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閨蜜有約
就在何家安苦苦尋找著能教自己認琴譜的琴坊時,陳家卻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直都出現在後院的陳月英破天荒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客廳里,挨著她坐著的卻是一名歲數相仿的女子,自打進門就一直說個不停,倒是讓陳月英有些哭笑不得。
說了許多閑言之後,女子突然話風一轉,從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大紅的請柬遞到了陳月英的面前。
「蘇姐姐,這是何物?」陳月英一臉不解地接過請柬,又戲言道:「難不成你也要成親了?」
「哼,也只有你才能想出拋繡球成親這回事。」蘇紅袖一臉不滿地白了陳月英一眼,接著好奇地問道:「對了,你要不說,我還差點忘記問了,你那個夫君……到底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陳月英不解地問道。
「就是人品呀,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傳瘋了,都說何家安走了狗……」一順嘴,蘇紅袖差點就把那個字給吐出來,還好最後還是咬牙咽了回去,換了種說法道:「有的說他家祖墳冒青煙了,還有的說你倆以前就認識,早已經私定終生,是因為你爹不同意,才會想到拋繡球這麼一出,哎呀,傳言實在太多了,搞得我也糊塗了。」
其實做這件事之前,陳月英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只是她卻沒想到,這風雨來得卻比自己想的更加猛烈一些,什麼祖墳冒青煙,私定終生這些,根本就是沒邊的事,說到這裡,自己倒是想起何家安跟自己說過的話,那繡球還是別人送給他的,就是不知道那個送他之人現在有沒有後悔。
想到這裡,陳月英的表情上就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笑意只是一閃而逝,不過卻被蘇紅袖給抓個正著,一臉驚詫地指著陳月英,篤定地說道:「不是真的吧,難道你跟他之間……」
「說什麼呢。」陳月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緩緩說道:「外面人的話你也信,咱倆相交這麼多年,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
「這倒也是。」蘇紅袖的話聽起來還有些不甘,自己本來還以好姐妹的故事夠寫一出話本的,可是偏偏一頁都沒寫完便看到了結尾,正在哀嘆之時,那邊的陳月英卻已經把請柬打開,看到裡面的內容時,自己頓時一愣。
「蘇姐姐,這……是何意?」
「上面不是寫得明明白白嗎,過幾天就是踏青的時間,姐妹們約好一起出去遊玩一番,順便舉辦個詩會,咱們也能看看這清江浦這些才子大作。」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自己是看明白了,可是邀請的對象卻是讓自己犯了難,指著請柬的抬頭問道:「請我自然沒有問題,可是連我夫君他也邀請,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果然,在請柬的抬頭上,陳月英的名字下面,赫然寫著何家安的名字,一想到何家安剛見到自己時的豬哥模樣,要是被這些姐妹看到,豈不會是笑話死自己,所以不等蘇紅袖解釋,陳月英就暗暗下定了主意,一定不能帶何家安出席這種場合。
「有什麼不妥?」蘇紅袖依舊大咧咧的模樣,眨了眨眼睛,突然問道:「對了妹妹,我都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我妹夫連面都不曾露一下,這是不是太不拿我當回事了?」
說到家中的商業,那就算十個蘇紅袖綁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可要是說到對嘴,那一百個自己也不是蘇紅袖的對手,被問到的陳月英有些慌亂,眨了眨眼睛腦子靈光一閃,連忙笑道:「家安他不曾在家,出去學琴了。」
「學琴?」蘇紅袖重複了一遍,表情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了笑容道:「那豈不是正好,不瞞你說,這次詩會可是請到了南京來的琴聖季先生,要是何公子想學琴的話,找他豈不是正好。」
陳月英哪裡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居然正中人家下懷,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心想拒絕,可是短時間內自己又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去拒絕,正當為難的時候,蘇紅袖卻要走了。
「蘇姐姐,你也知道的,我這些日子比較忙,恐怕抽不出時間來,要不……」
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紅袖的眼睛就瞪了起來,一臉慍色地說道:「我說妹妹,往年約你出去也沒見你這麼扭扭捏捏的,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哦,我明白了,難道是我那妹夫不讓你出去不成?沒關係,這事你交給我,我肯定能說服他一起出去踏青的。」
這……可不能讓蘇紅袖先見到何家安,不然兩方的台詞一對,丟的只能是自己的臉,陳月英乾脆一咬牙,點了點頭說道:「還是不麻煩蘇姐姐了,到時候我夫婦二人一定準時到。」
「這還差不多。」蘇紅袖一臉得意的表情,又跟陳月英打了聲招呼之後,這才款款地走掉了。
她是走了,可是陳月英臉上的表情卻更加難看了起來,在客廳里坐了一會,突然開口道:「小昭,去姑爺院里看看綉兒回來沒有,要是回來了,讓她過來一趟,我有話問她。」
「是的,大小姐。」一直站在門口的小昭一轉身便走掉了,客廳里只剩下陳月英一個人,自己心裡不由開始琢磨著踏青的時候該怎麼辦才好,要是讓何家安只是走個過場倒也無妨,可是自己怕就怕在萬一讓他吟詩作對,又或者彈首曲子的時候該怎麼辦。
自己現在倒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應該聽爹爹的話,找一文人來當自己的夫君,最起碼關鍵時刻也能充充樣子。
又過了一會,就在陳月英為了踏青之事而苦惱之時,門外卻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的門口,小昭輕聲道:「大小姐,綉兒姐到了。」
「進來。」陳月英答應了一聲。
一臉好奇的綉兒走了進來,跟陳月英請了安以後就站在她的身邊,其實自己也剛回來沒有多久,原本以為大小姐問的是姑爺今天的行程,可是站了有一會也沒見大小姐開口,就在她不解之時,陳月英終於問道:「何家安今日可曾去學琴了?」
「去是去了,可是沒學成。」綉兒實話實說道。
「為什麼?」陳月英心裡一緊。
「姑爺說,他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人給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