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闖王現身
深邃圓闊的谷地,僅有一個可過的豁口,自然形成天然門戶。幽靜狹窄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前方曲徑通幽處,竟然豁然開朗,有潺潺流水的聲音傳來。再向前走,一處紅牆黑瓦的道觀出現在了眼前,深褐色的大門緊閉,上書三個金色大字『清修堂。』
「李施主,宋師兄正在裡面清修,他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清武抬手指了指道觀,然後轉身拱手而去。
李雙喜沒有急著走進去,他從清武的話中,已經聽出了一些玄機,他停了下來,四周張望著,他希望能夠參透其實的秘密。
正在李雙喜遲疑之際,道觀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身穿道袍,身高嚴重不足的『侏儒』男子。
「流入順河干,陷於十八灘。若要上雲天,起自雁門關。雙喜兄弟,你既然找來了,為何又遲疑不前呢?」
很顯然,此人正是大順的開國大軍師宋獻策。
「宋軍師,」李雙喜雙手抱拳,鞠了一躬。
「雙喜兄弟,從此世上再無宋獻策此人,切記,切記呀。」
宋獻策聞言眉頭一皺,急忙出言制止道。
「軍師...」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皇上自九宮山一役,已見少主垂頭喪氣之勢,特命我在此再次激發少主之堅強鬥志,以共同圖謀今後反清復明之大計。如有得罪,請多多包涵」
「宋軍師,你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是的,少主,皇上胸懷大志,怎麼可能就此沉淪?何況,如今內憂外患,滿清大軍長驅直入,所過之地,盡顯殘酷暴掠之氣。我堂堂大漢民族,此時亟需團結一心,驅除外敵,今後的日子任重而道遠呀。」
「軍師何以知道皇上...」
「貧道早已算出皇上在此山中有一大劫。原以為,只是會被千年妖狐奪去財物,誰知竟然是生死攸關!還好,有雙喜兄弟你識破天機,救皇上於一線之間。可見,雙喜兄第才是有能力扭轉格局之高人。以後,大漢民族的興衰,就指望雙喜兄弟了。」
『高人個毛線呀!我只不過是正好穿越到了這個倒霉的李雙喜身上,竟然要我以後扛起反清復明的大旗,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李雙喜心裡暗暗嘀咕著。
「宋軍師,我們為何不請張真人出關,那樣不就可以...」
李雙喜的話還沒有說完,宋獻策伸手就打斷了他的話語。
「師傅上次為了阻止九尾妖狐已經提前出關,導致百年修為耗失。還好,九尾妖狐也被斬去一尾,這百年之間,恐怕再也不會出來為禍人間。何況,天意不可違背,修道之人,怎麼能夠倒行逆施,再插足凡間之事呢?」
宋獻策的話剛一說完,李雙喜的臉色瞬間變得一陣蒼白,本來他還想找到張真人,就能夠有辦法穿越回現代。現在看來,是徹底的『歇菜』了。
「雙喜兄弟,是有哪裡不適嗎?」宋獻策察覺到了李雙喜臉色的異常。
「哦,沒事,沒事,皇上他現在身在何處?」
「皇上有令,命李雙喜明日於五老峰苦禪寺相見,不得有誤。」
「還有,這裡有貧道私下贈你的三個錦囊,請隨身攜帶,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拆開,切記!從此以後,你我兄弟緣盡於此,此生再無牽挂」。
宋獻策話一說完,慢步地走上前來,塞給了還在發愣的李雙喜一包東西。一轉身,關上了道觀的大門。只留下李雙喜一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發獃。
回到小山村已是天黑,李雙喜直接進了房間,也不想再理什麼人,連張伯也不例外。
倒在破舊的竹板床上,李雙喜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屋頂。原以為,找到張真人還有回到現代社會的一線希望,現在卻徹底的破滅了。以後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做一個反清鬥士,去反清復明嗎?以李雙喜剛剛恢復的那一點武力值,豈不是分分鐘會有被人打死的危險。對於未知的將來,他還真的是沒有一點點的信心。想來想去,依然是心亂如麻,突然他想起宋獻策送給他的錦囊。管他的,先把軍師的第一個錦囊打開看看再說。掏出第一個錦囊,裡面是一張紙,掏出來展開一看,上面是九個大字;「退無可退,何不順勢而為。」
『你妹的,我不知道呀,還要你說』!李雙喜氣得一抬手,一把撕碎了錦囊。
從五老峰背山的小路,一直爬到後山人煙稀少的頂峰。據說,這裡有一座距今已千年,遠離塵世的古剎。這可是李雙喜問了本地的山民之後,才知道的去苦禪寺的唯一道路。
昨夜,李雙喜終於想通了,既然回去是不可能了,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說不定自己這個『落難皇子』,有機會能夠東山再起,也能成就一番大業呢。
於是,天還沒亮,李雙喜就開始出發了。從天還蒙蒙亮,一直爬到了日上三竿,才終於看到了那座傳說中的寺廟。從它的外表來看,當年香火鼎盛、風光無限的古剎,如今也已經變得殘敗不堪了。
據指路的山民說,如今的古剎只剩下了三個和尚,小和尚、大和尚和老和尚。
小和尚最年輕,不過也有三十以上了,據說是老婆孩子在飢荒中都餓死了,心灰意冷就上山當了和尚;大和尚好像去年剛過的六十,據說也是厭倦了塵世的紛紛擾擾、打打殺殺,上山等著終老了;至於老和尚,就沒人說得清他的歲數了。據山民傳說,他們的祖祖輩輩,就已經看見這個老和尚在這山中修鍊了,還有人說他修成了不死之身,就等著飛升做神仙了呢。
「師傅,屋外有一個自稱叫做李雙喜的香客求見。」
禪房中的光有些暗,房間正中間的圓形蒲團上的老和尚,銀色長眉低垂,白色的鬍鬚幾乎拖到了地上,恐怕年紀早已在百歲開外了,本該皺巴巴的臉上有『返老還童』的跡象,紅撲撲的,在有限的照進房間的陽光下,竟然泛著飽滿的『佛光』。
「姓李的...」打坐的老和尚微微的睜了一下眼。
「是呀,他不會是來找奉天玉的吧。」禪房外的大和尚輕聲的說道。
「你們這兩個孽障,要不是你們收了人家奉天玉的好處,讓他落髮,怎麼會有陌生人來打擾我們清修。」老和尚一聽是找奉天玉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師傅,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們再不收點好處費,就沒米下鍋了。」大和尚不怕老和尚,他知道老和尚向來嘴硬心軟,何況,現在廟裡的情況確實如此,老的不吃,小的還要吃呢。
「你讓慧園帶他去見奉天玉吧,別打攪我清修。」老和尚不耐煩了,聽得出來,生在這個亂世,即使是出家修行之人,也很無奈。
「是,那我讓慧園去了。」大和尚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不過他沒有去叫小和尚的意思。這種撈好處的時候,怎麼能讓慧園帶著去呢?那個新來的奉天玉和尚,可是個大財主,出手闊綽得很呢。
寺廟後面的院子里,有一間孤獨的客房,以前是給上山晚了,天黑不好下山的香客休息用的。現在基本上也沒什麼人上山了,也就給了新來的和尚一個人住了。
「奉天玉,有客人來訪。」大和尚站在門外沖著裡面叫了一聲。
漏風的木門『吱』的一聲打開了,從屋裡走出來一位鼻樑高聳,氣度不凡的中年和尚。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此人出家之前一定非富則貴,正是應了那句『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謝謝,大師兄。」
和尚滿臉微笑的看著李雙喜,隨手掏出了壹錠銀子,放在了大和尚伸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