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散修
我想不清楚,是什麼恩,讓這個大老粗極為看重?
「我救你一命。」打更人走著走著,突然語氣幽幽的來了一句。
我回過神來,馬上看向打更人,問:「這麼說,我欠你一份恩情了?」
「咳咳,可以這麼理解,不過老道不求任何回報,但是當我實在是需要你的時候,也不會不捨得開金口。」打更人臉皮厚的說了一句,左手還摸了摸後腦勺的鼠辮,一副正經無比的模樣。
我點頭,說:「這次你幫我脫困,是我欠你的,再加上你之前對我有幫助,這份恩我一定會還。」
表面如此的說,心裡卻是在想:這個傢伙,大牙仔欠他的恩情不會也是像我這樣來的吧?
如果是,只能說,這個傢伙真的有一套!
稀里糊塗就讓別人欠他一個大恩,這是何其牛逼的本事?
打更人滿意的看了看我,然後問道:「我之前指點你的迷津,你現在思考得如何了?」
我搖頭:「你指點的那些話雖然有點道理,但其實是廢話,根本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
打更人哈哈一笑:「這正是我這次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我將教你一招徹底解決坐牛村根患的大辦法!」
「大辦法?」我表情有些激動,心裡卻萬分鄙視,該不會是又要給我灌輸什麼雞湯吧?
打更人微微一笑,說:「據我所知,張氏祖墳下面有一座大墓,墓中有一件風水至寶,此至寶關乎本地的龍脈,關乎村民生死,若至寶被你取到手,你便能證明龍脈風水殺人之謎,緊隨而後,一切迷信皆能解開。」
我沒有任何錶情的問:「所以,那件風水至寶在哪,我要如何才能把它取到手?」
打更人突然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拉著我走到一邊角落,從懷裡取出一張牛皮紙,遞給我嚴肅道:「這是那座大墓的結構圖,裡面有幾個藏寶密室都在地圖裡標記得清清楚楚,那件風水至寶必定在其中,你好生拿著,好好利用。」
我接過牛皮紙,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感動,這個傢伙總算沒有再灌什麼心靈雞湯了!
這時打更人咳嗽了一聲,幽幽的說:「我幫了你一個忙。」
我眉頭一擰:「這麼說,我欠你一個大恩了啊!」
打更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可以這麼理解,但老道是不求任何回報,除非真的有需要你的時候。」
我汗顏了。
說白了不就是現在不需要我,以後會需要我唄?
我忽然間有些明白大牙仔那個大老粗為什麼會這麼看重打更人對他的恩情了。
我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膝蓋,然後看向打更人,一臉蛋疼的詢問:「聽說你是得道高人,天神轉世,你有辦法治好我這膝蓋不?」
「什麼得道高人,不過一介江湖散修罷了。這個跌打損傷膏拿去用吧。」打更人從懷裡取出一瓶膏藥遞給了我。
我突然發現他不僅是一個萬能通,而且肚子里有乾坤,什麼東西都能從懷裡摸出來。
接過膏藥,我疑神疑鬼的看著打更人,問:「什麼是散修?」
「散修就是在家道士,民間修佛之人,入教善信,出馬弟子等等,甚至一些外門、偏門,比如刺青師,木匠,扎紙先生,陰媒,剃頭匠諸如此類,這些都屬於散修,同在一條江湖,只是大家修的道不同。」打更人認認真真道。
我有些驚訝:「連刺青還有木匠這種手藝人也是散修?他們修的是什麼道,你又修的是什麼道?」
「每個人所修的道都不同,這刺青裡面的道道,涉及到了關二爺,觀音菩薩等神佛,木匠又涉及到傳說中的魯班書,要是讓我來跟你一一去講述,那得三天三夜,長篇大論了去,總之,道分正邪,有惡人修道,也有善人修道,道就是心,心若向惡,必入邪道,反之向善,則入正道。我修的只是風水一道,專門為人消災解難,解決一些小災小難,以及選寶地,算算吉凶日子。」
打更人談起道來,真是道個不停,似乎這裡面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有趣隱秘,要真說出來,那得寫成一本書,甚至接著出一本又一本書!
我終於是深深的被這個傢伙的知識面給折服:「大師啊,你真的是大師,感覺你這個人什麼都知道!上天入地,幾乎沒有你不知道的!」
打更人難得的謙虛擺了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這天下稀奇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有大把大把的是老道不知道的。」
「切,你別謙虛了,這世上我們不知道的,你肯定都知道。」我一邊對他豎大拇指,一邊原地擼起褲腳,將膏藥塗到了膝蓋上。
膏是好葯,就是沾到傷口立馬火辣辣的疼,我整個人像得了羊癲瘋一樣抽搐了起來。
當葯勁好不容易散了,我抬頭看去,發現打更人像上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怪人。」
我嘀咕了一聲。
這時,身後傳來大牙仔的聲音:「小子,大師哪去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了,這個混蛋還在呢,打更人走了,誰罩著我?
「小子,我問你話呢!快說!」
我深呼吸一口氣,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大師去給我弄療傷葯了!他一路上可是一直念叨著您,說您礙眼,要是讓他再看到您,非得打斷您的腿,然後親自給您上藥不可!我建議您留下來陪我,等大師回來您和他好好的講和。」
大牙仔嚇得嘴巴都張開了,嘴裡一顆顆大牙終於讓我明白了他的名字怎麼來的了。
「你跟大師向我說點好話……我走了!」大牙仔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我眼裡止不住的流出鄙夷目光,打了我一頓,還想讓我幫你說好話?真是想得美!
大牙仔走後,我也不敢再逗留在原地,免得那個傢伙回來找我麻煩。
我瘸著腿,離開了這戶人家,然後往龐方家走了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龐方家裡,剛躺下床不久,突然龐方推開門,渾身是血的拎著一個血淋淋的小麻袋出現在我面前,然後砰的一下倒地不起。
我那叫一個不得安寧的痛苦,只能爬起來去給龐方弄到了床上,然後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發現是皮肉傷,於是給他塗上了打更人給我的跌打損傷膏藥。
「啊!」
葯勁實在是猛,直接將暈倒過去的龐方給刺激得清醒了過來。
只是,龐方剛清醒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又暈倒了。
但是他暈倒之前,將手中死死攥著的麻袋舉到了我面前,大聲喝了一句:「風水至寶……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