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顧小小滿意的看著黑漆漆的天空,抿起嘴角陰險的笑了笑。向跟在身後的五個身穿黑衣的男孩招了招手「快點,跟上,像個娘們似的真墨跡。」
「老大,咱們還是別去了,就為了兩隻雞,不至於吧,萬一再讓老李頭家的狗追過來,被我娘知道了,我又會幾天下不來床。」跟在身後的一個大約十五歲左右的男孩苦聲勸慰著前面帶路的顧小小。
他好想跑,身為顧老大的忠實跟班,他賴二真的已經愧對中興村的鄉親父老了。
自打六年前村東頭的蘇乞丐要飯時不知道在哪個狗窩撿到了八歲的顧小小,從那時起,他們就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有苦不敢言,有怒不敢發。
哎!可憐他們生的偉大,活的憋屈。
前幾天村裡不知道誰家的兩隻雞跑去了顧小小家,顧小小就圈了起來,準備明天蘇乞丐回來殺了吃掉,但是今天顧小小忽然發現這兩隻雞讓李民偉偷走了。
李民偉是誰,那可是中興村的第一混,一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十七歲大力士啊,他和顧小小向來水火不容。
所以今天顧小小專門為此偷雞事件開了個美其名替天行道的大會,如果天真能行道的話,老天最應該把顧小小給收了。
自打顧小小來的這幾年,中興村誰家的雞她沒吃過,誰家的豬沒放跑過,誰家的新媳婦沒讓人摸過。誰家的瓜地的瓜沒丟過,誰家的...不想了,算了,不想了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淚,這些事都是她顧小小乾的,但是頂罪挨打的只會是他們。
開大會時,他們五個手殘的抽到了今天這個任務的紙條,有一瞬間他就有種想跑的衝動,但是,他不敢了,去年向天借了個膽子,他跑了一回,第二天起床時就發現他的被窩裡出現了一竄耗子,是一串活耗子,它們的尾巴被一根長長的繩子系在一起,吱吱的叫個不停,那場景,至今都噁心,顧老大嚴重的警告了他,如果在有下一次,就讓他吃刺身耗子,雖然他不知道啥是刺身?但是他真的怕了。
顧小小看了賴二一眼,又看了幾個跟在身後的男孩,語帶威脅「怎麼?你們不想去?沒事,不想去就回去吧!走好不送。」說完不理會他們,貓著腰鬼鬼祟祟的進了一家院子。
「二哥,咋整啊?這事顧老大一個人就能幹,為啥還要咱們跟著啊?」賴二看了眼說話的鐵柱,語氣咬牙切齒「傻子,她那是怕事情敗露,讓咱們做替罪羊。」
這時看著賴二和鐵柱說話的石剛語氣認命,神色悲哀「別墨跡了,老大走遠了,快跟上吧。」
顧小小帶著幾個人躲在牛棚後面,滿意的看著火光衝天的柴火垛「哼,我讓你偷你小爺的雞,人在江湖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隨即又回頭看著五個男孩,「今天看在你們迷途知返沒有撇下本小爺,今天的事我包了,不讓你們背黑鍋了,明天老蘇頭回來了,你們不用來請安了。如果有事我通知你們會議廳集合,沒事你們可以滾了。」顧小小邊說著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賴二看著前面偷偷摸摸溜出去的顧小小,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請安了,自從看老蘇頭走的這半個月,他瘦了不下五斤,老蘇頭一走,顧小小自己不愛做飯,就命他們一幫小弟天天給她拿飯,嗚嗚,他都已經半個月沒吃過早飯了,明天終於能喝碗熱乎乎的大米粥了。
正值晌午,烈日當空,天上的鳥也好像要溜進小水溝來擺脫這炎熱的夏季,顧小小坐著一個小木凳,斜靠坐在門口的柳樹下,摸了摸趴在身邊的大黑狗,掐著時辰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心裡暗暗默數三,二,一。
震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小啊,是不是很想爺爺啊,這大熱天的的為啥在這坐著,曬壞了咋正,快進屋,來看爺爺給你帶啥好東西了。」
顧小小慢慢的站起身,露出靦腆可愛的笑容歪著頭「小小在等爺爺呢,小小想爺爺了。」
老蘇頭一臉感動心疼,伸手拉住顧小小的手向草屋裡走去。
走在木桌前,把隨身帶著的破布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油紙包,一層層的撕開「看,爺爺給小小買的燒雞,快來嘗嘗。」說著撕下個大雞腿遞給了顧小小。
顧小小沒有接,而是撕下了另一個雞腿,遞給了老蘇頭「爺爺也吃,咱兩一起吃。」
老蘇頭呵呵一笑,眼角褶子看去越發的深了許多「好,一起吃,小小這段時間自己在家,村裡的幾個混小子有沒有欺負你啊?」
顧小小大口的吃著雞腿,搖了搖頭,伸手擦了擦滿嘴的油「沒有啊,小小就在家裡,沒出去過,沒看到他們,如果他們欺負我,大黑會咬他們的。」
老蘇頭聽完滿意的笑了笑看著顧小小又看了眼流著口水的大黑「那就好,那咱家的大黑有沒有偷人家的雞?」
顧小小急急的搖了搖頭「沒有,大黑很乖的。」
大黑狗這時也跳了起來,搖了搖尾巴,旺旺的叫兩聲。
老蘇頭看著這一人一狗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就好。」
他蘇老漢年斤七十,六年前在亂葬崗撿到了伏在一條小黑狗身上瘦小的顧小小,那時他看到小黑狗不停吼叫。像是在求救一般,他走進就看到滿身的血跡,還有微弱的呼吸聲的顧小小。
他這一生沒有娶妻無兒無女,盈弱的小小勾起了他飄搖一生的心。
八歲的孩童都已經記事了,但是這孩子身上除了一個刻有顧字和生辰八字的玉佩還有旁邊一條小黑狗外,就什麼也沒有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多大,和自己一樣孤苦無依。
他就為她起名顧小小,帶著她來到了中興村,一晃已經四年了,撿來時這孩子長的十分漂亮。現在則更是出落的婷婷玉麗,他年紀這般大了,也不知道生的這般容貌是福還是禍。
這孩子長的這般瘦小,平日都作男孩打扮,白凈的小臉就算,抹在多的黃灰有時也會遮不住。
村裡人都知他帶回來的是個男孩,但是又有多少人調侃詢問他這男娃娃怎麼長了副女驕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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