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筆仙（十）役鬼師

「雅楠，不如我們試試看吧？」陳林洪建議道。

「我覺得挺像的，和別人給我看的圖案一樣。」陳林洪回答說，「你不是想看鬼的樣子嗎？要不要，試試？反正就是一滴血的問題，把血塗在紙上就可以了。」其實哪有他說得這麼簡單？

「簽訂契約是十分嚴肅的一件事，容不得半分大意。」老道說。

「那如果有條件，不是一個人可以和很多鬼魂定約，然後可以讓他們幫忙做很多事了？」

在陳林洪想到役使鬼魂的便利時，老道這麼告訴陳林洪：「契約，不單雙方要簽下條款，還必須有足夠的能力來完成契約。」

「比如？」

「比如說鬼，簽訂的同時血液，魂魄，祭品缺一不可，要役使鬼魂還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暗界中能夠役使鬼的稱為『役鬼師』。不過這種人和冥師一樣稀少，以前倒是見過，現在，恐怕要絕跡了。」

「為什麼？」陳林洪問，「不就是條件苛刻了點？多培養不就成了？」

「笨！」老道一拍陳林洪腦袋，「役使鬼魂必須要天生陰體，而且還要知道那魂魄的名字，雙方必須簽訂契約才能生效。役鬼師最多能定下三個幫手，多了養不起，自己身體也受不了。當然以前也有組織嘗試過想要收服更多的役使鬼，可是那些役鬼師的最後結果都是遭反噬而亡，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也是性情大變，完全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魔頭。」老道嘆了口氣，「因為鬼魂生前能力越大，他死後可以轉換為役鬼的可能性就越大，能力也越強，更何苦那個役鬼師為了提高役鬼的能力，故意以殘酷的手段殺死對方，來擴大役鬼的戾氣。這個役鬼師在暗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最後雖然被眾人協力消滅，還是造成了慘烈的結果。所以從那回起，就沒有人嘗試過挑戰極限了。」

「役鬼師不說是正道人士起碼也是邪道吧？」陳林洪斜眼，「難道不是因為能力太大被人忌諱？所以遭人排除？」

「你小子！」老道一個巴掌過去，陳林洪笑嘻嘻閃開了，「這種話對著師傅說無妨，在外頭可不能隨便說。」

「我只是猜猜。」陳林洪手一攤，「小說里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役鬼師的覆滅，正道的排斥也是原因之一，我不瞞你，」老道說，「這種話我說過就算了，你記住，不可在外人面前說第二遍！」說道這裡已經是疾言厲色。

「放心啦，老頭子，」陳林洪懶洋洋道，「你徒弟我可是聰明人，聰明人，從來不會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啊！」對這個徒弟老道實在有些無可奈何，說他天資低吧，他學起法術是一點就通。說他聰明嘛，又常常把該用在正途的聰明勁走了歪道，說他懶惰，練習起來從不懈怠，可是就是維持在一個相當的水平，想要他再進一步，他一口回絕了：「我這樣的本事在這裡能不能防身？能不能護得家裡人安全？遇上敵人逃得掉不？能？這不就得了！」

「然後呢，這個役鬼師還有什麼？」

「能役使一隻鬼的只算是役鬼使，後面的是役鬼師，」老道說，「現在役鬼師為什麼少見？」

「當然是因為條件不允許了。」陳林洪受不了老道抖包袱，一聽這個就知道，老道後頭肯定是一個長篇大論。

「哦，你知道？那你說！」老道不爽了，徒弟怎麼能在師傅開口說話的時候插嘴呢？尤其是自己正準備說古的時候。

「那，你想啊，一人只能有三個役鬼，那是個人肯定就找最好選，可是好是好了，有能力收服的也少了――這是第一。」陳林洪再豎起一個手指，「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起那麼大的消耗，如果有人培養還好，獨行者要成為役鬼師，實在是太太困難了――這是第二。」陳林洪再豎起一個手指，「第三，暗界其他職業在外都有所聽聞，可是役鬼使幾乎沒有傳言，由此可見，這個職業是被人有意識的封殺了，這種情況下，就算有條件，那些有頭腦的肯定也不想也不會成為役鬼師――這是我猜的。還有什麼七七八八的原因我也不說了，反正你的意思就是這個職業和冥師一樣是珍惜保護動物吧？」

「想當初，到役鬼師常常到古時的凶煞之地去尋找役鬼，現在什麼筆仙碟仙之類的，可是役鬼使最喜歡的材料，有了靈性的鬼，役使起來更為靈便，不過這種是可遇不可求的。」老道感慨，「要捉個上好的先天役鬼，可比抓一般的鬼使要困難得多。」

「怎麼說？」

「首先，你要知曉它的名字，就說筆仙吧！一般筆仙身上都有多年的怨氣或是戾氣，不是所有死後懷有強烈情感的鬼都能成筆仙的，成形必須仰仗天時地利，成形后還有其他天譴之類，時時有魂飛魄散的可能。而且不是所有筆仙都有靈性，失去自己的意識筆仙頂多和厲鬼持平，不值一提，役鬼使喜歡的是保持自己記憶有了靈性的筆仙，這種資質也是萬里挑一。筆仙本來就不多，有靈性的就更少了，而且要收服這種筆仙，不能藉助外力，要靠自己真實本領折服對方，很多役鬼使就因為過不了這一關，抱憾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