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渡回國

一、引渡回國

除了章子墨，還有那個自我介紹的周林川，錢雨認得出來，剩下兩個中國人都是中國駐西班牙大使館的成員，此前曾經在一些場合見過面，至於那幾個外國人，錢雨也見過，是馬德里當地警署的人，錢雨也曾經在跟隨皇馬出席高級場合的時候，見過他們做安保，看來這次遇到的事情真的不小。

由於現在整個伯納烏萬眾矚目都在看著場上球員的表現，通道裡面只有他們幾個人，甚至場外歡呼的聲浪在通道裡面引起了巨大的混響，本來準備開口的章子墨不得不又閉上嘴巴，等待著這陣聲浪過去后再重新說話。

「錢雨，我現在代表的是中國公安部『0806』專案調查組，我們此次來西班牙的目的，是將你引渡回國接受調查。」章子墨平靜地說。

李雪也不是第一次見過章子墨了，意外地問：「錢雨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周林川在旁邊說：「我們專案調查組目前調查了多起經濟案件中，都與錢雨有關，所以錢雨必須接受我們的調查，中國公安部的傳喚通知已經到達了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皇馬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這次行為，並表示了同意，所以你不必擔心和俱樂部之間的事情。」

章子墨在旁邊為難地說：「錢雨，你的老婆女兒都在這裡，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趕緊交代一下，然後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回國，不然我們要請求馬德里警方採取強制措施。」

錢雨知道強制措施是什麼意思，幾個馬德里警察人高馬大，到時候自己不配合的話，幾個警察當著自己老婆女兒的面把自己強行銬走的話，會給小艾麗莎留下心理陰影的。

錢雨轉身對李雪李冰小聲說：「沒事，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有可能是中國足協那邊和富得寶那邊出事了，如果真的是那裡的事情，我不會有事的，李雪你先帶女兒到旁邊，不要讓女兒看到我跟著警察走，還有李冰，你記得去找下趙宜，她好像知道點什麼，萬一有什麼緊急事情，你們記得聽趙宜的安排，必要時主動找她幫忙。」

李雪和李冰緊張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天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現在錢雨早已經是兩個人乃至整個家庭之間的頂樑柱，萬一這個頂樑柱崩塌了，那麼這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必然灰飛煙滅，不堪想象。

剛才一番話雖然是當著警察的面說，但是錢雨的聲音夾雜在場外球迷歡呼的聲音裡面並不突出，周林川看起來很想走到幾人旁邊，聽清楚他們的對話，這個時候，錢雨突然把聲音放大：「你們的護照和銀行卡都放在我房間的提包裡面，到時候你們記得去買飛機票回國，我到中國等你們。」

錢雨轉身就準備走，周林川和另外一名馬德里警察上來就抓住錢雨的手臂好像錢雨隨時可能會逃跑一樣，看到這一幕李雪緊緊抱著女兒渾身發抖，發不出任何聲音，小艾麗莎似乎也預見到什麼，哇哇大哭起來，而李冰有些情緒激動，準備上前拖住錢雨不讓眾人把錢雨帶走。

幾個馬德里警察果然上前阻攔，章子墨見狀連忙上前，對馬德里警察用英語說：「我來！」

然後章子墨抓住李冰的雙臂把她和錢雨分開，對李冰說：「嫂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們辦事的公正，這裡有我的電話，回到國內，你可以隨時和我聯繫。」

說著章子墨掏出一張名片塞到李冰的口袋裡，一甩頭讓眾人帶錢雨先走，自己也趕緊跟上大家的步伐。

眼見著錢雨的身影被眾人簇擁著消失在通道盡頭，李冰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臉如白紙，而李雪懷中的小艾麗莎依然哇哇大哭，李雪與李冰同樣臉色發白，渾身如篩糠一般。

趙宜這個時候從另外一個出口探出腦袋，確定警察已經帶著錢雨走了，才走出來。

上了馬德里警察的警車，章子墨掏出手銬說：「不好意思，錢雨，委屈一下。」

錢雨此時心裡也是一片混亂，未知的前途讓他有些害怕，但是這個時候，章子墨在他身邊讓他多少有些心安，於是配合地伸出手來說：「不要這麼說，我要謝謝你給我在女兒面前留了面子。」

咔塔一聲，冰冷的手銬銬在了錢雨的手腕上。

由於錢雨的面貌實在過於名人，在警車裡，章子墨和周林川除了給錢雨戴上手銬之外，還戴上了一副墨鏡一個口罩和一頂帽子，以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熟悉的馬德里街道街景一路飛馳而過的時候，錢雨不禁在想，是不是這就是人生，這就是命運，永遠在一輛不知道開往何方的車上，看著熟悉的東西一瞬即逝，永不再回來。

車子停在了馬德里警局門口，章子墨對周林川說：「你去辦手續吧，我在這裡。」

周林川點點頭：「你和他好好聊聊，你們原來也是隊友。」

說著周林川就帶著大使館工作人員和幾名警察下了車，車上只剩下章子墨、錢雨、一名馬德里當地警察和司機。

章子墨掏出一包煙，沖錢雨說：「抽根煙么？中國的，芙蓉王，西班牙抽不到的。」

錢雨勉強一笑：「不抽，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啊？」

章子墨把煙點上，吐了一口：「唉！當警察比當足球運動員累多了。」

錢雨斜著眼睛看著章子墨：「那你還跑去當警察？」

章子墨笑笑：「怎麼辦呢？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兩人隨即長時間無語，錢雨突然想起什麼：「你們這個0806專案組是什麼意思？」

章子墨淡淡地說：「時間，這個專案組是在8月6日成立的。」

錢雨算了一下，現在還是5月份：「那你們這個專案組豈不是從去年就開始成立了？」

章子墨看著錢雨說：「不，前年，準確地說，就是你差不多轉會AC米蘭開始成立的，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離開深圳長天，我是後面才加入的。」

錢雨盯著章子墨的眼睛說：「你小子當初在深圳長天不會是做卧底的吧？」

「狗屁卧底。」章子墨把吸了沒幾口的煙頭弄滅，「中國警察就沒有這種卧底，我是真想好好踢球的，我爸後來讓我去考公~務~員的，在東莞幹了不到半年，就調到遼寧省公安廳了。」

「調遼寧省公安廳是有目的的吧？」錢雨試探著問章子墨。

章子墨轉過臉來看著錢雨：「錢雨你是個聰明人，剛才你和你老婆交代的時候你已經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而且不瞞你說，你現在所有的情況，包括你有三個老婆，你有幾處房產幾輛車，我們全部都掌握了，到時候我會一一解釋給你聽。」

錢雨張大著嘴巴看著章子墨，不，戴了口罩，看不到嘴巴張了沒有，這話不假，章子墨剛才叫李冰也是叫的嫂子，說明他對這個事情是很清楚，但是章子墨準確地說出他有三個老婆，那就說明徐露與自己之間的關係也已經被人知道，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徐露和南涌一直關機沒能取得聯繫的秘密也終於知曉了，徐露必然也已經被警方控制了。

但是，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難道整個中國足協都涉及什麼大案要案全都被關起來了？那這又關自己什麼事呢？還有一個疑問，趙宜似乎沒有在章子墨的提及之中，而剛才在伯納烏的看台上，趙宜似乎已經知道了這麼一回事，還把自己偽裝了起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