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一十六章 鍾藝現身
……
「剎業女娘娘,怎麼不見剎業火大人與您一道來呢?」
「他另有事情要處理,不方便來這裡。」
「如果您見到了剎業火大人,還請您代為轉達,扶攸很感激娘娘與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會幫你轉達的。」
「剎業女娘娘,族老們說,我們修羅一族之所以會落得如此境地,全都怪那楚天屠戮所害,您與剎業火大人能幫我們去報仇嗎?」
初建成的簡陋洞天福地內,尚且年幼的女修羅扶攸眨著眼睛,很是希冀求助似得望著常羲。
但這番話……
卻是讓常羲無從能夠作答。
報仇?
如何報仇?
眼下救了他們性命的也正是我們啊!
「許多事並非你耳聽的那樣簡單,也並非你所見知的那樣容易,想要報仇之前,你更需要明白為什麼要去報仇,又該要去找誰來報仇。」
常羲委婉勸著,委婉提醒著。
「那楚天害得我們修羅部族慘遭滅族之禍,更致使皇主大人身死隕落,我們自然是要去找他報仇了!」
扶攸恨恨道罷,眸子中嗔怒難消,稚嫩小臉滿滿的戾意,她根本沒有能夠聽進常羲的話,只認準了那心中恨不能千刀萬剮的生死仇人。
「其實……」
常羲蹙眉輕嘆,有心想要與這修羅小丫頭道明事情原委。
而這時,我及時阻止了她。
常羲很是不能理解,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將事情說個清楚呢?為什麼要背負這莫須有的仇恨呢?
遠在雲端盤膝而坐的我與她傳音,修羅部族的恨並不能說是恨錯了人,他們之所以慘遭滅族之禍,或多或少確實也有著我的原因存在,雖然如今我救下了他們倖存的殘眾,但此舉並不能徹底抵消那份不共戴天的仇恨,與其節外生枝,倒不如就此緘默,且讓我來背負了這仇恨罷了!
更何況北荒冰原貧瘠荒蕪,到處充斥著潛藏的巨大危險,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有身死之禍,修羅部族心中若能抱有著這般大的仇恨,想必也能夠為他們多增添一份生存能力。
畢竟,我們不可能永遠都留在這裡,能保護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我並不怕他們尋我來報仇,我只擔心……摩迦拚命保護的修羅部族後人就此滅絕在了這裡,所以如果能活下去的話,就讓他們拼盡全力來恨我吧!
常羲蹙眉更濃,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
「剎業火娘娘?」
「您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啊?」
扶攸稍有些奇怪的詢問。
常羲露出微笑,輕輕搖頭道:「扶攸,如果你想報仇的話,就一定要在這裡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資格去談未來的許多事情。」
「謝剎業火娘娘教導,我一定會努力修行並活下去的!」
扶攸小丫頭有模有樣的行禮,她稍顯稚嫩的俏臉滿是堅定神色,背後肉翼微展更是顯露出強悍的肉身力量,足以媲美元神現修境的世間修士。
常羲雖然保持著微笑,但眼神卻是有些複雜。
未來某日……
不知你這孩子能不能幡然醒覺,到底是否自己恨錯了人,也報錯了仇呢?
……
一連三五日過去,常羲始終以剎業女的身份留在這簡陋的洞天福地里,倖存下來的修羅族人僅僅不過十人之數,他們實在需要常羲的幫忙才能建設好這片落腳的小天地。
而常羲,也儘可能的幫助著這些修羅族人。
我能夠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喜歡扶攸那個小丫頭的,倒也不得不說,這小丫頭確實很招人喜歡。
修羅族人傳承的肉身力量遠超人類,這也正是他們天賦異稟之處。
修羅男子魁梧而強健;
修羅女子婀娜而柔美;
尤以扶攸這小丫頭最為的出類拔萃,年紀尚幼便就出落的貌美絕色,再加上修羅族人特有的暗紅膚色,令她顯得甚為嫵媚動人,更為難得的是她修行天賦極佳,若假以時日能夠成長的話,定然也能擁有不俗的修行成就。
當然……
首先是她能夠活下去,尤其是從這場天人之亂中活下去!
第八日;
我心中所感自雲端起身,側首遙望去某個方向。
常羲也同時間有所警覺,但我讓她留在了這裡,既為保護這些修羅族人,也是不想讓她過多插手我陰門傳承的私事。
踏雲而行;
飄然而動;
以極快的御空行天之法趕去,而對方的遁空之速也是明顯不俗,竟與我不遑多讓!
雖然因金府雷龍離手的緣故,我遁空速度明顯慢了不少,但就看對方竟能與我旗鼓相當,顯然也絕非是尋常角色!
會是鍾藝嗎?
才不過短短時日沒見,鍾藝竟就有了如此成長嗎?
我愈發皺緊眉頭,心中莫名有種不好預感,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又哪裡能夠躲得掉?
突兀地——
對方停留了下來,止步再未向前。
似乎明顯,他也是察覺了我的到來,所以停下來故意等我。
我稍稍陰沉了臉色,此舉此意……難不成是想讓我主動去見他嗎?又或者,你鍾藝莫不是真的要欺師滅祖嗎!?
又御空前行一段路程之後,已然明顯能夠感覺到森森邪異的魔威激蕩於天地間。
在目之所及處,更隱約可見一朵猩紅似血的魔雲繚繞氤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壓抑心間的怒意,釋放出己身的大神通法力威壓,踏雲凌空飄然而去。
人未至;
猩紅魔雲驟然涌動;
滾滾雲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收斂,漸漸落在某座雪峰之上的男子周身,凝實化作了血雲大氅般披在身上,他正翹首期盼的抬頭注目看向我來,神情目光難掩的有著幾分興奮。
「煞鬼門弟子鍾藝……」
「拜見……」
「金翁祖師!」
朗聲而喝的尊崇之音難掩激動之情,鍾藝態度恭敬無比的俯身跪拜,行以著拜師大禮。
見於此,我終於神色稍暖。
總算你鍾藝還肯認我這個師長前輩,總算你鍾藝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來歷。
暫緩下遁空形神,無形台階層層匯聚凝實,托著我的身體緩步走落,仔細打量著面前跪拜行禮的鐘藝,我漸漸皺緊眉頭,沉聲問:「你,既然還沒忘了自己是誰,又為什麼要自墮魔途,所修邪術!?」
聞聽此言,鍾藝猛地抬起了頭來,神情卻是微怔稍愣。
「金翁祖師……」
「您……您這是問罪於我嗎?」
鍾藝的表現就像是疑惑不解的孩子,詢問著家長的無端怪罪,他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事。
「憑你所作所為,難道不該問罪嗎?」
「既身為陰門六派清肅者,執掌陰門師法戒規律令,你鍾藝……難道不清楚自己鑄下了何等的錯事嗎!?」
我再次沉聲發問,凌空而立停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
「錯?」
「敢問金翁祖師,弟子究竟犯了什麼錯?」
「我……」
「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的始終追隨著您的腳步,您離開了陰門,所以我也離開了,您與漫天仙神為敵,所以我也視他們如仇寇,您不惜與天外邪魔聯手,也要為自己尋一個公道,所以我也努力尋找外援幫手,只為能夠在關鍵時刻幫助您啊!……弟子實在是不知道,您的問罪又到底從何而起啊?」
鍾藝怔然反問,神情愈發的不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