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軒對鋼琴的執著

李軒彈奏的曲子正是當初校長彈奏的我和我的祖國。雖然李軒一開始有些吃力，但卻非常的連貫，慢慢的，李軒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校長與老師已經在一旁驚呆了。

當李軒彈奏完畢，他看著眼前的鋼琴，有些欣喜，因為他終於有機會撫摸鋼琴了，但現在已經彈奏完畢，所以李軒有些不舍的離開了座位上，來到校長與老師的身邊。

老師有些震驚的對李軒問道：「這些只是你自己自學的？」李軒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然後就看向了校長，說道：「校長，我求您，教我學鋼琴吧。」

校長看了李軒一眼，然後想了一下，說道：「我可以教你，但我有幾個條件。」

李軒聽到校長的話后立刻一喜，然後說道：「校長您請說。」

校長說道：「小軒，以後你不可以因為學習鋼琴而把學業落下，如果我和你的老師發現你的學習退步了，那我是不會再教你的。還有，你學習鋼琴的時間肯定沒有你上學的時間長，這就要讓你犧牲一些時間了，你願不願意？」

李軒聽到校長的話后立刻就說道：「我願意，而且，校長與老師放心，在學習上面我一定會保證一直在班級的前五名。」

李軒的老師與校長對視一眼，而後，校長便說道：「好，那麼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學習鋼琴吧。」

李軒聞言立馬就笑了，而且笑的非常燦爛與開心，他對著校長與老師鞠了一個躬，然後就回到教室里了。由於此時是自習課，所以，李軒便直接拿出了音樂課本，就看了起來。

第二天，李軒除了上課的時候學習，每天下課之後也發現不了他的影子了，只有辦公室裡面時不時的傳出鋼琴的聲音，在當時的農村，小學一天的時間裡要上八節課，還有八節課外休息。李軒就是利用課外休息的時候學習鋼琴。

「校長好。」李軒來到學校，笑著對校長招呼道。今天是周末，學校放兩天假，但李軒卻沒有休息，而是來了學校，學校裡面有些冷清，比周一至周五的時候就像是兩個世界。而李軒這個時候來學校，就是要學習和練習鋼琴的。

校長也是笑著說道：「恩，來了。那就開始吧。」李軒笑著點點頭，然後坐在鋼琴前方的凳子上，開始慢慢彈奏起來。校長坐在他的身後，眼中還時不時的露出滿意的神色。

李軒彈奏的正是世界名曲，貝多芬的世界交響曲。李軒的手指靈活的在鋼琴上來回舞動，不僅速度非常連貫，而且還非常熟練，一看就知道李軒並不是第一次彈奏這首曲子。

校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嘴角還有一絲微微的笑意，好像對李軒的表現非常滿意。但緊接著，校長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看著李軒那對鋼琴痴迷的樣子，心想：「這孩子的天賦可以說是非常逆天的，但卻生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果有條件的話，他未來一定會是一名出色的鋼琴演奏家，但現在，唉，未來只能看他自己了。」

李軒在學校一呆就是一天，而且校長也是陪了李軒一天，李軒每次感覺自己對不起校長，因為校長並不是中山村的，而且別的村的，距離中山村有些遠，但校長每個周末都會騎著自行車來到學校，教李軒彈鋼琴，教他新的鋼琴曲。

當李軒回到家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而李軒因為一天的時間父母都很少見到他的人影，於是在李軒會回家之後就說了李軒一頓，李軒知道父母是在擔心自己，所以也就主動認錯了，晚上的時候當李軒把周末的作業拿出來準備完成，但被李軒的媽媽看到，媽媽一開始以為李軒一天沒見就是去找同學寫作業了，但看到李軒動作后就以為李軒是出去玩了一天，不僅作業一點沒寫，還完全忘了家裡還有父母擔心他。所以，母親就打了李軒一頓，而李軒也默默承受，沒有任何話語，當母親打累了，離開之後，李軒就默默的一邊擦淚水，一邊寫作業。

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學習，李軒利用課外休息的時間，和周末的時間。用來去學校學鋼琴，一直到李軒一年級畢業，李軒升入二年級的時候，學校舉行了期末考試，李軒因為學習獲得了班級的第五名，同時領到了一條紅領巾。

當李軒把這些全都拿給父母看得時候，父母這才放下心來，認為自己的孩子並沒有放棄學習，因為這半年的時間李軒的生活過的可以說有些痛苦，李軒學習鋼琴的事情並沒有告訴父母，就算是告訴了，父母也不會相信的，因為在農村裡面，鋼琴實在是太過遙遠了，遙遠的就像是在九十年代的農村買一輛小轎車一般。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因為這件事情，李軒的父母在當時感覺自己的孩子有些奇怪，甚至都認為李軒中邪了，都準備請什麼算卦的人來為李軒驅邪了。

