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欲擒故縱
燒矛所說的助武可大王一臂之力,也只是出兵了一萬人馬,和武可大王麾下的兩萬人馬,一同前往陰盤,帶隊的是燒矛的兒子,燒戈。
燒戈的實力比起武可大王差著不少呢,但是單論武力,比起他的父親燒矛來要強上不少了,雖然二十歲的年紀還沒有氣血充沛,但上陣殺敵不在話下。
武可大王正愁麾下人馬不足難以和程允大軍較勁,如今燒戈奉父命前來投軍,是對武可大王軍隊的一個強力補充,不說能夠和程允軍的武將打個有來有回,怎麼著拖住一個人是沒問題的。
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前往陰盤,自然是沒辦法瞞住陰盤守將,自從趙無極被南宮虞殺掉之後,陰盤的夭勒羌就再也沒有佔據陰盤不鬆手的實力了,被幾個小族聯合起來,共同瓜分了陰盤。
由於趙無極是開城投降的,現在面對武可大王,夭勒羌暫任的族長可不敢隨意就把陰盤城交出去,不然夭勒羌肯定會被武可大王秋後算賬,到時候失去主動權的夭勒羌,可就真的要任人拿捏了。
但這個代族長沒有料到的是,他自己沒有趙無極的能力,現在的夭勒羌和當時的夭勒羌也不是同等級數的強大,就在他決定據城死守的時候,幾個小族就同舉大旗,強勢擊殺夭勒羌的頭領貴族,獻城給了武可大王。
武可大王接手陰盤防禦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夭勒羌開刀,將整個部落給消化掉,女人孩子分給了其他的部落,男人殺雞儆猴,警告其他部落不要心存僥倖,和漢軍合作,是要掉腦袋的!
緊接著武可大王就派出這幾個小頭領的代言人,氂牛羌的塔卡頭領,讓他前去臨涇,告訴夏侯勝武可大王歸來的消息,夏侯勝是武可大王的心腹之一,武可大王知道,夏侯勝肯定是因為和程允虛與委蛇才獻城而降的。
確實,楊定管得再嚴,也沒能提防住這個號稱「代替趙無極陰盤長地位」的塔卡成功混進城內,並且在跟楊定交流了陰盤將給臨涇以及再深入的程允等人的補給運輸方案后,悄悄地出現在了夏府。
夏侯勝抿了口茶,坐在主位上不說話,塔卡深知自己這點功勛完全比不上夏侯勝在武可大王面前的影響力,所以姿態做的很足,點頭哈腰地把自己前來的目的解釋清楚,又問夏侯勝的打算。
夏侯勝點點頭,「原來大王已經回來了。臨涇這邊情況也比較複雜,還是從陰盤開始布局比較好,你回去告訴大王,讓大王把陰盤的消息稍微漏出點來,為了糧道,程允軍隊一定會選擇出兵陰盤,若是出的多,那我就拿下臨涇和你們遙相呼應,若是出的少,還希望你們多多努力,吃掉這個餌。在臨涇沒有絕對優勢的話,我還真是怵這楊定。」
塔卡點頭而去,夏侯勝敲著桌案,暗自沉思,楊定這一萬人,要怎麼以最小的代價給吃下呢?
塔卡離開夏侯勝府邸的時候,並沒有像他來的時候那樣畏手畏腳,有了夏侯勝的點頭,武可大王與夏侯勝聯手,料想程允留守部隊也翻不起風浪了。
然而他並不知曉,程允留守在臨涇城的大將不是最終拿主意的人,最終拿主意的是程允的軍師、少府李儒。
李儒雖然並沒有劉曄那種與生俱來的信息敏感能力,但對夏侯勝的監督還是做的蠻到位的,見到塔卡心滿意足地從夏侯勝府邸出來,李儒心中一動,這個陰盤聯盟的人,肯定有問題!
