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蛻變
閻羅星域。
數日後，六道老祖與葉旭一同回到閻羅帝星。
「道友，你好生休息，等我辦完事，便會派人送你們前往聖天道城。」六道老祖神色微凝，笑道。
葉旭頷首。
他們在天幽鬼境中，約莫有三四個月的時間，算一算時間，只怕天路開啟的消息，已經傳遍各地。
聖天道城，只怕早已是天驕雲集。
不過，距離天路開啟，倒是還有一段時間。
不多時，洛一闕迎迓而來。
「葉公子。」洛一闕微微頷首道。
葉旭問道：「李若愚在哪？」
洛一闕笑道：「李公子這段時間，都在藏書閣中。」
自從葉旭離開，李若愚就一直在藏書閣，遍覽群書，不吃不喝，這一份毅力，即便是洛一闕，也佩服不已。
「帶我去見他。」葉旭心頭一動。
兩人來到藏書閣。
作為閻羅星域的唯一霸主，下界頂尖巨頭，閻羅殿的藏書，浩如瀚海，多如繁星。
這是一座獨立的空間，恐怕有一座紫霄大陸那麼大，全部被用來存放神通功法、古史經典，囊括各大修鍊體系。
李若愚進入藏書閣，自然是想要尋到有關煉體之道的書籍，以供借鑒。
沒過多久，兩人就尋到李若愚。
在李若愚的身邊，堆積著小山一般的書籍、玉簡，李若愚蓬頭垢面，正在不斷地翻閱古籍，一目十行。
縱然是葉旭和洛一闕的到來，也沒有驚動他。
洛一闕哭笑不得，閻羅殿中，雖然怪人無數，但他從未見過李若愚這樣的人。
這一個少年，看似平平無奇，但卻有大智慧、大毅力。
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這是洛一闕對李若愚的評價。
葉旭目光落在李若愚面前的古籍上，這本書名為荒古紀，記載的是洪荒年間的一段歷史。
荒古，則是荒古神宗。
這一宗，與龍象天宗一般，都是主修鍊體，但隨著時光流逝，光陰荏苒，荒古神宗也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但是，這本書對於李若愚而言，絕非僅僅是一段歷史那麼簡單。
荒古紀中，保留著關於荒古神宗的記載，也有淺陋的法門，雖然是隻言片語，但對李若愚，已經足夠。
不知道多久后，李若愚長吁一口氣，慢慢合上書。
他眨了眨眼，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兩道人影，視線一動，頓時起身歉然道：「洛前輩，葉師兄，我看書入神了。」
「沒事。」洛一闕大笑道：「這藏書閣，我也不知道多久沒來過了，托你的福，還能緬懷一下往昔。」
「師弟，有沒有收穫？」葉旭問道。
李若愚點頭，道：「閻羅殿的藏書之中，確實有很多東西，對我有大用。這一趟，我沒有白來。」
「小友。」
洛一闕望著李若愚，目光凝沉，語重心長道：「煉體一道，在幾個紀元前，便已日暮西山。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葉旭深以為然。
煉體一道沒落，鍊氣之道，便成為主流。
大多數的練氣士，都是以練氣為主，煉體為輔。
如李若愚一般，主修鍊體一道的人，鳳毛麟角。
「這一條路，太過艱辛。但我相信，這條路走到盡頭，絕不遜色於鍊氣。」洛一闕眼神期冀。
「希望你能走出一條路。」
「如此，對你，對眾生，都是天大的喜事。」
葉旭神色一動，望向洛一闕，道：「洛師兄莫非也曾嘗試過煉體？」
洛一闕輕輕一笑，雖然沒有回答，但態度已經表明。
「我雖不才，卻願盡綿薄之力，為煉體一脈發光發熱。」李若愚沉聲道。
這是他一生的信念。
……
閻羅殿，一座混沌空間。
六道老祖與葉旭分別之後，便徑直來到混沌空間。
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涌動，沉重如山，虛空之中，滾滾混沌雷霆轟鳴，電光閃耀，令人心頭髮寒。
「你來了……」
一道聲音從混沌中傳來，秦月幽一襲黑裙，面無表情，高貴冷艷，雙目之中一片冰冷。
「族長。」
六道老祖見到秦月幽，二話不說，立即跪下行禮。
這一幕，如果讓葉旭見到，恐怕也會震撼。
六道老祖是何許人？
閻羅殿之主，下界最強者之一，居然會向秦月幽跪拜，太不可思議了。
「免禮吧。」秦月幽淡淡道，「我要的東西，你有沒有帶回來？」
「屬下不負所托。」
六道老祖念頭一動，九塊幽冥之心飛出他的洞天。
秦月幽目光一動。
她伸手一引，一股古怪的力量從她的身體中散發出來，與葬土的氣息，隱約有幾分相似。
在秦月幽的牽引下，九塊幽冥之心匯聚成一個圓，散發出縷縷幽光，如若是一塊塊磁鐵一般，相互吸引。
六道老祖屏住呼吸。
其實，即便是他，也並不清楚九塊幽冥之心的真正作用。
一個時辰后，秦月幽的額頭上，忽然顯化出一道印記，那塊印記彷彿是一朵蓮花，但又不似蓮花。
那是兩生花。
這道印記彷彿是一隻眼睛，微微開闔，一道道神奇的幽芒從兩生花印記中飛出，落入九塊幽冥之心中。
霎時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九塊幽冥之心，竟然在幽芒的作用下，開始合為一體，合而為一。
咔咔咔！
幽冥之心不斷地碰撞，相互融合。
六道老祖瞳孔一縮，幽冥之心果然是一體。
他望著秦月幽，神色敬畏。
饒是他的修為遠遠在秦月幽之上，但這份敬畏也難以被他壓制，這是由心而出的敬畏。
「此物，其實並不叫幽冥之心。」秦月幽緩緩道：「這是九幽金闕。」
話音剛落，九塊幽冥之心已經完全融合，彷彿是一個花骨朵一般，漂浮在半空中。
這一朵花，不管是形狀，亦或是氣息，皆與兩生花一般無二。
唯一的不同，恐怕是一個是花，一個是鐵。
「九幽金闕？」六道老祖神色茫然，他從未聽過此物。
「你無需知道太多。」
秦月幽並未告訴六道老祖，九幽金闕的來歷。
「你只需要知道，這是孕育我的東西之一。九幽金闕，乃是我們這一族真正的至寶。」
六道老祖皺眉，「那為何會四散分離，流落到九方鬼境之主的手裡？」
「你先退下吧。」秦月幽道。
六道老祖強忍住心中的好奇，離開混沌空間。
秦月幽伸手一點九幽金闕，如鐵般的花瓣開始緩緩地張開。
秦月幽蓮步輕移，走到花骨朵中，慢慢地躺下。
等到她躺下后，花瓣又開始一點點的合攏，柔和而神秘的幽芒如觸手一般，一點點纏繞在秦月幽身軀之上。
秦月幽閉上雙眸，心神寧靜。
九幽金闕，將是她蛻變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