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公子生日宴
「是我大哥的宴席,他叫了我好幾次了,我不好再推脫,今天說什麼也得去了。我一個人去沒意思,你跟我一起,還能給我解解悶。」
董方程「哦」一聲,「我能不去嗎?」
「不能。」
她白他一眼,「不能你還問我做什麼?」
敖公子扯著她的胳膊,幾乎強迫著把她拉出門去,兩人沿著街道往洞庭湖走。
他們住的宅院比較偏僻,離岳陽城還有段距離,但離洞庭湖卻比較近,走了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今日的洞庭湖比較平靜,湖水清澈,湖面水平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青山綠樹,一切美不勝收,讓人彷彿走進畫卷之中。
董方程在岸上站了一會兒,看那湖面看久了容易眼暈。
她問道:「咱們怎麼下去啊?」
「跳下去啊。」
「我不會游泳。」
敖公子「哦」一聲,突然轉到她身後,在她後背上狠狠推了一把。
董方程踉蹌著站立不穩,一頭栽進水裡去了。
她是真的不會游泳,一入水就狠狠喝了幾口水,嗆得眼淚都出來了。想呼叫救命,可一張嘴,那湖水就死命往嘴裡灌。她拚命撲騰著,心裡把敖公子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個遍。
正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淹死的時候,忽然頭頂被灌了一個很大的氣泡,那氣泡完全把她的頭給包裹住了。然後她驚奇的發現,在氣泡里居然能呼吸了。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感覺這東西就像是海底漫步時,頭頂上戴的那種氧氣罩,有氧氣通著,可以自由呼吸。
敖公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後面,手掌輕輕托著她的腰,笑道:「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很神奇?」
董方程狠狠白了他一眼,還神奇呢,差點小命都被他給玩完了。
她恨聲道:「你這是想謀殺還是赴宴啊?」
敖公子哈哈一笑,「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你真的不會游泳。走吧,有我帶著你在水裡能如履平地。」
他說能如履平地,還真是如此,董方程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賣力,她好像也沉不下去,這水面好似個鏡面一樣,輕輕鬆鬆就能在水下行走。
敖公子帶著她走了一小會兒,就到了洞庭湖龍宮了。
說實話,這龍宮真的很小,你想洞庭湖能有多大啊,龍宮也大不了哪兒去。不過雖然小,但其豪華程度卻一點也不遜色,大門和龍宮頂上鑲了很多發亮的珠子,整個龍宮都是金色的,金碧輝煌,光輝照人。
一入龍宮,敖公子就收了法術,董方程頭頂的氣泡也破了。
她以為龍宮裡面必然沒空氣的,不過說也奇怪,她一個凡人在中間行走,卻並不覺得呼吸困難,似乎也沒有在水底被水壓壓迫的緊迫感。一切都宛如在陸地上一樣,要不是身周時而飄過一些魚蝦螃蟹,她還感覺不到這是在水底呢。
她暗暗稱奇,沒想到有一天能到龍宮裡逛逛,這也算是穿越聊齋世界的額外福利了。要是在現世,上洞庭湖水底玩一圈絕沒問題,但想看見龍宮,那可就不可能了。
龍宮大公子的宴會,並不是什麼大宴,就在龍宮後面一個小殿里辦了兩桌酒席,請的都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瞧見敖公子走進來,立刻就有人笑道:「說你遲,還真是遲了,罰酒三杯啊。」
敖公子道:「我確實來晚了,一會兒領罰就是。」
有人瞧見董方程,笑問道:「三公子,你帶的這人是誰?怎麼看著好像是個凡人啊?」
敖公子微笑,「這是我朋友。」
他領著董方程找了個偏僻點的位置坐下,這會兒宴席還沒開始,不過大部分人都已經就坐了。
董方程偷偷的看那些人,似乎大多數都是水裡的,有頂著個蝦腦袋的,有長著個螃蟹大鉗子的,有臉色怪裡怪氣的,還有拖著條魚尾巴的。
她心裡暗忖,這些不會都是水中的精怪們,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人類吧?
她看看敖公子,敖公子對她回以一笑,「你猜對了。」
董方程不解,「什麼猜對了?」
他眨眼,「這些人都不是人啊。」
董方程大驚,難不成他會讀心術不成?她在心裡不知罵了他多少回,這早就知道了?
正瞎尋思呢,有人叫道:「大公子來了。」
隨著喊著,從正廳走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那人頭上有兩個犄角,看著很像龍角,五官模樣與敖公子有幾分相似,但明顯面容要更嚴肅一些。
他進了廳,客客氣氣地作了一圈的揖,笑道:「剛才父王宣我,這才來得遲了些,還請諸位勿怪了。」
那些水族們忙道:「大公子客氣了,我等不敢。」
大公子吩咐開席,一隊侍女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盤子,裡面擺的美味佳肴當真精緻無比。
董方程喜歡做菜,也喜歡吃菜,看那些菜絕大部分都是水中河鮮,洞庭湖特產,還有蓮藕和菱角之類的,看來這片洞庭水域不僅養活了方圓百里的人,還養活著這些水中精怪們。
敖公子看她盯著一盤清蒸魚看了半天,低聲道:「這些河鮮都是最新鮮的,廚子手藝也不錯,你多少嘗一些。」
董方程心說,當然新鮮了,沒出水呢就被宰殺了,比在船上剛打撈出來的還要鮮嫩了。
她嘗了一口,確實美味無比,一點不亞於人間酒樓里大廚的手藝。
她嘖嘖道:「真沒想到水裡還有這等大廚了?」
敖公子笑道:「什麼大廚不大廚的,說起來這廚師也不算是我們水裡的,是我父王從岸上請下來的一個朋友,也是個好吃的主。和父王交往數年甚是投機,就請他到龍宮做菜來了。他也不經常顯露手藝,這也是大哥面子大,若是我去請人家多半不會給我這個臉的。」
董方程心道,原來這位廚師還是個人類的呢。
兩人說著話,大公子已經在挨桌敬酒了,他手裡端著酒杯,每到一桌都客客氣氣地與人說笑著,雖然臉上依然帶著幾分嚴肅,不過說話的語氣倒是難得的和善可親。望著每個人似乎都在笑著,但那笑根本沒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