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零九章 魔道
林昊聽到小羲的警告眉頭皺起，儘是思索疑惑神色，還有一絲焦躁。
離當年的荒天還很遠，他有自知之明，但他還沒有見識過化魔訣真正的可怕？讓他疑竇叢生。他從來沒有輕視過化魔訣，還時刻感受並忌憚著其可怕，特別是不久前點燃魔火，如當年荒天一般化魔，無論是修為的暴漲，還是心性的變化，都讓他更深的體會到化魔
訣的恐怖。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隨時可能徹底失去理智甚至意識，變成嗜血殘殺的大魔頭，化魔訣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嗎？
還是說，是自己多想了，小羲僅僅是警告？
林昊心念牽挂的人，擔心將來會做出終生後悔的事情，沒有多想連忙向小羲請教。正如小羲所言，這是阻止他徹底墜入魔道的繩索。
小羲神情鄭重：「化魔訣不僅僅是魔訣，更是荒天的魔道，不僅改變了一個人的功法力量，更改變了一個人的意識，說是殺死原先的人格，誕生新的人格都不為過。」
林昊心神劇震，只覺后脊發寒，這才明白小羲先前，那句『現在的你也將不復存在』不是化魔失去意識，而是人格抹滅！
一直以來，他認為九天忘情訣是類似的功法，所以修鍊者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曾想化魔訣才是！
這一刻，林昊識海翻江倒海，焦躁神情難掩，如果現在的他消失了，新的人格還會在乎他所在乎的嗎？如果不在乎會如何？
退一步講，不在乎變得形同陌路，也不算最差的結果，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好事了，但要是心性大變，主動迫害……
林昊越想越焦躁，不敢也不願再往下想，急聲詢問詳情，不知不覺滿臉戾氣，身上魔氣翻湧。
小赤身上烈焰爆燃，銳利的眼神鎖定林昊，天上驕陽隨之大亮，天地間太陽之力澎湃，整個湯谷為止閃耀，它體型虛化放大，雙翅欲展，似乎要衝天而起。
遠處，李若雨一直留意著林昊和小羲，小赤變化那一刻，冷冽的眼睛光芒一閃，衣衫輕微飄動。
這時，小羲喝止小赤，輕撫安慰，隨後朝林昊冷喝一聲，提醒其冷靜。
林昊的戾氣和魔氣逐漸壓下，不過氣息卻變得更加詭異，雖然十分平靜，但是讓人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小羲看到林昊的變化娥眉直皺，冷喝警告：「你現在要是都控制不住，內心的牽挂要不了多久也會徹底消失！」
林昊身體一顫，神情再次起了變化，身上的詭異氣息隨之消失。
遠處，李若雨眼神恢復正常，視線時而掃過林昊，秀眉微微皺著。
小羲娥眉微微展開，沉聲往下說：「這是荒天的魔道，如萬千道一樣，想要破解難於登天，你想要不受影響，唯有自廢此道。」
小羲一提而過，繼續往下說，顯然清楚無論是否想，現實都不會讓林昊這麼做。
「除此之外，有治標治本兩條路，治標之法就是剛才告訴你的，記住心中的牽挂，以此為繩索，避免徹底化魔。」
說到此，小羲神情凝重：「當年，仙瑤的死，讓荒天心死，性情大變，怨恨天下世人，原本舍己救蒼生的劍俠，點燃魔火，化為欲毀天滅地的魔天。」
「他之所以沒立即那麼做，完全是因為心中還有執念，那就是復生仙瑤，否則只怕當年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說到此，小羲神情悵然，湯谷隨之變化，蕭索無比。
片刻后，小羲長舒一口氣，猜測道：「也許，正是這股執念，讓荒天的魔道有了這麼一絲轉機。」
林昊明白治標不治本的道理，化魔前他就幾番失控，化魔后失控能否再清醒誰也不知道，他不想賭，連忙詢問治本之法。
「悟出你自己的道。」小羲指點道，「以你的悟性，假以時日定能成功。」
「不過，相比時間問題，你更應該擔心，荒天魔道對你的影響，如果創出第二個魔道，難保不會是另外一個萬丈深淵。」
林昊心情瞬間沉到谷底，創出自己的道先不說有多難，光是時間就難以估量，正因為沒時間，他才不會考慮廢掉修鍊的魔功，明知危險也一次次使用，猶如飲鴆止渴。
除此之外，就是小羲點出來的，他已經化魔，時刻受到魔功影響，這種情況下創出的道，大概率是第二個化魔訣。
林昊沉思了許久，決定以自創道為輔，防止徹底化魔為主。他鄭重感謝小羲指點，請求告知更多。
小羲對林昊的選擇並不意外，只是悵然提醒一句：「有道是回頭是岸，任何時候不會晚也不存在什麼來不及，莫要等到釀出更大的懊悔才明白。」
說完后，小羲長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荒天的魔道關鍵在魔火，你應該已經有所體會了。」
林昊神情一凜，瞬間明悟了許多，體內的魔火高於他的境界，不僅讓他化魔，更讓他能越階挑戰九嬰那種存在的凶獸。
不說魔火大盛，他難以保持意識，就是現在魔火蟄伏時，他的意識精神都無形中受到影響。如果能控制住魔火，那麼就算不能避免徹底化魔，也能極大延遲。「不要想著控制魔火。」小羲看出林昊所想，提醒道，「魔火不是你現在的境界所能掌控的，如果不是你的體質，還有荒天的傳承，在魔火點燃那一刻，你就已經被燒成虛無
了。」
接著，小羲用荒天的例子告誡林昊：「當年，荒天修通五境才點燃了魔火，一樣在魔火下化魔。」
林昊再次聽到五境，更加迫切弄清楚，什麼是五境，如何修成五境。無論是避免自己徹底化魔，還是救李若雨，他都必須修成五境才有可能。
林昊本能望向李若雨，正好對上李若雨飄來的視線，捕捉到李若雨那絲情緒波動。
剎那間，林昊只覺內心被狠狠攢住，無比的痛楚愧疚。自從李若雨修鍊后，兩人幾番相遇，他都注意到了李若雨的異常，卻只以為是忘情訣帶來的傷害，亦或者自己引發的，從來沒有想過，李若雨沒有忘情，是對他情至深的
反應。
林昊愧疚至極，雙手攢的似乎要捏碎了一般，恨不得立即上去，告訴李若雨自己知道了一切，不想李若雨再受一點傷害。
李若雨身體僵住，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快移開視線，眼神劇烈變化著。
不過幾乎瞬息，李若雨的氣息劇烈波動，天地風起雲湧，恐怖琴音自現。
緊接著，李若雨反應了過來，眼神隨之冰冷，天地恢復正常，冷冷掃了林昊一眼，一個閃身離開原地，飛向更遠處。林昊心痛萬分，抬步欲追，不過想到自己追上去不僅沒用，反而可能引發忘情之力反噬，強行壓住心中念頭，當即轉身，鄭重朝小羲施禮，請其繼續講解忘情之力和五境，至於化魔不化魔，都不重要，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