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變化

根本不需要特別的去判斷，只是看他的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誰了。

果然，就在這時，他突然開口了：「你們終於來了。」

「夜傾城，我就知道是你。」儘管心裡有所準備，但是看到他之後，心中還是有些激動。

不錯，這個人就是夜傾城，他是跟戮屍一脈的人進來的，在這裡遇到他，自然也不意外。

我本來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例如，之前一段時間他去哪裡了？他為什麼能混進戮屍一脈的隊伍進來的？錄像是不是他留給我的線索？他進來的目的是什麼？戮屍一脈想到的到底是什麼……

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竟然一個問題都聞不出來了，猶豫不定了好長時間，終於問出了一個問題：「那些人呢？」

問得是戮屍一脈，沒錯，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有沒有達到他們的願望，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夜傾城沉默了一會道：「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他們，不過，我不建議你去找他們，我讓他們帶你過來，就是不想你去。」

「為什麼？」我皺起眉頭，不解他的想法。

夜傾城沒有回答，像老和尚入定了一般坐在那裡靜靜的一動不動。

漸漸的，我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夜傾城一直背對著我們坐在那裡的，沒有轉過身體來看我們一眼，這種狀態，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你怎麼了……」我忍不住問。

「我沒事。」他的語氣還是像平常一樣平淡，但是我卻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我轉了轉身體，緩緩走了過去，側身向他的前面看過去。

他開始有些躲閃，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嘆了一口氣，靜靜端坐在原地沒有再動彈。

當我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震驚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整張臉都變成了黑色，是一種我非常熟悉的黑色，跟之前我看到的那些石頭人，幾乎是一樣的，但是從輪廓還有五官的比例等方面我卻可以判斷出，他的確就是夜傾城，並不是假冒的。

可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夜傾城嗎？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儘管直接問出來會非常沒有禮貌，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內心中的震撼讓我不得不開口詢問。

這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預料到的，讓我的內心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夜傾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默了足足有幾分鐘的時間。我沒有再開口，因為我知道他在思考，也許是在想怎麼回答我的話。

不多時，他終於開口回答：「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

「什，什麼意思？」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說這句話，該不是開玩笑吧？

「我說的很清楚，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怎麼可能，以前……」

「以前你看到的那個我只是假象，如今你眼前的這個我，才是最真實的我。」夜傾城打斷了我的話。

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以前的那個夜傾城的面孔不停的在我的腦海中閃現，跟眼前的這個，差距太大呢。

假象嗎？我更不想我，如果說，我一個人看到的是假象的話，那所有人呢？不可能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假象。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說。

夜傾城搖搖頭，道：「在剛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我跟你一樣，我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我不相信。」

我卻聽出，他的話中隱藏的一些信息。

「你之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好奇，我一直在尋找什麼嗎？」夜傾城突然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下意識點點頭，這的確是我非常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以前，我以為我和你一樣，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但是，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竟然沒有過去，我記不得自己的身世，在什麼地方出生？在什麼地方成長？我只記得很少的一些事情，我的腦海中零星存在著一些x線索，我覺得，根據那些線索，我能找到自己的身世，起碼我能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所以，我一直尋找，一直追尋，這成了我的全部……」

夜傾城沒有講完，但是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

夜傾城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有些古怪：「我已經全部都明白了，只是……」

「只是什麼？」

夜傾城終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然還有些憐憫。然後說道：「我已經明白了我的出身和價值，我知道我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但是你呢？你明白你自己了嗎？」

我一呆，這說著說著怎麼就說到我自己身上了？這節奏有些不對啊！

但是我的腦袋卻開始忍不住思考他的話。他說出這句話，應該是有所意圖的吧？我可是深知他的性格的，可是我卻猜不出來。

「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夜傾城竟然笑了，只是這種笑容不再熟悉，讓我覺得陌生。

「我只是想勸你，放棄這裡的一切，回到外面的世界，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你繼續追尋下去，你最後得到的結果，一定是後悔。」

「不可能。」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收到了那麼多的傷害和逼迫，從來沒有妥協過，現在更不會妥協。歷經萬險，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九十九步都已經走了，這最後一步，我一定要走完，絕對不會放棄的。

夜傾城沒有再勸說我，他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開導者，只是微微搖搖頭。

「既然你不同意，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只希望你最後不要後悔的好。」

「放心吧，我不會後悔的。對了，那些人，他們……」

「他們在更深處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要勸說你，一旦你踏上了那條路，就算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能給我指一條明路嗎？」我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問了一句，這樣已經足夠表達出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