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謝老,對不起
有些東西,在電話裡面是說不清的,只有親自看了現場才能夠真正明白。所以在電話裡頭,林濤把跟李思逸沒有說的很細,只是將大豪房地產公司想要動遷烈士陵園的事情告訴了李思逸,讓李思逸過來看一下,另外還把李銘雲是大豪房地產公
司的大股東這事情也一併提了下,讓李思逸過來的時候順便把李銘雲帶上。
李思逸站在這裡,扶了扶眼鏡,當然已經看明白了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他被氣壞了,連身體都氣得發起了抖,他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干出這種混賬的事情。
李銘雲在一旁能夠感覺到父親的憤怒,彷彿在醞釀一場雷霆暴雨,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李銘雲心底有些發虛,他雖然眼高於頂,目空一切,但從小到大唯獨對這個父親畏懼萬分。
林濤朝這邊走過來,站在李銘雲的跟前,問:「你就是李銘雲是吧?」
林濤雖然知道李思維有個兒子叫李銘雲,但林濤十年來一直待在國外,自然沒見過李銘雲。李銘雲並不認識林濤,見這人拽拽的走過來,不知道是想要幹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林濤指了下跟條死狗一樣躺在挖掘機機械爪兜里的黃長逸,對李銘雲說:「聽說,這烈
士陵園是你讓他們來動遷的?」
算是看出來了,這是來找茬的!李銘雲現在最怕的就是別人在父親面前提及這事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給他搞事情,忍不住瞧了眼旁邊的父親,發現父親的臉色果然變得更加難看了,李銘雲瞬
間就怒了。
「胡說八道!你算什麼東西……」
李銘雲想要對林濤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可就在他話才剛說出來沒多久,旁邊一個耳光突然就扇了過來,讓他住了嘴。
啪!
耳光是李思逸打的。
李銘雲被父親的一個耳光直接打懵了,別說說話,現在站在父親的旁邊,感覺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解釋一下,這裡為什麼會有挖掘機?」李思逸瞪大了眼睛,眼中好像能夠噴出火來。
「爸,這,我……」李銘雲摸著被父親打腫的臉,面對父親的質問有些無從開口。「哼,這就是你乾的蠢事……」李思逸冷哼了一聲,然後朝坐在烈士陵園門口那張小板凳上的八旬老人看過去,老人穿的很樸素,沒什麼特別的,但看到他胸前佩戴的那十幾
枚勳章,李思逸懵了。
這可是戰鬥英雄啊!
林濤跟李思逸說:「李叔叔,他就是我跟你說的,英雄!」
之前林濤已經把這邊的情況大致說過了,李思逸知道就是這位八旬老人,用身體擋在了烈士陵園的大門,阻攔了挖掘機對烈士陵園的動遷。
烈士陵園可不是普通的陵園,對國家對國人而言都有著特殊意義,是絕對不能夠動遷的。
因為這裡埋葬著的都不是普通人,是烈士!
什麼是烈士?為國家或正義事業而犧牲生命的人。
國家尊重烈士,所以從法律法規上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能夠動遷烈士陵園,但無論是何時何地出於何種目的,烈士陵園都不能動遷。
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潛規則!
國家不希望烈士陵園遭到任何破壞,誰動了烈士陵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就是站在了國家意志的對立面。
如果讓別人知道,他李思逸的兒子為了賺錢,居然想要動遷烈士陵園,他李思逸的這個市委書記還怎麼幹下去?
他不得被社會上的輿論給罵死啊!雖然這件事情是在李思維不知道的情況下李銘雲擅自做的,但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可不這麼認為,如果這個把柄落在某些人的手裡,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把柄大做文章,最後
很有可能藉此機會將他從這個位置上直接推翻下去。
謝國富阻攔了挖掘機對烈士陵園動遷,這哪裡是在阻攔李銘雲愚蠢的行徑啊,這分明就是保護了他李思逸的位置!
想到這些,李思逸對謝國富不禁心生感激,趕緊朝謝國富走了過來,跟謝國富深情的交流起來。謝國富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年邁的農民,但曾經好歹是戰鬥英雄,連國家領導人都跟他握過手,李思逸一個市委書記還不至於讓他露怯,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起
來。
李思逸在了解過謝國富的一些事迹后,忍不住讚歎:「謝老,您真偉大,您是黨和國家的功臣!」謝國富指了指烈士陵園內的一座座豐碑,卻搖著頭說:「我算什麼功臣啊,你看,他們才是國家真正的功臣!他們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奉獻了自己的生命,他們才是最偉
大的功臣啊!我跟他們比又算得了什麼?」
聽著謝國富這番話,李思逸莫名的感慨良多,是啊!躺在這烈士陵園裡頭的每一位先烈,都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功臣!
如果沒有先烈們的付出,又哪兒來的現在的大家?
而自己愚蠢的兒子,居然為了賺錢,為了一己之私,想要攪擾先烈們的英魂……
想到這裡,李思逸感到羞恥萬分,撲騰一下子雙膝跪了下去,對著烈士陵園的門口連磕了三個響頭。
李思逸的這一跪,無疑已經表明了李思逸的態度,他這是在替兒子向先烈們致歉!
謝國富見李思逸這麼義無反顧的下跪,不禁覺得有些安慰,這個書記還算有些良知,是個明事理的人。
李思逸在向烈士陵園的先烈們致完歉后,望向謝國富,又向謝國富深深的彎了下腰,說:「謝老,對不起……」
「哎呦,李書記,你這是幹什麼呀,你沒有錯,你向我道的哪門子歉啊,使不得使不得,可千萬別讓老頭子折壽了!」謝國富趕緊將李思逸扶起來,然後又說:「你沒有做錯事情,不用跟我道歉,該道歉的人不是你,誰做錯了事情該誰道歉,這才是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