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恆古不滅體

整個大堂之內，寂靜無聲。

和莫隆父子難看的神色不同，莫霄此刻眼中精芒迸射，大手抓住莫缺的肩膀，大笑道，

「好，爹給你十枚聚氣丹，若是不夠，再來問爹拿。」

莫霄可以當上一家之主，怎會沒有眼力勁，他雖然不知道莫缺失蹤這三天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和之前不一樣了。

簡直判若兩人，饒是自己這個莫家之主在他面前，都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這種變化出現在莫缺身上，莫霄不知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他想要賭一賭，畢竟他的兒子，並不比莫家之中任何人要差，只是他天生不幸，根基有缺陷。

望著莫霄將十枚聚氣丹塞到莫缺手中，莫隆額頭青筋暴起，手指捏得嘎吱做響。

而此刻，莫陽從剛才那失常的狀態中緩緩恢復過來，剛才這麼一瞬間，他的確是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不過一想起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並且還是因為對莫缺懼怕。

對一個淬體二階的病秧子產生恐懼感，這是何等的荒唐，讓他莫陽以後怎麼在人前行走。

「莫缺，你這三天里是不是學了妖術，剛剛你對我做了什麼？」

「原來是妖術啊……我就說莫陽少爺怎會害怕莫缺少爺呢？畢竟他可是淬體九階。」

「居然去學了妖術，不配當莫家人啊。」

「……」

武道之中，分為正邪兩派，在正派人士眼中，妖術從來都是禍害人的，在莫陽一番話說出，立刻讓莫缺成了眾矢之的，人人口誅筆伐。

他們語氣之中，都帶著濃濃的鄙夷，認為莫缺為了讓自己的身體可以修鍊，去染指了人人厭惡的詭異邪術。

忽然之間，整個莫家之中，除了父親莫霄之外，人人對莫缺都是產生了一股敵視。

見到整個家族的人都在針對莫缺，莫陽心中無比高興，毫不客氣的說道，

「莫缺，你現在就滾出莫家，永遠與我們斷絕關係，為了自己你竟然去學妖術，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妖人!」

莫缺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是大步離開了莫家大堂。

背後依舊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他卻沒有去理會，心如止水，不卑不亢。

莫缺這一走，諸人目光皆是落在莫霄身上，只見他閉口不言，也是徑直離開。

莫家眾人選擇了無視這一對父子，雖然莫霄是家主，但是這些年為了給莫缺續命，耗費了莫家大量財產，早就弄得人人心中怨憤。

如今全都聚集在莫隆父子身旁，個個笑容滿面，

「沒想到莫缺修鍊了妖術，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還是陽少爺好，莫家的未來就看陽少爺了。」

「陽少爺，我覺得你才應該是正統的少主，莫缺此人，不僅先天孱弱無法修鍊，他的父親也是獨斷獨行，這些年耗費了莫家大量財力，應該罷免其家主之位。」

「說的對，讓莫隆大長老當家主，陽少爺做少主。」

「……」

沒過多久，莫家今日發生的事傳遍了整個青石城，一時間引起轟動。

所有人皆是呆住了，沒想到莫缺居然自毀家門，修鍊邪異妖術。

這件事似乎就此坐定了，沒人去調查是否屬實，只憑著莫陽片面之詞，就讓莫缺成了整個青石城人人喊打的對象。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莫家之中會有這樣墮落的人，要知道歷年來，莫家之人無不是浩然正氣之輩，身為少主的莫缺，竟然自毀家族名聲。

這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有實力才是唯一話語權。

如果是莫缺說莫陽修鍊妖術，斷然不會有人信，因為莫陽實力強大，淬體九階，在青石城之中，可謂天才。

而相反，莫陽的話，甚至不需要證實可信度，便有人深信不疑。

莫缺離開了家族大堂之後，回到了後山一座偏僻院落中，這裡是莫霄專門為了莫缺建造的，以供他修養身體。

對於外界流言蜚語，各種鄙夷不屑，莫缺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小人之言，不足為氣。

雖然他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之前那些親人的態度言語，還是讓莫缺感覺到一絲寒心，雖然他是強者轉世，但畢竟融合了這一副身體，有著莫缺一切的記憶和感受。

「算了，世道人心向來如此，開始修鍊吧，憑著我萬年的武道感悟和經驗，重歸巔峰，不需要太久！」

莫缺心境沉寂如水，盤坐在院落之中，一股熾熱的金光從他的身軀綻放，猶如烈陽一般。

在這一股熾熱金光出現的一剎那，四周的天地元氣便是波動起來，以莫缺為中心，似乎形成了一個黑洞，源源不斷的吸納開來。

元氣入體，使得莫缺略顯蒼白的臉色霎時紅潤起來，綿軟的四肢充斥著一股異樣的力量。

武道修鍊，先淬體，引天地元氣洗滌自身，開拓氣海，淬鍊經脈骨骼。

這原本對於莫缺而言，極為困難，因為洗滌經脈，需要元氣流動周身，以當初莫缺的孱弱體質，根本無法承受元氣的波動。

但是如今，元氣在其體內不斷積蓄，氣海漸漸形成，孕育乾坤。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莫缺額頭上布滿一層細密汗珠，輕輕吐出一口氣。

