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替人開光金老道
一晚上我跟胖子都沒有再睡覺，兩人在客廳里抽了兩包煙，把屋子裡抽得得看不見人了。
幸好這是夏天天亮得早，熬到了早上四點鐘，我們收拾一下番之後，胖子開著那輛前面是賓士後面是桑塔納的奔桑轎車，一路顛簸地把我帶到了東華苑。
這東華苑其實就是火葬場，街道兩邊全都是殯葬業一條龍服務。
有扎紙鋪子，花圈，鮮花店，還有代辦各種證明的，也有賣骨灰盒子的。
胖子開著車，目光時不時瞟向窗外那些鋪子：「要我說做啥都不如掙死人錢快，我再干兩年，打算也在這裡開個店。」
我的心可沒胖子那麼大，這黑棺煞的事情還不知道解不解決得了，他又想著賺錢的事情了。
胖子見我情緒低落，又安慰道：「哥，你只管放心，我師父那可是這東華苑一條街上的一把，別人賺死人錢，他是賺死人錢的人的錢。」
聽他說得那麼饒舌，我估計這胖子師父多少有點本事。
車子停在了東華苑殯葬一條街的街頭上一間小屋前面，這小屋從外觀上看，彷彿西遊記里孫悟空變成的土地廟一般。
胖子用力拍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出來開門。
胖子一看這中年婦女，嘿嘿笑著打招呼：「方姨是你啊。我找我師父。」
中年婦女掃了一眼胖子，一邊扣扣子一邊往屋裡走。
我們跟在後面，胖子低聲對我說：「這是來找我師父開光的三姑六婆之一。東華苑陰婚媒婆一姐方姨。」
這又是婆又是姐還是姨，我聽了覺得新鮮，問道：「你師父是和尚？」
胖子伸一根手指搖了搖：「他是道士。」
然後他又囑咐道：「道士倒是道士，不過不是正經道士，我師父金老道那也是風流人物，東華苑三姑六婆沒有一個不來找他開光的。」
這時候便聽到一聲乾咳，胖子打了一個哆嗦，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師父，我可想死你了。」
一個尖細的聲音罵道：「猴崽子，你不是想死我了，你是想我死了吧。」
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乾巴瘦的老道，衣冠不整地站在我們面前，他的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口紅印。
估計正在給人開光呢，結果被我們打斷了，那哪裡會給我們好臉色看啊。
胖子卻是沒皮沒臉地往前湊，對著老道擠眉弄眼地說道：「師父老當益壯，徒弟佩服。」
金老道彷彿轟蒼蠅一般擺了擺手：「別磨嘰，是不是碰上什麼難事了，除了借錢，別的事情都好商量。」
胖子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急忙上前說道：「道爺，是我讓胖子帶我過來的，我碰到了一件怪事，想請道爺幫忙解決一下。」
我說著拿出那具鐵棺材來，然後把我遇到的事情跟老道說了一遍。只不過我沒有把小美咬我的事情跟金老道說，因為肩膀上也沒有疼痛，而且在我看來這並不重要。
金老道拿著這鐵棺材仔細打量了一番，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我看他那個樣子，似乎很為難，不由也緊張起來，問道：「道爺，這能解決嗎？」
金老道抬頭看我一眼說道：「解決倒是可以解決，但是你確定要讓我替你解決嗎？」
這是什麼意思？我一聽就有些懵了。
胖子在一邊說道：「師父，你是不是想要錢啊，跟你說這是我最好的哥們兒，你可不能多收啊。而且我跟他打了保票說你解決這黑棺煞的。」
金老道一聽到黑棺煞這三個字卻是把眼睛一瞪：「胡說，這哪裡有什麼黑棺煞啊，這是天棺賜福，是莫大的氣運啊。」
天棺賜福？
還莫大的氣運？
我剛撈上來這鐵棺材，女朋友就跳了樓，而且摔成烙餅還扒窗找我，借住胖子家差點讓胖子在夢中死掉，這叫莫大的氣運？
這老道不是搞笑的吧？
胖子的臉也有些掛不住了：「師父你可別瞎說啊，我樹哥背運連連，哪來的大氣運啊？難道死女朋友也算是喜事？」
金老道一本正經說道：「貴而忘友，富而(換)妻，現在你這位樹哥突然有了大氣運，他那個女朋友格局太小，當然是死了乾淨。」
「師父，什麼叫做天棺賜福啊？」胖子問道。
