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秘老頭

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越來越遠，當寶馬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肖峰在也忍受不住。

一顆顆淚光在眼眶中滾動。

然後，順著肖峰的臉頰滾落而下，滴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淚花，散開的不是淚花，而是破碎的心，撒落的不是鈔票，而是碎裂的愛，離去的不是人影，而是那些山盟海誓的承諾。

肖峰哭了，自從記事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那麼無助，哭的毫無保留。

伴隨著啜泣聲，在諾大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注目。

「啊！」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要這樣懲罰我？為何要如此對我？」

「愛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嗎？」

這幾年的感情還是輸給了一張紙，肖峰面如死灰，心碎的聲音如此的清晰。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尖厲而嘶啞的吼聲是那麼苦澀，彷彿河水裡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擴散出去，又彷彿山間滾落而下的巨石，震天動地。

可能因為肖峰的眼淚感動了上天，也可能因為肖峰的悲傷感染了蒼穹。

本來月明星稀的天空，這時灰濛濛一片。

緊接著，一道閃電似火龍般劃過天際，綻放出了一道道短暫的火花，天空中飄下了濛濛細雨。

肖峰揚起頭，任由雨點拍打在臉頰上，平靜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消失在人群中車輛。

狂風越來越怒吼，百元大鈔在街上隨風飄揚起來，烏雲籠罩了整片大地，閃電劃破寂靜的長空奔跑，雷霆咆哮怒吼，暴雨傾巢而下。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肖峰，好似無主孤魂一般的在街道上行走。

豆大顆的雨滴砸落而下，結合著淚水順著眼角滴落而下，傳出了滴滴嗒嗒的聲響。

「呵，七年的感情，就因為我沒錢嗎？就因為我窮嗎？我們的感情最終還是不如一張紙！」

道路殊途，餘生不念。

愛恨情仇，終究是夢。

青春如夢，歲月如梭。

如有來世，終不相遇。

苦澀的笑，失落的心，孤獨的背影，就這樣在雨中漫步。

歲月消逝了誰容顏。

時光斬斷了誰年華。

曾經誓言擾亂誰心。

豪言壯志已然落幕。

無奈心酸吞咽心間。

期盼孤獨埋沒世間。

曾天長地久不分手。

如今卻獨自一人走。

以三生三世來思守。

到頭來只是夢中游。

年少用青春餵了狗。

今卻狼狽不堪回首。

無情風吹散無助傷。

無情雨衝散心酸淚。

前世種緣了今生果。

此生註定遺憾陌路。

一直走，一直走，肖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裡，他只知道，心中很痛很痛。

三年的感情，就這樣破碎了，那些幸福美好的時光，就像電影回放一般在腦中不斷的變換。

曾經的山盟海誓抵不過一張紙，用生命付出的情抵不過一張紙，愛就像一道綠光，不經意間能讓你綠到發慌。

一切都變了，昔日的美好已成為回憶，昔日的她已不在身邊。

此刻的肖峰，猶如一頭受了傷的狼，一頭孤獨的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或許是對的。

夜還是那麼靜，靜的忍不住落淚，事實總是那麼殘酷，殘酷得心在滴血，感觸很清晰，清晰得讓肖峰厭倦世界。

眼裡的淚水已哭干！

也許想通了，也許心死了，也許應該面對生活，也許應該堅強，也許應該走出陰影，肖峰抬起頭，堅定的目光望向遠方。

雨停了，雷靜了，淚乾了，月亮再次悄悄的鑽了出來，肖峰揚頭吼道：「馮珂曉，今日你拋棄愛你如命的我，他日你會得到視你如狗的他，你一定會後悔的。」

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但，有些情錯過了那就是一輩子，就算回頭望去，那也是變了色風景。

人生，只不過是一輛開往地獄盡頭的列車，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馮珂曉也有她的追求。雖說殘忍了一點，但肖峰卻不恨她。

「小子，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鬼吼個什麼勁呢？」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出一道有許憤怒的聲音。

當聽到聲音時，肖峰這才發現他已經偏離了市區，來到了效外。

心情本就不好的肖峰，此刻已經忘了害怕，忘了疼痛，面無表情的哼道：「你是人還是鬼。」

「臭小子，怎麼說話的呢？」

音落，一個老頭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老頭眼角布滿皺紋，上身穿著一件灰藍色的軍大衣，衣領上沾滿了灰塵和污垢。

望到老頭身後的影子，肖峰失望的嘀咕道：「是人，怎麼就不是鬼呢？」

隨即，肖峰繼續開口道：「我說你個老頭，沒事跑這郊區幹嘛？」

聽到肖峰的話，歐陽朔一臉的不悅，有許憤怒的哼道：「我說你這個小子是怎麼說話的，你才是鬼呢？你還大頭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郊區來鬼吼個什麼呢？打擾我老頭睡覺，不知道尊老愛幼嗎？」

