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跳樑小丑

10跳樑小丑

隨著老闆的質問，店鋪內的氣氛也沉寂了下來，董伊楠旁邊的那名王軍也露出得意和不懷好意的目光，明顯就是在期待著林東出醜。

不過，林東也不怕，他早有準備，在經歷了鬼市中那件事後林東就已經明白了完全靠金瞳也不行，如果自己不加強相關專業的知識的話，那麼在內行人眼中也依舊只是個門外漢而已……總不能一直推脫給直覺這種東西吧？

「要說問題嘛，也不是沒有。」林東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示意其他人看向自己所指的地方，「那我就獻醜了。」

之前幾天林冬已經用白老贈與的書單買了一大堆資料研讀，而且那之後林東才發現，金瞳帶給自己的不僅是敏銳的觀察力，同時還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自己的記憶力。而剛好前兩天自己就讀到過明青花的資料，對林東來說，要指出眼前這件明青花仿品的漏洞並不算難。

「看明青花最重要的無非是看青花發色而已，通常情況下有兩種情況，第一是青花色澤不穩，有深淺不一和明顯的暈散現象，紋飾線條也往往和釉面混淆不清。」

林東用手指著青花上的紋路，而剛剛還面露輕蔑的老闆和王軍的眼光也慢慢直了起來。

「第二種則是青花色澤明顯清淡，成色也比較穩定，尤其是青中閃灰，這種情況通常構圖也更為嚴謹，線條纖細也是它的明顯特點。」

「但這一件，色澤深艷濃郁，邊線尤為突出，發色更是無比均勻，釉料和線條之間有理有致。關鍵是青料中根本看不見其他明青花應有的裡層色澤，雖然做工精細，但現代人工的跡象過於明顯。」

「綜上所述，老闆……您這件確實是現代仿製品。」

店鋪內的氣氛瞬間趨於沉默，老闆仍舊在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件明青花，王軍同樣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只有董伊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林東的表情也變了幾分。

「厲害，眼光這麼獨到的客人可不常見。我心服口服。」

良久，老闆才一陣讚歎搖頭，他確實服了。

「林東，上次你看我手鐲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好像對這些很懂，現在看來，你果然是個行家啊！」

董伊楠也是忍不住讚歎一聲。

「不值一提，有很多其實我也不懂。」

林東可不敢過多的暴露了自己，連忙謙虛開口。

「裝什麼裝，不過是多看過幾本書而已……看你這穿著，怕也就是撞對這一次，不然哪個古董行家會跟你一樣窮？」

林東的謙虛卻讓王軍更是如同吃了蒼蠅般難受。

「你這話什麼意思？如果不是林東，剛剛我們可就打了眼，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這樣說？」

林東還沒開口，董伊楠顯然已經是聽不下去了。

「我只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而已，這點本事可以去別處顯擺，我還真看不上這種讀了兩本書就把自己當個角色的人。」

王軍冷哼一聲，董伊楠見狀更為光火，「行了！你走吧，不用你陪，我也可以自己買禮物。」

「伊楠，你確定？」

王軍似乎第一次被董伊楠如此對待，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就臉色難看了幾分，尤其是當董伊楠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后，王軍再看向林東的眼神已經是帶上了一絲難掩的怒意。

「好小子，我記住你了！」

等到王軍的背影消失在店鋪之外，董伊楠才無奈的嘆了口氣，「抱歉讓你見笑了，他叫王軍，這次陪我來給我爸買生日禮物。」

林東也無可奈何的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他是你朋友？」

「什麼朋友，我巴不得他離我遠遠的。」董伊楠撇了撇嘴，不過馬上就想起來什麼一樣，眼睛發亮的湊到了林東面前，「對了，剛好趁著你在這裡，幫我挑一件禮物怎麼樣？」

林東倒是無所謂，只是為了確保萬一仍舊問道，「合適嗎？畢竟是給你父親的生日禮物。」

「沒事，你就隨便看看，哪件好就行。」

林東只能點頭應允，不過對於林東來說，挑一件合適的古玩作為禮物倒並不是什麼難事。

沿著櫃檯一路走過，林東不時湊近玻璃櫃檯仔細觀察，瓷器、木雕以及玉器應有盡有，但絕大多數依舊只是普通的做工或者乾脆就是仿品，一路下來林東也沒有看見什麼值得入手的物件。

董伊楠也好奇的跟在林東身後，兩人都沉默無言，林東是聚精會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真品，而董伊楠則是不敢打擾林東而已。

終於，林東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塊玉璧之上。

眼前瞬間一亮，林東也飛速回憶著那些知識，典型的戰國玉璧，沒想到竟然能在這樣的店中見到，更何況還是少見的渦紋。

那塊不怎麼起眼的玉璧就擺放在櫃檯的角落中，林東定睛看去，可以清晰地看見內壁上繪有的旋轉狀弧線，中間還有一個小圓圈，代表水渦起狀。

幾乎可以確定是戰國時期特有的形式，看老闆還沒有反應，林東也迅速將董伊楠給叫了過來，儘可能不露聲色的說道，「我看了看，拿這件比較好。」

「玉璧？我家裡好像也有來著，這東西假貨居多啊。」

董伊楠有些疑惑。

「相信我，這是戰國玉璧，不能相提並論的。」

林東使了使眼神，示意董伊楠小聲行事。

董伊楠自然心領神會，點了點頭，立刻把老闆叫了過來。

「我要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