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華夏血脈不能斷
等李廣利的靈魂重新凝結穩固,在煮魂釜中的氤氳里,不知何時盤坐起來的李廣利就聽到了葉尊的聲音,「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成王敗寇,悉聽尊便,」李廣利服軟了,七情火灼燒靈魂的滋味兒,不經歷永遠無法體會,太恐怖,沒有人想再次經歷。
「那就出來吧。」
葉尊的話音未落,李廣利就感覺到自己的魂體被一股力量猛的拉扯了一下,眼前一花就回到了煮魂釜外,他心有餘悸的望了望身邊懸浮著的那口大黑鍋,看向葉尊,「不怕我跑了?」
「你可以試試,」葉尊伸手示意。
李廣利無奈搖頭,「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葉尊一揮手,兩個蒲團憑空出現,他示意李廣利坐下,自己也坐在另一個蒲團之上,再一揮手,元初李百川父子女三人瞬間昏睡過去。
此時,整個天堂島上有意識的生靈就只有葉尊和李廣利兩人。
還有一口黑不溜丟的大黑鍋。
至於為什麼不把煮魂釜收起來,一是為了震懾,二是因為煮魂釜已經對李廣利的靈魂做了標記,只要葉尊心念一動,李廣利就會立刻被再次吸入其中。
雖說出現變故的可能性不大,一向求穩的葉尊,還是覺得穩一手很有必要。
葉尊隨手捏起一塊碎石,輕輕的碾碎,「你挺幸運的。」
「被你折磨成這樣,何來幸運一說?」李廣利這老小子此刻還有了點兒除塵的味道,不卑不亢的道。
「一個叛國者能活上兩千年,算是幸運了吧?這個島上一千多條生命的逝去,這筆賬都記在了陶河洛的頭上,你一點兒業障都沒沾染,算是幸運了吧?我留你一命,讓你還能順利的裝逼,算是幸運了吧?」
李廣利自然不懂裝逼二字何解,但估計不會是什麼好話,也沒有自取其辱的問詢,閉口不言。
葉尊也不在意,好像跟著老朋友在聊天一樣,隨意道:「你其實認識我,只是我變了樣子,你沒有認出來。」
「哦?你是誰?」李廣利總算有了談下去的興緻。
「當初你西征而回,帶回無數天馬,漢武帝劉徹在城頭迎接你,我就陪在他身旁,後來大排宴宴,我距離你也不算遠,」葉尊道。
李廣利的目光中現出思索的神色,好半天才眼冒精光的道:「你是那個給陛下看病的毛頭小子?」
葉尊點點頭,「說句故人相逢,不算我高攀吧?」
李廣利點點頭,「確實算是故人,宴會過後,我迎來送往的接待各路祝賀,也是從那時開始被榮耀沖昏了頭,走上了不歸路,」李廣利的聲音逐漸蕭索,「我聽說,後來陛下的病是被你治好的,為了維護你,陛下還殺了一名御醫。」
葉尊呵呵笑道:「陶河洛要是活著,估計要被氣瘋掉,他連姓名都不配留下。」
李廣利琢磨了一下,「你是說,剛剛那個傻子就是當年的御醫?」
葉尊也不奇怪,對李廣利這樣有戰功的武將來說,滿朝文武估計都認不全,更別說一個對他們來說毫無存在感的御醫了,「敘舊到此為止,進入正題吧。」
「你說,」拉進了距離后,李廣利好像突然輕鬆了下來,至於葉尊為什麼能肉身活到現在,又為什麼改變了樣貌,他倒是一點都不好奇,他自己都能以鬼魂的形態活下來,別人自然也有別人的道。
「我剛剛已經利用搜魂之法探尋了你的記憶,念在你並非惡貫滿盈之徒,我也不願沾染這樣的因果,故並沒有全面的搜索,不然你現在已經魂飛魄散,我想問你幾個關於鬼大師的問題,」葉尊坦誠的說道。
李廣利不假思索的道:「鬼大師對我有再造之恩,若你是想讓我以出賣鬼大師為代價換我一條命,那就直接殺了我,我李廣利兩世為人,不會再行將踏錯。」
「你這番做派倒是很讓人欣賞,」葉尊面帶微笑,「你放心,我並不是要你跟鬼大師為敵,我只是好奇幾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你說說看,我斟酌以答。」
「鬼大師,是男是女?」
「不確定,與他交流時候,他的聲音很特別,似乎可男可女。」
「鬼大師平時有什麼愛好?」
李廣利想了想,「他很喜歡下一種棋,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棋,而且他只和自己下。」
「哦?」葉尊來了興緻,看來還是有收穫的,「什麼樣子的棋,你簡單描繪一下。」
李廣利回想了一下,「四四方方的棋盤,中間有一條天塹,兩邊擺開陣勢,有將有帥有兵卒,好似軍陣,又好似朝堂。」
隨著李廣利的描述,葉尊的眉頭越皺越緊,以指為筆在石板地面上刻畫起來,不一會兒就繪製出了象棋的棋盤,中間那條楚河漢界也標註的清清楚楚,「可是這般?」
李廣利點點頭,又搖搖頭,「中間那條天塹沒有字,就是空白的。」
「這無關緊要,」葉尊繼續繪製棋子,很快便把兩方棋子繪製齊整,「這樣?」
李廣利點點頭,「一般無二!」
葉尊謹慎起見,憑藉著記憶又繪製了三幅與象棋極其類似的棋盤,讓李廣利一一辨認,最後他還是指認就是第一個樣式,這使得葉尊陷入了沉思。
象棋的起源大致有兩個方向,葉尊「讀萬卷書」時看到過,一說是從西域傳入北周,一說是春秋時期中原誕生。
無論哪一種說法,都會有一個衍化的過程,葉尊剛剛后畫的三種棋盤樣式就是早期的象棋雛形,看李廣利一眼便否定,只認第一種樣式,問題就複雜了。
葉尊能認定的鬼大師最早的出現時間就是在漢武帝時期,也就是西漢中期,而象棋最終定型是在宋代,一個漢代人是如何知曉宋代之物的?
思索片刻后,葉尊繼續問道:「你可記得鬼大師說過什麼你完全聽不懂的話?」
李廣利認真的思索了足足十分鐘后,才緩緩開口,「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一句『華夏血脈不能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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