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慌的語氣在蘇雨綺耳邊響起，看見顧嶼南會救人已經是不可置信了，她正頭疼該怎麼辦，看來必要時候只能推旁邊的人出去頂罪了。

「哼，我就不信她說什麼顧總都會信，你到時候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跌下去的，她沒有證據不能拿你怎麼辦。」蘇雨綺也不確定顧嶼南對這慕子念是什麼心思，但是如果顧嶼南真的信了，看來慕子念在他心裡還有些分量，到時候自己也得倒霉，兩個人只能期望著慕子念不要說出什麼來。

「如果是我親自查出來，就不是開除這麼簡單。」

顧嶼南面色冰冷地開口，不帶一絲情感，如果不是瞎子，大概都可以知道，總裁是真的動怒了。

這句話言下之意就是最好自己站出來承認，還能開除地體面點，如果是顧嶼南自己去查，可能連累的就不止是自己一個人了。

程雨涵心裡緊張了，不安地想要站出來，本來就已經知道慕子念與顧總關係匪淺，此時更是應證了他們的關係。

蘇雨綺攔住她，面目有些猙獰，「知道什麼該說吧。」

在這種大公司，不採用點手段踩著別人，根本就沒辦法往上爬，蘇雨綺正是抓住了她這一點，橫豎她都會開除，如果走之前把蘇雨綺供出來，即使她被開除了，她蘇雨綺也有本事讓她在外面不好過。

她心裡也清楚，這件事根本就輪不到自己做主，無權無勢，只能任人擺布。她知道如果是總裁親自去查證，肯定會查到，自己大難臨頭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還不如省省擔驚受怕的時間。

她點點頭，出去承認了自己的作為，她知道蘇雨綺一直在看著她，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她如芒在背，卻也不得不頂著巨大的壓力面向顧嶼南。

顧嶼南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懷裡的人。

慕子念眼神微眯點點頭，這件事雖然是她做的，但是沒這麼簡單，無緣無故為什麼會害自己，若是有動機，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開除吧。」顧嶼南冰冷甚至機械地吐出了三個字，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他也不想聽任何解釋。

雖然程雨涵已經料到了結局是什麼，但還是面色一白，嘴唇動了動，想要辯解些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得接受。

「你放我下來吧。」慕子念拉拉他的領口，柔柔開口。之前就已經和他說了放她下來，但是他堅持要等江沉拿了毛毯來，現在毛毯也已經拿來蓋在她身上了，她想下來。

「你先下去開車。」顧嶼南並沒有回應她的提議，反而對著江沉吩咐道。

顧嶼南渾身也是濕的，江沉本想提醒他，但是自己老闆又重新把目光放在懷裡人身上，顯然對這些事情無動於衷，自己也就不再多說話。

慕子念不願面對他灼熱的目光，只好閉著眼，不去管他。

對於顧嶼南奮不顧身跳入水中救自己這件事情，她是心存感激的，但是內心也十分地複雜。

她的內心深處，是不願意與這樣的人有什麼過分親密的接觸的，上流社會的人，與自己無關，也不想有任何牽扯，她前男友林辭便是前車之鑒。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顧嶼南對她的態度明顯和對別人的不一樣，她寧願相信是自己多想了。

他喜歡自己嗎？不可能，不過是僅僅相處了兩天而已，想來不過是上流社會這些大人物一時興起，自己和今天剛剛開除的小職員一樣，都是他們手中的玩物而已。

想到這裡，她心裡有些悲哀，下層人民的命運從來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顧嶼南心情不怎麼好，不僅是因為今天她落水了，更是因為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是像鴕鳥一樣縮著，而且她的氣息好像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儘管顧嶼南走的是總裁專用電梯，但是出了電梯，一樓大廳里還是有來來往往的許多人，她不想被更多人看見她和顧嶼南待在一起。

要不是手裡還抱著她，顧嶼南真的很想抬手揉揉腦袋，頭疼。

低頭看見她臉上哀求的神色，他心情有些煩躁。

剎那之間，被毛毯裹著不得動彈的慕子念已經被放在了地上，在她來不及驚訝的片刻，就被抵在牆上狠狠地親吻。

呼吸交纏的瞬間，她看清了顧嶼南臉上的怒氣。

還沒想清楚他為什麼生氣，又被重新扛上他的肩頭，像一顆倒栽蔥一樣被帶走。

本來公司大廳里還沒有什麼人注意到總裁懷裡抱著個什麼東西走出來，結果慕子念一句話直接激怒他，動靜大地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只看見自家總裁臉色不好地強吻一個女人，又臉色不好地把她抗走，已經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那女的是誰啊？」

「你還不知道吧？那是新來的總監，聽說是靠那方面爬上來。」話里意有所指，一般人都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了。

「不會吧？」

「剛剛在天台晚宴，這女的掉水裡，還是顧總親自抱上來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顧總這麼偏愛她。」

......

慕子念頭疼，好了，本來不想引起注意的，現在看見的人更多了，顧嶼南的脾氣真的是摸不清，明明自己沒有惹他生氣啊。

江沉在公司門口看著顧嶼南把她扔到車上，雖然動作粗魯，但其實沒有讓她磕到碰到哪裡。

慕子念經過了天旋地轉之後才在座位上穩住身形，腦袋有些暈暈的。

顧嶼南毫不收斂的威壓，讓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狹小車廂變得更加逼仄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離他遠了一點點，她一點都不喜歡他身上逼人的氣息，讓她本來就不舒服的腦袋更加暈眩了。

身邊的人自然不是瞎子，不可能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力道恰到好處不會傷害到她。

「你就這麼怕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他每進一步怎麼她就要退一步。

在慕子念眼裡，顧嶼南現在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面目猙獰了。

「頭暈......」她眼神迷離，臉紅紅的，開始發燙。

顧嶼南接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她只記得自己意識消失之前聞到他身上慣有的薄荷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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