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彼時，葉禎禎甚至被夜凜捏著下巴抬頭，去看那張照片：「要恨你就恨炳叔好了，那天要不是他的人在森的車上動了手腳，森不會死！而森不會死，你就不會被遷怒！所以，別忘了在你恨的人裡面加上他！」

那一刻，他彷彿踏著地獄業火焚燒涅磐的阿修羅，眼眸中的怒氣與恨意讓人心驚。

她才知道，他的報復心是如此之強。就算他明知她是無辜的，但是因為她是那場車禍唯一的倖存者，所以註定受折磨。而對於背叛他父親的炳叔，他要讓他不得安息死永不超生。

現在，這個炳叔就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

回憶想要把她整個人吞噬，怕被看出來臉色變化，葉禎禎趕快轉過頭看著路邊的車禍現場開口道：「你盡可以去看那邊翻倒的那輛車裡面是不是你們家少爺！」

炳叔狠狠地瞪了葉禎禎一眼，走向了那輛邁巴赫。

黑色賓利的車窗還是半開著，裡面夜凜銳利的目光還落在她的臉上。

葉禎禎卻避開了他的眼神，望向車禍現場。

臉上像是被有實質的鋒芒刮過，心內翻江倒海，但是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他一定是在疑惑她到底是誰，可是她絕對不可以被看出端倪。

因為，最後把他締造的商業王國毀於一旦，送他進監獄的，是她。

「你到底是誰？！」

足以讓人瞬間冰凍的聲音從車內傳來。

夜凜不認為這個年紀的普通女孩就有這樣的膽量和他對峙，尤其是，還對他的事情知曉很多。

葉禎禎把目光轉回來，對上的就是那雙淬了冰的眸子。

現在裡面閃爍的只有依舊冷漠的疑惑，而不是記憶中他登上警車前的回頭一瞥，裡面充斥著恨意、不甘以及滔天的怒火，宛若足以席捲一切的颶風，又像可以吞噬所有的黑洞。

她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那是夜凜應得的代價，他幾乎毀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她不欠他什麼！

可是，面對十年前的他，她卻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讓人窒息的沉寂中，已經看清那輛邁巴赫情形的炳叔開口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峙。

「大少，是二少！」

夜凜的眸光一下子變了，他一下子打開車門，衝下去來到那輛翻倒的邁巴赫前面：「還楞什麼，快救人！」

他這一下車，邁巴赫車上還有後面靈車上的其他人紛紛下車，葉禎禎也趕快跟著來到車禍現場。看到他們把夜森從車裡面拖出來時候，她趕快地大喊道：「那輛寶馬裡面還有一個人，拜託你們幫忙也救一下吧！」

無人搭理，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人命關天，拜託你們也救救他吧！」葉禎禎目光祈求的看著那些同樣黑西裝帶白花男子們，他們卻仍然無動於衷。

只是有人把目光望向了夜凜，葉禎禎知道這一切的關鍵是他，立刻忍住強烈的心理障礙，走到他的身前央求道：「拜託你救救他，我剛才說的話已經得到驗證了不是嗎？」

夜凜卻根本就沒有看她，只是推開了其他人，忙著檢查地上夜森的情形。雖然是滿臉的血污，還好還有呼吸。

「大少，我們時間不多了！」有人走上前提醒著。

「不多又怎樣，沒什麼比森更重要！」

夜凜的話語帶著一絲偏執，以及葉禎禎從未見過的幼稚。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屈尊降貴地跪坐在地上細心查著夜森的樣子，再度確定，夜森在他心裡果真很重要，重要到他現在，似乎都忘了今天的目的。

「你弟弟事情是我告訴你的，所以，你是不是也該幫我救一下那輛車的人！」

雖然知道現在不適宜打擾夜凜，但是她實在是沒有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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