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觀主的威嚴
姜老蒼老布滿溝壑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有些頹廢的搖了搖頭,口中喃喃不清的說道:「是了,是了......我姜自如,已經再也無法像過去那般如意行事,到了如今的地步,不走火入魔就是萬幸,哪裡還能有所精進?」
說到這裡,他不由更加的頹廢和沮喪。
沈書此時已經走來,聽見這話,內心一嘆。
姜老頹廢,這卻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略微思索后,他上前抓著姜老的肩膀,誠懇道:「姜老,您只要重拾武道之心,必然會厚積薄發的!」
「哪有那麼容易啊。」姜老搖頭苦笑。
眸子中有著滄桑之色,「知易行難,有些東西丟失了想要再找回來,真的將會是千難萬難!」
「可一旦找回來了,那就是返璞歸真,境界更上不止一層樓!」沈書堅定道。
姜老啞然失笑,望著沈書心想你小子說的倒是簡單。他只是搖頭,並不再多說些什麼。
沈書見自己的勸慰沒有用處,略有失望,但他本就是百折不撓的性子,哪裡輕易願意服輸?
當下就準備再次開口勸慰。
可這時,姜老已經擺手表示他無需再繼續說下去,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沈書一愣。
「賣弄的半天,還不是想告訴我你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有能指點別人修鍊的功力?」
姜老斜睥著沈書。
「姜老英明。」沈書苦笑。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什麼都難以瞞過老人的眼睛。
姜老輕輕的哼了一聲。
眼中的混濁還有失落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帶著能看透人心的犀利。
「我答應你了,琳琳今天晚上可以去學你的功法,你的功法哪裡來的,我也不管。」
姜老闆著臉,「但是有一點,你要是敢趁機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著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沈琳琳,大聲道:「小妮子,他要是欺負你,你別跟他客氣,狠狠的揍他!我就不信,你一個三鼎之力的武者,還打不過他一個普通人!」
沈書:「......」
沈琳琳的臉頰微微一紅,有些局促不安的打量了一下沈書,轉而飛快的就收回了目光。
宛如鴕鳥般低垂著小腦袋,她像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聲若蚊蠅的輕聲「恩。」了一下。
沈書內心一喜。
如果不是距離的夠近,他還真的沒把握自己能聽到少女說過話!
「好了臭小子,你如意了。」姜老臭著臉道。
沈書嘿嘿的笑了笑,露出少年人才有靦腆,道:「哪有什麼如意不如意的,我這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是為了咱們落雲觀的發展,姜老您可不要冤枉我才是啊!」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跟我滾犢子!」姜老笑罵道。伸腿一腳就揣在了沈書的屁股上。
看動作很迅猛,但其實根本沒多少力氣。
顯然,還是捨不得真打!
沈書心裡自然門清,但面上卻呲牙咧嘴,兩隻手捂住屁股,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臭小子,還跟我裝!」姜老氣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抬腳就要再踹。
「琳琳師姐,我們趕緊走。」
沈書一個激靈,飛快的拉上沈琳琳柔若無骨的小手,少女微微掙扎了一下,但由於沈書捏的很緊,沒有掙脫后,也就作罷。
她就這麼被沈書帶著小跑,離開了院子。
...
安靜的後山。
月華如水般傾瀉而下,欺霜賽雪,映耀的天地白茫茫一片,宛如銀河。
蟲鳴在耳畔響起,清脆、有趣,但或許是距離的夠遠,這聲音並不大。
「呼呼......」
兩道身影徒然擠進了這副自然安靜的夜景畫中,伴隨著有些急促和吃力的喘息,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只是跑了兩步路,都累成這樣,這具身體真是羸弱不堪!」
沈書內心苦笑著。
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沈琳琳,當看到少女光潔晶瑩的額頭,別說連一點香汗。就是一點紅暈都沒有后,他心中的頹廢,更多了那麼一些!
不對。
嚴格的來說,沈琳琳的俏臉上,還是有些紅暈的,但沈書很清楚,那覺得不是熱的。
更多的可能是羞澀的!
「能,能放開我的手嗎?」沈琳琳臻首低垂,輕輕的抽了幾下被少年緊握的小手。
「好。」沈書笑了笑,就鬆開了。
他不是前身。
雖然他也喜歡美人,但喜歡的是那種兩情相悅的,逼迫的他可不喜歡。
如此,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在沈琳琳提出要求后,順勢就放開了。
「不好意思。」
「沒關係。」沈琳琳輕輕道。兩隻手在小腹前不住的攪動著,像是很緊張。
偷偷的掃了一眼沈書,然後又飛快收回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沈琳琳發現自己剛才在沈書放開自己小手的剎那,心中竟然有片刻的失落。
「他真的有功法能傳授給我嗎?」
沈琳琳內心不住的猜測著。想起剛剛沈書大發神威,說的姜老啞口無言的樣子,她有那麼一些信心。
但轉而又想到過去沈書不著調的性子,還有做的荒唐事情,她那一點點的信心,就又專屬熄滅了個乾乾淨淨。
胡亂的思索著。
「琳琳師姐?」沈書的手掌不住在少女眼前晃蕩著。
「啊?」
沈琳琳俏臉一紅,低垂著腦袋,「抱歉我走神了。」
「沒事,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沈書微微一笑道,表示並不在意。
「可以了......」少女羞答答道。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話音剛剛落下——
「收心、聚神!」
一聲大喝從沈書口中徒然傳出,宛如九天落雷,帶著震動人心的威嚴,嚇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沈琳琳下意識抬頭看去,頓時發現沈書面色嚴肅,顯然不是說笑的模樣。
當下,她不敢胡思亂想,乖乖的摒棄了一切雜念。
沈書畢竟是觀主,在這個上下級涇渭分明的年代,哪怕是一個廢物觀主,也還是有那麼一些威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