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親愛的,我想你了。
做完孕檢的白水靈發完簡訊,挺著肚子走到男友家門口,因為未婚先孕的關係,她和男友一直分開,各住各家,因此得出空來,白水靈就會來看看男友。
她剛一開門,就被眼前凌亂的衣物給嚇了一跳,緊接著她看到了一雙粉色的高跟魚嘴鞋,鞋子被甩的很亂,地上的衣服也很亂,除了男人的西裝外還有一件淺紫色的女式露背連衣裙。
這種款式的衣鞋,白水靈自從懷孕開始已經很久沒穿過了,所以她很清楚,這不是她的。
白水靈不由捏緊了手中的鑰匙,輕手輕腳地走到屋內唯一地房間,房間沒有關嚴,透過不大地縫隙,可以看清裡面的春色。
「嗯,舒服么?」女人狐媚的聲音格外刺耳,甜膩的感覺哪怕隔著門,白水靈都能感覺得到。她看著床上背對著她的男人,男人赤裸著上半身,精壯的身軀和身下的女人契合在一起。
哪怕僅僅只是個背影,她都能一眼分辨,那是她的未婚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林軻。
「舒服,當然舒服。」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瘋狂地看著女人,濃濃的音腔里像是炫耀著什麼,他的親吻讓女人連連發出了好幾聲呻吟,女人的雙手就跟舞動的水蛇般,快速纏繞在了男人的脖頸上,她問道:「那是表姐舒服,還是我舒服呢?」
白水靈在聽到『表姐』兩個字的時候,本想進去的動作一下僵持在了原地,會叫她『表姐』的人就只有她表妹——白盛瑩了。
就像是驗證她的想法般,床上的女人微微挺了挺身子,坐了起來,一下子,白水靈和床上的女人對視了。
栗子色的捲髮,濃妝艷抹的臉龐,以及那豐滿的身軀,對於這個女人,白水靈再熟悉不過了,「盛瑩。」白水靈有點發懵地念出表妹的名字,但不知是她的聲音太過小還是怎樣,背對著她的丈夫竟然還沒意識到她在房間門口。
被撞見的表妹在和白水靈對視后沒有露出半分的驚慌或者愧疚,她反而更加摟緊了林軻,此時,她聽到自己的丈夫,用十分不屑的聲音說道:「你說呢?她那種上了床就跟屍體一樣冷冰冰的女人怎麼能跟你比呢?」
白盛瑩聽著他的話,妖紅色的嘴唇靠在了林軻的耳畔,音腔帶嗲的說道:「口說無憑,我要你證明,證明我比她更好。」
「好,今天我就就證明給你看,讓你爽到下不了床。」說完,林軻一個翻身,將本來膩在他身上的白盛瑩放倒在床上,動作嫻熟地親吻著她的脖子……
林軻的動作就像一根導火索,砰的一下點燃了白水靈所有的神經,令她「砰」地一聲把門給推開了。
門響聲令兩個人都停下了動作,率先抬頭的是林軻,他看著站在門口的白水靈,有點愣了幾秒,他道:「老婆。」
「解釋。」白水靈站在門口,不願往前再靠近一步。
「解釋什麼啊?」已經從床上爬起來的白盛瑩從背後再次抱住了林軻,用胸口抵著他的背,嬌柔的聲音裡帶著不悅道:「表姐你不都看得清楚了嗎?」
「我問的不是你!」白水靈忍無可忍地瞪向了白盛瑩,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大概打死她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好表妹居然是這種貨色的女人。
防火防盜防表妹,真說的不假。
「你凶我……」白盛瑩看了白水靈一眼,漂亮的眼眸裡帶著幾分委屈,她輕靠在林軻身上說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解釋。」
「你凶什麼?盛瑩說的沒錯,我們解釋什麼啊?」此刻看到白盛瑩委屈了,林軻也一掃之前的態度,直接看向了白水靈:「這不很明顯的意思么,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白水靈,「剛剛你不是看的很清楚嗎?」
是的,很清楚,或者說再清楚不過了!
白水靈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分手,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說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語氣里不自覺透出了幾分哀求。她從十六開始接觸這個男人,並在最美好的年紀與他相戀,直到現在懷上了他的孩子。
躺在床上還摟著她妹妹的林軻微微坐起身子,挺拔魁梧的身姿帶著好看的弧度,他看著白水靈,勾唇笑道:「你要不介意,可以把孩子撫養權讓給我,我要是心情好還能讓這個孩子上我們楊家的家譜。」
聽完這句話白水靈的臉色徹底變了,她有些顫抖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軻,他居然讓她把撫養權讓給他,那她和那些出賣肉體做代孕媽媽的人有什麼區別?
