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縣城談生意
第二天天亮不久，李海棠就起床了，快速洗漱完穿好新衣服，背上裝著花生酥的書包就往鎮上趕了。到達乘坐班車的地方時，還沒到七點半，她找了個早餐店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站在路邊上邊等邊吃。
李建平騎著單車去上班，無意中瞥到煥然一新的李海棠，眼神閃爍了下，踩著單車過去停在她面前，問道：「海棠，你今天是要去哪裡嗎？」
李海棠剛好吃完早餐，甜甜一笑道：「爸，我今天要去趟縣裡，跟王麗嫂子一起去，想去縣一中看看，順便跟她去賣下自己做的花生酥。」
李建平吃過她昨天送給他的花生酥，臉上難得浮出了一絲笑意，「那花生酥好吃，應該會好賣。你初次去縣裡，可不要亂跑，記得跟緊大人，韶縣治安並不是太好。」
「嗯，我知道了。」聽著他這麼叮囑，李海棠心裡暖融融的。
李建平從前面的口袋裡拿了三塊錢塞到她手裡，說道：「自己在外面買些好點的東西吃。」說完就騎著車走了。
李海棠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將三塊錢放進了書包里，轉頭就看到了打扮漂亮的段梅芳和王麗過來了，身後王耀還拉著一輛裝滿貨物的大板車。
王家與縣裡一大酒樓合作供應臘肉臘腸，據說那酒樓老闆是王父的朋友，所以他們家每隔段時間就要送一次貨過去。
李海棠幫著他們將東西搬上班車后，與她們一道上了班車，尋了個靠中間的位置坐下。
王麗一上車就從書包里拿出三個水煮蛋來，每人分了一個，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五分鐘后，班車發動了，搖搖晃晃的朝著韶縣的方向前進了。
李海棠沒去過縣裡，搖晃了半個小時后，她感覺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向去過一次有經驗的王麗打聽道：「王麗，還有多久到啊？」
一路吃個不停的王麗看她那臉色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你再忍忍，應該十多分鐘就能到了。我第一次去縣裡時，情況跟你差不多，倒不是暈車，而是被晃得骨頭疼，多坐幾次就習慣了。」
李海棠無奈的笑了笑，感嘆道：「幸好我們還年輕，這麼晃上一天估計睡一覺就能恢復，若是年紀大的老人家，這麼搖晃估計要晃掉半條命。」
「呵呵，是啊。我嫂子爸媽前幾年被兒子接去縣裡住了，很少回來老家，今年年初文兵滿周歲時，他們坐車回來參加外孫的周歲宴，坐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兩個老人家病了三四天。現在一提起坐車就心裡發慌，每次想外孫了，都是我哥嫂帶過去給他們看。」王麗沒心沒肺的爆料道。
莫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車子終於駛離了坑坑窪窪的泥濘路，進入了水泥路地面，李海棠猜想應該快要到縣城了。
果不其然，遠遠看去，道路兩旁兩三層高的紅磚樓聳立著，一樓基本上全部是商鋪。透過車窗望過去，餐館，服裝店，鞋店，早餐店，雜貨店，電器店，招待所，書店，小賓館等應有盡有，經濟遠比平山鎮繁華。
五分鐘后，班車駛進了韶縣汽車站。車上的乘客依次下車后，司機幫忙把王家的貨物卸了下來。
貨剛卸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人就騎著三輪車過來了，熟稔的與段梅芳閑聊道：「梅芳，今天你們這趟車倒是早到了幾分鐘啊。」
段梅芳笑道：「是啊，今天半路上上下的客人不多，所以沒耽擱時間。」
男人隨即閑聊了幾句后，從三輪車裡拿出一桿秤來，當場一袋接一袋的稱重，隨後寫了張收貨單給段梅芳，笑道：「那我就先回店裡了，劉師傅還等著清洗這些腊味呢。」
「好的，嚴大哥，慢走。」段梅芳與他道別後，將單子收進了包里，隨後才對兩個小姑娘說道：「走吧，嫂子先帶你們去我哥的鋪子里，喝杯水歇息會兒再去縣一中玩吧。」
「好。」李海棠和王麗立即跟了上去。
段梅芳大哥的雜貨鋪離汽車站不遠，走路大概十分鐘左右，她們三人過去的時候鋪子里正閑著，段家大嫂滿臉笑意的招呼她們進二樓的住房喝茶。
段家大嫂給她們三人倒了一杯茶，隨後又拿了些糖食出來，笑容滿面道：「麗兒前幾天中考完了，考得怎麼樣？」