李儒既沒有能夠觸及陰盤的探子,又沒有在夏侯勝旁邊安插眼線,對武可大王已經來到了陰盤一無所知,但見到這些人開始活泛起來,往壞處想,難不成是馬騰回來了?
這個想法在李儒腦海裡面徘徊伊始,就再也沒有離去,越想越覺得對勁,趕緊前往楊定的軍營裡面跟楊定說這件事。
楊定跟馬騰是交過手的,不只是之前在三輔地區的對峙,還有早年在董卓手下的交鋒,所以深知馬騰的能力,對這個消息極為重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馬騰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李儒皺眉沉思,「夏侯勝這個人在選擇我們和馬騰的時候,一定不會選擇我們,所以要想抵禦住馬騰軍隊,就要先解決夏侯勝的問題。」
楊定點頭,「軍師所言有理,不過眼下夏侯勝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將會反覆,若是直接出手,恐怕會引發暴動,到時候說不定會讓這臨涇城血流成河。」
李儒冷哼一聲,「這夏侯勝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敢如此拿捏,覺得咱們動了他會導致我們已經佔據的西涼羌人領地將無法再臣服於我們。不過,我們為什麼要親自出手除掉他?」
楊定沉吟,「我們若是借刀殺人,借誰的刀比較好呢?」
李儒目光放空,看向遠方,「陰盤之所以不老實,還不是因為有了靠山?既然陰盤不老實有了靠山,那麼這個靠山一定看我們、也就是看臨涇聯軍不順眼。夏侯勝,不就是臨涇聯軍的羌人代表嗎?若是此時遇刺,那絕對是陰盤做的。」
楊定哈哈大笑,「軍師所言在理,夏侯勝與我們聯合是順應漢羌關係發展而做出的改變,而阻撓我們的頑固分子才會刺殺他以打斷我們的聯合。」
李儒咂嘴,「整修不愧是和主公關係最好的將軍之一,主公的言論你可真是學了不少。」
楊定擺手謙虛,「話說回來,我們找人刺殺夏侯勝嫁禍給陰盤靠山,此計的確有可行性,但是刺殺人選怎麼確定?夏侯勝不一定有很強的武藝,但至少在個人安保方面做的還是有一手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殺死的啊。」
李儒靠近楊定,沉聲說道,「現在的情況是,如果馬騰真的回來了,我們沒能先動手除去夏侯勝,之後要是等馬騰殺上門來,我們能夠逃出臨涇與主公會和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所以,我們到底要不要在夏侯勝並沒有明確反叛的時候動手?」
楊定也嚴肅起來,「我個人覺得還是動手比較穩妥,我們不夠了解夏侯勝,所以還是那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儒點頭,「那既然如此,就好辦了,我們從軍備庫裡面獲得了不少箭矢,都是羌人自製的,這批箭矢我們用來殺夏侯勝,可以遮掩我們動手的痕迹。」
楊定尷尬了,「我們人數上沒有優勢,也很難找到機會與夏侯勝照面,所以並不能隨意讓士兵射死夏侯勝。」
李儒嘿嘿一笑,「這個時候就要考驗一下你楊整修的演技了,你要演一下,假裝你被陰盤那邊的人偷襲了,然後我召喚夏侯勝前來,路上找機會射死夏侯勝及其麾下,再好好處理一下現場,把屎盆子牢牢扣在陰盤的人身上。」
「說干就干,事不宜遲。」楊定點頭,把軍隊的調集權力轉給了李儒,自己回到了府邸,開始裝病,李儒這邊也將這個調度權力用的爐火純青,組織了一隊弓箭手埋伏在了夏侯勝前來楊定府邸的必經之路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李儒看了看,已經沒有毛病了,於是通知了夏侯勝。
夏侯勝正在家裡面等待陰盤那邊的消息,卻被李儒給叫了出來,聽聞李儒的話一驚,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是本來想過來和我交流的斥候,被楊定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