而因為李軒的父母在那個時候做著一些小生意，算是個體戶了，所以特別忙。也就沒有時間來調查李軒在幹什麼，讓李軒就這麼一直神秘了下去。

當李軒升入三年級的時候，這天臨近放學，校長把李軒叫到了辦公室裡面。

李軒進入辦公室之後就，就對著校長說道：「校長，您叫我？」

校長點點頭，然後對著李軒說道：「小軒啊，你這兩年的學習讓校長很滿意，而且你已經在鋼琴上面也算徹底熟悉了，下面就要你開始慢慢的學習更多的知識了，但更深層次的東西就連校長都不知道。」校長的意思很明白，李軒已經把他所有關於鋼琴上面的知識都學會了，校長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了，這並不是說李軒學成了，而是李軒此時需要有專業的鋼琴導師來對他進行專業的培訓。但校長與李軒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校長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包東西，然後遞給李軒，李軒疑惑的拿了過來，看到這件東西使用舊報紙抱著的，校長對著李軒說道：「打開它。」

李軒把舊報紙打開，然後看到裡面居然是一盤盤磁帶，李軒數了一下，足足二十盤，李軒看了一眼磁帶，發現磁帶全都是鋼琴曲，有貝多芬的磁帶，肖邦的，霍洛維茨，李斯特，等等，全都是世界級的鋼琴演奏家的專輯，李軒拿在手裡有些激動，畢竟這幾年，李軒在校長身邊並不單單隻學習鋼琴曲，還有關於鋼琴的知識，以及一些演奏家的故事。而這些名字都是李軒非常熟悉的。

校長對著李軒說道：「這些磁帶裡面，有十五盤是鋼琴大師們的曲子，剩餘的五盤則是關於鋼琴的教程。這些全都是我從朋友那裡拿來的，所以送給你之後你也不用還了。」李軒對校長的話有些疑惑，他能很明顯的看到這次磁帶都非常的新，就像是從沒有使用過一般。

李軒猜的沒錯，這些磁帶都是校長自己掏錢請朋友去石家莊買的，因為別說是農村了，就連縣城了裡面都沒有這些磁帶，校長買這些磁帶花了不到一百塊錢。校長知道這些磁帶如果說是他買的，李軒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給錢的，但李軒手裡卻非常拮据。就連零花錢也只是一毛兩毛的情況，還不是天天有，就連過年的壓歲錢，全部加起來也沒有十塊錢，什麼時候湊齊那好幾十塊呢，這些錢可以頂的上李軒一個學期的學費了。

李軒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把磁帶收起，校長這時候對李軒問道：「你家裡應該有收錄機吧。」李軒點點頭，收錄機，就是當初八十年代那種播放磁帶的收音機，乃是當初李軒父母結婚的時候就有的，當然，隨身聽這種東西只有有錢人才能擁有，而且就算是人們看到隨身聽之後也不認識它。

校長點點頭，然後又從口袋了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李軒，並說道：「這是學校大門的鑰匙，你拿著，後面我會把鋼琴放到你們的教室裡面，這樣你以後就可以在周末的時候自己練習了。」李軒看了一眼學校大門的鑰匙，然後點點頭，只要有了大門鑰匙就行了，教室的鑰匙則是在李軒的一個同學家裡，因為同學家緊挨著學校，離學校特別近，所以，李軒可以直接上他們家裡去拿。

做完這一切，校長就隨口說了句：「但你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還是需要擁有你自己的鋼琴才行，學校的鋼琴還是不適合你啊。」校長所說的鋼琴當然是那種非常高貴而且還是非常先進的鋼琴，畢竟此時的鼓風式鋼琴在這個時代已經基本可以成為別人的收藏品了。

李軒聽到校長的話后就上前問道：「校長，不知道一台新的鋼琴大概多少錢啊？」

校長聽到李軒的話后立刻就驚訝了，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那對你來說太遙遠了。」李軒認真的說道：「我想給自己定一個目標，目標就是我要擁有一台自己的鋼琴，所以，校長您知道鋼琴的價格嗎？」

校長看了李軒一眼，然後摸了摸李軒的頭，說道：「據我所知，目前比較普通的國產鋼琴基本上都在兩萬塊左右。」

「啊！這麼貴！」李軒有些目瞪口呆，兩萬塊錢！這別說是李軒了，就是對李軒整個家裡來說都是一筆巨款。要知道，李軒家裡此時也才堪堪是萬元戶，而且因為父母都是窮苦社會裡面出來的，所以家裡面特別節省，李軒當初兩歲以前，他的家裡還在為糧食發愁呢，因此可想而知李軒的家庭了。想到這裡，李軒就發出一陣苦笑。

校長看到李軒的樣子后就安慰道：「好了，這一切都還太遠，而你也才剛剛九歲，未來的日子長著呢，再說，你們都是祖國的未來，是祖國的花朵，所以你們有著無限的可能性，沒準未來你可能就有自己的鋼琴了，而且還不止一台也說不定呢？」校長的話完全就是在安慰李軒，只是校長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句話最終還真說對了。

李軒在聽到校長的話后也就不再哭喪著臉了，而是對著校長說道：「校長您說的對，我會努力的。校長再見。」說完，李軒就直接回到了教室，然後把磁帶放進自己的書包裡面，由於此時已經放學，所以，李軒也就直接回家了。

校長看著李軒回家的背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然後也就騎自行車離開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