段梅芳笑道：「她考得還不錯，雖然成績還沒出來，不過自己估分應該上得了縣一中。這個女孩是她同桌李海棠，她考得更好，肯定穩上縣一中的，她們倆今天跟著我來，是想先去縣一中看看呢。」
「哎喲，那可真是件大喜事呢。縣一中離我們這裡很近，走路七八分鐘就到了，以後你們在這裡讀書後，放假的時候就到嫂子這裡來玩。」段家大嫂笑呵呵道。
「好，謝謝嫂子。」兩人異口同聲道。
段家大嫂看了看李海棠，見她皮膚蠟黃，五官倒是長得挺漂亮的，身上也收拾得乾乾淨淨，坐在那裡安靜規矩，不像其他農村女孩那般眼睛四處亂看，心裡對她多了几絲好感。
李海棠剛喝完半碗茶水，就聽到段梅芳喊她，「海棠，你把花生酥拿出來給我嫂子嘗嘗。」
「好。」李海棠微微笑了笑，將書包里用白紙包好的兩大包花生酥放到桌上。
段梅芳主動將之打開，笑道：「嫂子，帶來了點好東西，保證你感興趣，你快嘗嘗。」
段家大嫂看著這切得整整齊齊的花生酥，精明的眼睛亮了亮，捏了一塊進嘴裡，輕輕咬了一口，「嘎嘣」一聲脆響，甜而不膩，脆而不黏，還有濃郁的花生香味充斥在口腔內。她眼裡的光亮瞬間提高了幾十瓦，急切問道：「梅芳，這花生酥哪來的？」
段梅芳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這花生酥得到了她的認可，笑意盈盈道：「這花生酥是海棠做的呢，我覺得味道超級好，所以特意帶給你來嘗嘗。」
段家大嫂將火熱的視線轉移到李海棠身上，一臉驚訝道：「海棠，這真的是你做的？」
李海棠微微一笑道：「是的，這還是昨天下午做的呢。」
「哎喲，這可是好東西啊，肯定會很好賣的。你能再做些賣給嫂子嗎？」段家大嫂一想著鋪子里若是多了這種新糖食，生意肯定又要火爆起來了，急不可耐的詢問起來。
段梅芳拉了拉她的胳膊，笑道：「嫂子，你先別急，我們今天來就是跟你談這事的，若是賣得出，海棠自然能供出貨的。」
段家大嫂經小姑子這一說，也冷靜了下來，笑道：「肯定賣得出，這味道不比寧旺副食品廠新推出來的夾心餅乾差，那夾心餅乾一塊五一斤，最近賣得可火了，這個花生酥也可以賣一塊五一斤。」
段梅芳聽到這個價格，激動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她剛剛在車上已經跟李海棠說過合作的事情，李海棠一口就答應了，如今大嫂這邊有了准信，她巴不得立馬就回去做花生酥了。
李海棠心裡也很高興，腦海里快速計算了下，昨天她花了五塊錢的成本，做出了差不多七斤的花生酥，算過來差不多七毛錢一斤的成本，賣一塊五一斤，他們和段家大嫂共賺八毛錢一斤，需求量大的話，很快就可以賺足第一桶金了。
王麗見李海棠和嫂子都不說話，一下就急了，催促道：「嫂子，海棠，你們發什麼愣啊，一斤賣一塊五毛錢，比豬肉還貴呢，趕緊接單啊。」
段梅芳寵溺的拍了下小姑子的腦袋，笑罵道：「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我和海棠都不急，你倒是急了。」
段家大嫂笑道：「麗兒還是這個急性子，海棠倒是沉穩很多呢。不過說真的，海棠，這花生酥肯定好賣，嫂子敢打包票。寧旺副食品廠的夾心餅乾供貨價是一塊二毛錢一斤，嫂子也給你這個價，你覺得如何？」
李海棠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小小的梨渦為她添了幾分嬌俏，語氣平靜道：「嫂子，您也知道我還是個學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努力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忙賺錢的事情，所以我已經和梅芳嫂子說好了，這個花生酥的生意交由她來做，我只負責教會她，順便在閑暇時打打下手。」
聞言，段家大嫂眼帶笑意的看了一眼這個精明能幹的小姑子，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好，海棠的意思嫂子明白了，那這件事我稍後跟梅芳細談。」
李海棠輕輕點了下頭，藉機岔開話題，「那兩位嫂子在這裡慢慢談吧，我和王麗先去學校附近逛逛。」
「好。從我們鋪子出門后直接左拐，大約走五百米后，右轉三百米就到縣一中正門口了。繼續往前面走還有一條小吃街，很多學生都喜歡去那吃東西，你們也可以去逛逛，中午的時候回來嫂子這裡吃午飯。」段家大嫂熱情招呼道。
「好，謝謝嫂子。」兩人這就起身背著書包下樓了，至於後面的生意商談，她們可沒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