「好好好，你繼續睡覺，我懶得理你，走了。」撇了一眼歐陽朔，肖峰轉身就要離開。

剛被拋棄，肖峰自己情緒都還未穩定，那有時間搭理歐陽朔，他還不如回去喝幾杯實在。

望著離開的肖峰，歐陽朔眼睛一亮，喊道：「小子，你回來！

「幹嘛！老頭我告訴你，別想呃我，現在的我連死不怕，根本不會怕你一個老頭。」肖峰迴過頭怒道。

現在的社會，隨地可見老人碰瓷，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騙術，不過，此刻的肖峰心已死，他才不懼怕老頭。

「呃你？小子你有什麼讓老頭子我呃的？」

「小子，聽你那憤怒，不甘的聲音，我很好奇，能聊聊嗎？」隨著，歐陽朔那乾巴巴手掌，掏出一支不知留了多少天的煙，繼續對肖峰問道：「有火嗎？」

肖峰本想說沒有，可當他看到歐陽朔那渴望的眼神后，心又軟了下來，在看他也不像是碰瓷，就把火機給丟了過去。

歐陽朔接下來的舉動，讓肖峰大跌眼鏡，只見他雙眼微閉，雙指隨意的一伸，便穩穩的接住了飛奔而來的火機。

「咔嚓」一聲，一道紅紅的火焰，從火機間跳躍而出，歐陽朔狠狠地吸了一口，很享受的吐出一圈煙霧，才睜開眼道：「說吧！也許老頭我能幫助你。」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肖峰心不在焉的回道。

歐陽朔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峰，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個傻叉，怎麼看著聰聰明明的一個小夥子，腦袋怎會如此笨呢？當然是說說你發生的事啊！也許老頭我能給你有所幫助。」

「唉…」再次提起傷心事，肖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掏出煙抽了起來，一雙紅腫的雙眼緊緊的盯向蒼穹那侖圓月。

也許想找個訴說者，也許說說心裡會舒服一點，過了一會，肖峰便跟老頭慢慢的講述了起來…

歐陽朔本來還以為多大的事，當聽完肖峰的故事後，一臉的鄙視：「就這點事嗎？小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是老頭子我說你，就區區一個女人，你至於這樣嗎？用得著這樣嗎？」

「你個糟老頭子懂個屁，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懂得什麼是情嗎？你說得倒是容易！」

什麼叫區區一個女人，馮珂曉可是他的全部，整整七年的感情，付出的可都是真情。

雖說要忘記，可談何容易，人都是有感情的。別說是愛了整整七年的人，就是幾個月想要忘記都不會那麼容易。

愛是一念之差，最幸福不過就是曾相依相偎，當擁有時，一切都不以為然。等失去，逝去那一刻，才會明白原來有她的存在是多麼的美好，當生活中只留下記憶那一刻，已成過往雲煙。

「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肖峰一臉憔悴的坐在地上，大腦中全是馮珂曉的點點滴滴。

說自己不懂，歐陽朔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峰，自己吃的鹽比肖峰吃的飯還多，竟然說自己不懂。

不過，歐陽朔並未在意，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站了起來負手而立望向遠方，面無表情的哼道：「何為愛？何為情？那隻不過是一縷青煙。世間何為情？世人何為愛？獨自傷心淚，留下孤獨人！唯有實力，金錢，地位才是王道。」

布滿皺紋的滄桑面容，深邃的眼眸，孤寂的背影，肖峰皺了皺眉：「看來同是天涯淪落人。」

感受著歐陽朔的氣息，想必他也是有故事的人。

良久，歐陽朔回頭：「世界之大，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呢？想要有愛，想要有情，想要被尊重，唯有強大。當你拳頭夠硬，腰包夠鼓，那麼這一切的問題都不在是問題。」

「體會到了！」歐陽朔的意思肖峰當然明白，說歸說，想歸想，可想要實現，談何容易。

「小子，好了，不說那些了，老夫看你骨骼驚奇，天庭飽滿，必定不是等閑之輩。龍躍於淵屈可伸，只是水淺遭蝦欺。一朝飛騰上青雲，天下地下任翔翱。」歐陽朔回頭，深邃、神秘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肖峰道。

肖峰沒理會老頭，低著頭不知想什麼？

見肖峰沒反應，歐陽朔繼續說：「小子，你不想變強？你不想讓全世界都敬仰你，仰望你？你不想讓你那小女友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