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愛故生恨
七星門三大弟子落荒而逃,不一刻就跑遠了,連他們昏厥在地上的同門師兄弟也顧不上了。
「呸,渣滓,什麼玩意兒,連同門的死活都不管了么?」
姜逸飛鄙夷說道,抬腳將那人遠遠踢開。
蕭騰:「……」
姜逸飛已經彎腰去看萎頓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李梓闐。
他呼吸微弱,滿臉滿身都是血,看起來很嚇人。
「喂,你怎麼樣了?還活著沒?」
姜逸飛用腳尖踢了踢李梓闐,一臉嫌棄地盯著他看。
蕭騰:「……」
「喂,你醒醒,還有什麼遺言沒有?我們兄弟可要走了,沒時間搭理你!」
姜逸飛說著,抬腳輕輕踢了他頭頂的百匯穴,隨即緊張地看了看自己靴子尖兒:還好,沒沾上血。
他這一下子足尖用上了內力,等時就把李梓闐激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盯著姜逸飛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剛才的事情來。
「他……他們……跑了?」
李梓闐說話有些艱難。
「嗯……被我打跑了。」
姜逸飛點頭。
「多……多謝小英雄……李……李某終生不忘救命之恩……」
李梓闐目光中的感激之色看起來的確很誠懇。
「不客氣,我也不是為了救你,主要是他們太噁心,更是
因為他們居然敢和我動手,罪不可恕!」
姜逸飛瞪起眼睛叫道。
「哦……原來……原來如此……」
李梓闐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他喘了一會兒,又顫聲問道:「小英雄,你……剛才說的……解毒……巴豆解毒……可是真的?」
他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無比熱切地盯著姜逸飛,一瞬不瞬。
「廢話,當然是真的,本少爺難道連這點兒事兒都不懂么?」
姜逸飛皺了皺眉頭,很為李梓闐的懷疑不爽。
李梓闐眼中光芒大盛,他有救了。
「不過,你解毒不解毒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姜逸飛突然搖頭說道。
「啊……為什麼?」
李梓闐心一抽,急忙追問。
「你全身筋脈盡斷,解了毒也是廢人一個,還不如普通人,這一生上炕都費勁,你還解毒做什麼用……」
姜逸飛快人快語,他說了一多半,終於感覺出這話有些刺激人,閉上了嘴。
李梓闐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雙眼一翻人事不醒。
姜逸飛急忙後退,抬腳提褲子,前後左右看了半天,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老天保佑,沒濺上血。
蕭騰:「……」
「大哥,他又昏過去了,你老是看褲子鞋子幹什麼?」
蕭騰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開口詢問。
「哦……我害怕髒了衣服……」
姜逸飛回答得理直氣壯。
蕭騰無語。
李梓闐這一次不過一刻功夫就悠悠醒轉過來。
「小英雄……我……我……真的沒救了么?」
李梓闐艱難開口問道,眼中希望的光芒僅剩下一絲。他不肯死心,極度渴望自己還有機會,哪怕是機會再渺茫,終歸還有。
蕭騰不忍心看他這副模樣,只得扭轉過頭去,遞了個眼色給姜逸飛。
姜逸飛似乎沒有看到,張嘴說道:「沒機會了,你餘生就做個普通人吧,其實普通人也不錯……」
話沒說完,李梓闐又是一大口鮮血吐出。
最後一絲希望的光芒也熄滅了。
蕭騰不忍,瞪了姜逸飛一眼:你丫的,撒謊騙人都不會么?
姜逸飛撇撇嘴,很是不屑:「我為什麼騙他?」
「小英雄……小……兄弟……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兒么?」
李梓闐一臉死灰,眼神空洞地望著姜逸飛。
「嗯?什麼事兒?你先說來聽聽,要是舉手之勞我或許會答應。要是太麻煩,我真的沒功夫……」
姜逸飛皺了皺眉頭回答。
「不算……不算麻煩……我自然不會白用小英雄……事後一定有厚報……」
李梓闐苦笑不已,眉宇間滿是絕望。
「說吧……快點兒……我還有要緊事兒忙……」
姜逸飛皺眉催促,一點兒不古道熱腸,一點兒也不講江湖道義。
「小英雄……你能不能幫我去西京西門家一趟?」
李梓闐望著姜逸飛,滿眼都是懇求。
「西京?」姜逸飛皺著眉頭想了想,他們兩個是要去華山派,倒是能路過西京。
至於這個西門世家,他很不喜歡,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西京我倒是路過,可是西門家的人,我討厭他們,不願去他們家,一家子都是小人,笑面虎!」
姜逸飛話音剛落,李梓闐就狠狠點了點頭,恨聲道:「可不是,他們一家子沒個好東西。不過他們西門家畢竟苦心鑽營了數百年,和武林各大門派關係盤根錯節,勢力極大。若非如此,我早就仗劍砍殺得他們雞犬不留了!」
姜逸飛聽他這麼一說,立刻點頭笑嘻嘻說道:「你很有見識,說得不錯,你既然討厭他們,為什麼還要我去西門家?」
李梓闐咬牙切齒道:「我想求小英雄去西門家找段青青……她……她……她負我良多……我要求小英雄幫我討回我給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那是什麼東西?」
姜逸飛一聽立刻大感興趣,急忙問道。
「那是一柄古劍,名曰斷腸……裡面……裡面有大秘密……小英雄救我性命,使我免遭宵小荼毒,那斷腸劍和劍中的秘密就贈與小英雄了……」
李梓闐苦笑一聲說道。
「秘密?大秘密?什麼秘密?」
姜逸飛越聽越感興趣,忍不住追問。
「弟子券!古劍劍身內藏著弟子券……」
李梓闐低聲道。
「什麼?又是弟子券?」
這下子不僅是姜逸飛,就連蕭騰都上心了。
「弟子券?那東西很珍貴啊,整個江湖也沒幾張了,你肯送我?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討要?」
姜逸飛很驚訝,他和李梓闐不過萍水相逢,他怎麼會白送自己這麼珍貴的東西?
「我?」
李梓闐苦笑不已:「我李梓闐一生從不弱於人,如今靜脈盡斷,已經成了廢人,還怎麼去見人?更何況是去見她?我把我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他,她卻棄我如破屐……若不是因為她,我又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