「還真是惡毒，竟用這種方法導致身體先天不足！」

莫缺心念一動，金光收回，元氣波動停止，陷入思索。

通過剛才引元氣入體，莫缺發現，這身體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讓元氣淬鍊過，應該是在娘胎中的時候就開始修鍊了。

但是這種情況，對武者而言是毀滅性的災難，過早的引元氣入體，會直接造成根基受損。

所以，莫缺的根基，並不是天妒英才，而是人為所致，打娘胎里就受損。

「倒是好歹毒的手段，未出生就被算計了，人心毒過蛇蠍。」

莫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中已然明白到底是誰耍的歹毒手段。

此刻莫缺沉浸在氣海之中，只見他的氣海比起普通的淬體境要大許多，並且其中一道道雷霆縱橫著，傳出一股玄奧，古老的恐怖氣息。

這是莫缺根基所在，亦是他最大的秘密，即便是萬年之前，一同修鍊的師兄弟們也不曾知曉。

當年能夠修鍊至聖靈大能，全靠此秘法。

那是在一個雨夜，那時候他還未踏入武道，卻從天而降一道雷霆，轟在他的身上。

使得他的腦海中被烙印了一種秘法，乃是遠古時代煉體的功法，一共九重境界，每修鍊成一重，都會讓莫缺實力突飛猛進。

「恆古不滅體，一重一天地，當年九重極境，一舉肉身成聖，極致剛猛！」

「若想修鍊這一門功法，必須吞噬強大的天地神物，靈丹妙藥，方才能夠不斷進階。」

「第一重境界，無需神物，這二階丹藥聚氣丹十枚，足以修鍊!」

莫缺嘴角的笑意濃郁，恆古不滅體，每一重境界所帶來的力量都是不一樣，第一重入門極為簡單，只需要五階之下的丹藥就可以修鍊。

雖然這恆古不滅體來歷神秘，但當年莫缺修鍊，多虧此功法才能夠不斷前進，多次絕境逆襲。

這也是為什麼萬年之前他能夠果斷的獻祭一身修為，輪迴轉生到現在，因為他十分清楚恆古不滅體的強大。

只要活著，再糟糕的情況，他都可以渡過去。

收攏興奮，莫缺捏動奇怪的印記，玄奧古老的氣息從體內散發而出，

「不死不滅，我心恆古！」

莫缺面色變得凝重，從口中吐出一道古老咒語。

隨著這咒語念出，莫缺整個人上身衣衫撕裂，瘦削的身軀上出現一道道血紅色的符文印記。

那些印記緩緩融入體內，但是莫缺身體卻劇烈顫動起來。

這一門功法修鍊起來極為痛苦，類似破而後立，身體如同兵器一般千錘百鍊。

隨著那些符文入體，莫缺一掃之前的文弱之氣，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種剛猛，好似一尊凶獸站在原地。

眼神中出現狠戾之色，莫缺低吼著，四周天地元氣開始瘋狂的湧入體內。

讓他熟悉的一幕出現了，莫缺整個人轟然爆碎開來，化為一團血霧，旋即在破滅之中，一道金光閃動，肉體再度重組。

這種情況，便是破而後立，將自身完全打破，徹底毀滅，再度重聚之時，便是一次新生。

重聚身體之後的莫缺，面色蒼白，即便是他前世修鍊過這種法門，但是這種痛苦可是無法忘卻。

俗話說十指連心，斷一根手指都可以讓人痛得死去活來，更何況莫缺乃是整個人都被破碎。

咬著牙，天地元氣再度匯聚，重鑄之後的身體更加堅韌有力，同時體內氣海翻騰，猶如狂龍般勢不可擋的衝擊開來。

瞬息之間，淬體二階的境界被衝破，力量達到淬體三階，元氣還在暴漲，勢不可擋。

境界的枷鎖，在這種狂暴的元氣之下，形同虛設，轉眼之間便是向著四階衝擊而去。

咔……

淬體四階……淬體五階……一直到了五階圓滿之後，這種突破的勢頭才徹底停了下來。

「恆古不滅，吾念永恆，不死不滅，無相無天！」

古老霸道的古咒，回蕩在腦海中，使得莫缺心神一震，無比興奮開來。

「很快我就會告訴整個天下，我回來了！」

莫缺眼中血絲遍布，透著一股狠勁，倔強，如同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