金老道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羅盤來，在這黑鐵棺的上面吸了兩下。只不過奇怪的是明明這黑棺材是我用強力吸鐵石吸上來的，可是到了金老道手上卻變了樣子一般，這帶磁鐵的羅盤竟然不好使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師父你直接說啊，這打啞謎誰受得了？」
金老道卻一副篤定的樣子說道：「沒跑了，就是天棺，這天棺非鐵非石，非金非木，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據說是天生地長而成。」
「這天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碰得到的，非得有大氣運的人才可能遇上，得到天棺的人，絕對都是大富大貴之命，當年的陶朱公，呂不韋，沈萬三都是得到天棺之人。」
「我滴個親娘，那豈不是說我樹哥要發大財了？」胖子滿臉興奮地用胳膊懟了懟我，「哥，你要發了財可別忘記兄弟我啊，你吃肉我就喝點湯就行了。」
金老道瞟了一眼胖子說道：「恐怕你沒有這命吧。這天棺賜福雖然可以讓人大富大貴，但是命格不好的身邊人，會被天棺自然淘汰。所以楊樹那個女朋友大美，就是先例。」
「那是不是我樹哥發達了之後，我也要沒命？」胖子被金老道這個說法嚇了一跳，搖著胖腦袋說道，「樹哥，咱兄弟情份到此為止了，你得補償我啊。」
他這麼說的時候還真有點失落。
金老道說道：「不過也有辦法解決，一切都要看楊樹自己的選擇。」
我想了一想說道：「道爺，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就想過個平常人的生活，有點小錢，有朋友，能擼個串喝點酒吹吹牛，過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心滿意足了。所以天棺賜福也好，黑棺煞也好，你都替我解決掉吧。」
金老道似乎無比痛心地跟我確認了一遍：「你確定要把它解決掉是吧？」
胖子也勸道：「樹哥你三思啊。」
我堅定地望著金老道：「道爺，我決定了。」
金老道說道：「好，受人之託，必辦忠心之事。」
他說著拿出一張紫色符紙來，在手中輕輕一抖，這紫色符紙就自己著了，他把這燒著了的符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繞著那黑棺材轉了兩個圈，然後一下子按在這黑棺材蓋上。
這一按下去，那黑棺材突然猛地搖晃起來，棺材蓋似乎按不住了一般。隨著這黑棺材的搖晃，我的心跳也不停加快，肩膀上昨天小美摳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伸手在肩膀上按了按，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這事兒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而這時候，金老道手中的紫符完全化成了來，他騰出手來伸向胖子道：「劍來。」
胖子從一邊牆上摘下一柄桃木劍，交到金老道的手上。
金老道拿桃木劍的劍身啪的一聲磕在了這黑鐵棺材蓋上。
頓時黑棺材的底下再次有鮮紅色的血滴不停地淌下來。
金老道以劍身不停拍打著這棺材蓋，每拍一下，這黑棺材都會顫抖一下。
而隨著這黑棺材的顫抖，我的肩膀也是越來越疼，我捂著肩膀強忍著。
胖子在一邊留意到我，問道：「哥你怎麼了，怎麼滿頭都是汗？」
我搖了搖頭，無邊地說了一聲沒事。
心中卻不敢確定，要是這棺材再這麼顫抖下去，我估計會被活活痛死。
還好這黑棺材最後平靜下來，我身上的疼痛也驟然消失。
老道滿頭大汗，道袍都被汗水打濕了，彷彿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把它鎮住了，現在再隨我去一趟你家，我替你把病根除去。」
我連忙說了一聲謝，就在這時候突然那黑棺材一下子自己打開了，一個黑影向著我撲過來，我只感覺肩膀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前一個晃悠就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