「林軻,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林軻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說誰會願意娶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沒打算和我結婚?」白水靈問著這話,身子不可遏止地抖了起來,在那之前她還像個傻瓜一樣籌劃著婚禮,想象著未來一家三口的未來。
「結婚?」林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就連他身邊的白盛瑩也跟著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在不大的屋子裡飄蕩,像是諷刺她的空歡喜般。
「白水靈。」林軻停止笑聲,墨色的眼珠落在她因為懷孕而臃腫的身上,眼底閃過幾分鄙夷,他道:「你拿什麼跟我結婚?美貌?身材?氣質?還是金錢?這些你都沒有,你有得只是個空稱號,白家大小姐的空稱號。」
——你有得只是個空稱號,白家大小姐的空稱號。
這句話像是一把銳刀,狠狠地扎著她,自從她未婚先孕開始,家裡人就對她開始有了閑話,可不管怎麼樣,爸爸都對她極為看中,甚至在這樣浪尖風口上還是依舊保持著她繼承人的位置。
而現在,林軻居然說她的是空稱號?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今天在董事會上,你爸也就是白董事……已經宣布了立盛瑩為繼承人了。」林軻說著捏了捏他身邊的白盛瑩,而白盛瑩眨了眨眼,露出幾分嫵媚來。
「不可能,我爸為什麼……」白水靈怔住了。
「姐姐,你還不明白嗎?」靠在林軻身上的白盛瑩嬌笑道:「前幾天爸爸找阿威吃飯,問他
有關你懷孕的事情,結果阿威告訴爸爸他愛的是我,並說你只不過是趁著他酒醉之危強上了他而已。」
白盛瑩頓了頓,伸舌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道:「大概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白家大小姐對楊家繼承人愛而不得,甚至動用下三濫手段爬上對方的床,懷孕遭棄。」
這一刻,白水靈的臉徹底白了,她晃晃悠悠地跌坐在地上,被人玩弄的沉痛感從心裡誕起,將她最後一絲理智給吞噬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林軻愛的是她,為此她奉獻了所有,甚至因此意外懷孕。而此刻,她所有的愛戀到頭來狠狠刺了她一刀。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白水靈喃喃自語,這時,她感覺下身一熾,鑽心的疼感蔓延全身,無力而又脆弱。白水靈知道自己羊水破了。
「阿威,你看她怎麼了?」大概察覺出了不對勁,白盛瑩推了推身邊的人,此時林軻皺了皺眉,還是下床走到了她身邊,這時他才聞到她身上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林軻臉色一黑,對白盛瑩說道:「她羊水破了。」
「那怎麼辦?快帶她去醫院,要是讓爸爸知道她在我們面前破了羊水,我們還無動於衷的話,可就白費了之前的努力。」白水靈躺在地上,聽到坐在床上的白盛瑩這樣說道。
林軻煩躁地拽過外套和褲子,然後將她一把抱起,轉頭對白盛瑩囑咐道:「你在家等我,我把她送到醫院就回來。」
枕著林軻臂膀的白水靈疼得近幾乎虛脫,殘留的意志力還死死提醒她要清醒,她感覺到自己被林軻抱上了私家車,車一路奔到醫院,但他沒有停下,一直把車開到了醫院住院樓,他才停下,將她抱出來走進住院樓里。
明明還是七月夏天,白水靈卻覺得陣陣發寒,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放在了地上,緊接著頭頂傳來林軻的聲音:「這裡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經過,剩下的你自己就聽天由命吧!反正我把你送進醫院了,哪怕你爸問起來,我也能有交代。」
眼看林軻要走,白水靈拼勁了全力,掙扎地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只是她太孱弱了,抓住沒到一秒就被他掙開了。
「白水靈,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雜種了!」
聽到這句話,白水靈感覺自己的心猶如一張白紙,被林軻狠狠地搓成一團廢紙,丟棄在地上,她怔怔地看著林軻漸漸離開的背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曾經,她以為只要自己足夠愛一個人,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也抵不上別人一個陰謀。
林軻,你忍心嗎?忍心將愛你的女人和你的親骨肉丟在醫院角落,聽天由命?
血,越積越多,很快在地上形成一小灘,白水靈無力地想,她,解脫了……
清晨,九點。
一則報道震驚整個X城——《本市XX醫院某孕婦難產身亡,至死都無人發現》
昨日,一位年輕的孕婦羊水破裂,在醫院過道待產,最終搶救無效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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