第502章既已知身份
「整個北境,我們還剩下涼州和瓜州兩個州,瓜州在涼州之南,所以北蠻暫時打不到瓜州去,而我們要在北蠻壓境之前將城中大部分百姓護送至瓜州避難。」雙手撐在
「可是若是在撤離路上遇到了敵襲怎麼辦?難道我們能棄百姓於不顧嗎?」一長相粗獷的上將說道。
「馮副將所言不無道理?」風若點頭道。
「可是城中百姓在,我們守城便更多了累贅。」向秀補充道。
「對啊,大帥,城中百姓不能跟著我們一起受苦,本來戰火到來就讓他們搬到城中來就已經很痛苦了,現在又要將他們遷移至瓜州,苦上加苦啊,屬下斗膽,讓他們居於後城,只要我們死守城前,百姓必然免受戰火襲擊,而且有後方百姓在,我天齊兵將定當奮然作戰,不敢有絲毫怠慢。」
風若道:「柳將軍的提議可有異議?」
「屬下等無異議。」
「如此,咱們就將百姓安頓至後方去。」風若身後,一兵士敲響了小銅鐘,算此事揭過,可以議論下面一件事了。
「侔副將,涼州糧草還能堅持多久?」
「回大帥,向將軍來時帶了半年的糧草,如今還剩下不到十分之一,而特使來時帶了一年的糧草,可如果加上城中百姓,我們那一年的糧草便不能堅持半年,最多四個月就糧枯了,加之路途被堵,若不能在四個月內突出重圍,亦或者無增援,我等皆會被困死在此。」侔副將越說越激動。
向秀怕他再講下去情緒就管不住了,立刻打斷道:「侔副將所言,我們的糧草只夠堅持四個月了,那麼如今派人趕回去籌措糧草還來得及。」
「糧草是關乎勝利的大事,此事由侔副將全權負責,侔副將安排好涼州糧草事宜之後立刻去就近的徐州徵調糧草,本帥會派人即日出發去上京面聖,此事可有異議?」
「無異議。」
營帳中傳來第二次敲鐘聲。
接下來便是安排軍務,積極備戰。前鋒、近戰守備、弓箭手、投石手、火箭隊……等一系列的安排都得到位。
當然不能直接就守在城內,風若讓向秀即可帶人在城外三里挖戰壕,設置路障陷阱等,力求涼州城為大本營。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退居城內。
「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知本官能做些什麼呢?」雲及聽了老半天一群將軍討論,學到了不少東西。他們討論軍事機密竟然不將自己這個不相關的人給丟出去。
天齊有規定,文官任元帥的規定。
風若就是個有名的文士,不過他已經在軍中任職了十餘年,也算半個粗人了。現在雲及是陛下欽派的特使,也是文官,再加之其做了重大貢獻,風若沒有理由將雲及給丟出去。
「特使大人嘛,行的是監督之則,自然就查漏補缺。」風若道。
「竟然如此輕鬆,那本官就受了。」雲及抱手一禮。
眼下已經是十月了,西風颳得猛烈,前些日子還遍地生霜,而今現在飄雪紛紛。
「這鬼天氣,北蠻若真是來戰,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枚祈搓著手哈著氣。
向秀道:「去,叫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新的冬衣穿在身上想要一直暖和就得動。」
「是。」枚祈肅色道。
防禦工事已經做好了,就等北蠻大軍來攻。天齊的規則是別人不打我,我不反擊。別人打我,我必打的別人落花流水。
雲及披著貂裘,正與風若討論作戰方略。忽然營帳外頭闖進一個人來,仔細看那人正是禮越。
禮越一臉怒容,他一手叉腰,一手持劍指著雲及破口大罵:「姜雲及,你好樣兒的,就連哥哥也敢欺騙,你給哥哥出來,咱們打一架,不打爆你的狗頭,我王禮越就叫你哥哥。」
見禮越魯莽進來,還大聲喧嘩,風若當即怒了。
「王禮越,小都統私闖元帥營帳,當責軍棍八十,你在做什麼?」風若起身呵斥道。他身上瀰漫著**之氣,發起怒來,雲及也嚇了一跳。
「這……我,是,屬下知罪,屬下得知特使真名,一時之間難以平復內心之激憤,故而來此……來此,總之,請元帥恕罪。」禮越頓時慫了,風若現在相當於他的衣食父母,他不敢得罪。何況身在軍營,定當軍令如山,哪有什麼私情可談?現在糟了。
「哼!我軍中之人,唯命是從,你犯軍令,不抄斬就是萬幸了,你還敢狡辯,來人,給本帥拖下去。」
風若不由分說,直接叫人將禮越拖下去給打了一頓。
轉身見雲及有些心疼的模樣,風若道:「怎麼?打了你的人,你心疼了?」
雲及嘆了口氣道:「唉,軍規如此,不徇私情,還得感謝大帥幫我當了一頓好打呢。」
「不徇私就好,本帥容不下這等無恥行徑。」風若冷著臉說道。這次王禮越也太冒失了,若不是他有價值又被雲及力保,他早就被風若給以刺探軍機處死了。
這邊,王禮越躺在自己帳中床上忍著痛,他眼淚嘩啦啦的流著,但他又何嘗不是因為高興所致?
怪不得會覺得熟悉,怪不得他不告訴自己姓名,怪不得他會對自己如此之好,甚至不惜幫他假死。
還說,以後等他榮滿歸鄉。
「哈哈哈,哈哈哈哈!」
禮越滿臉淚痕,笑得像個瘋子。
「你還有心情笑啊,看來那八十軍棍打輕了。」雲及帶著軍醫而來。
見有軍醫在,禮越不敢多聲張,他只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軍醫,勞煩您幫忙看看,他畢竟是為本官所受的。」軍醫放下箱子,臉上帶著一抹嚴肅,他不管禮越現在的心情,直接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而恰巧的是,他趴在那裡,裡面什麼也沒穿。
這下可尷尬了。
軍醫從未見過挨打了還哭成這樣的士兵。他只見過在戰場上因為思念,因為傷於敵軍而且是因為傷的重才哭。被打了幾十棍就哭成這樣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