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受刺激
如意見狀,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惶恐道:「大姑娘,此事內情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還是等王爺回來,他親自向你解釋吧。您千萬別生氣,以免傷了身體。」
謝悠然見狀,便知這其中定有隱情如意不方便說。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起身斂衽道:「悠然見過定王妃。」
陳艷嬌沒想到她這麼冷靜,聽了這個消息居然沒有被氣昏過去,頓時有些吃驚於她的城府。
她虛扶一把,鳳眼一挑,道:「聽說謝姑娘服了我家祖傳的黑玉續血膏之後已經大好了,本妃心下寬慰,特地過來看看。看樣子謝姑娘的身體恢復得不錯,氣色已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謝悠然表情一僵。
黑玉續血膏?她看向如意,後者垂著手,臉上有幾許無奈的表情,看來,這位「定王妃」說的是真的。
幾乎是片刻之間,她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
想來,是墨辭跟這女人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她才能得以活命。
畢竟,當初藺神醫可說了,她用自己的血救了墨辭之後,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而現在,她不但沒死,還恢復得這麼快,想來,是墨辭犧牲了自己,救了她。
一念至此,她的心酸酸的,一時間百味雜陳,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內心翻江倒海,她的面上卻什麼都不顯,只淡淡道:「悠然惶恐,能得王妃你撥冗前來,在此謝過了!」
陳艷嬌冷冷一笑,挑釁似的看著她,道:「不必了,我受不起!王爺現在待你如寶,就連我也要讓你三分,又哪敢受你的謝字呢?更何況,我的神葯也不是白送的,若不是王爺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又豈會這麼便宜於人?」
她湊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道:「謝姑娘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看你嗎?」
謝悠然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冷然看她:「王妃到底想說什麼?」
陳艷嬌故作嬌羞扶了扶腰,叫嗲嗲地道:「哎呀,都怪王爺啦,太勇猛了,我這麼嬌弱的身體,哪裡受得起呀?這不,洞房之後,我足足休息了半個月才恢復呢。本來想早點來看妹妹的,真是不好意思啊,現在才來……」
謝悠然的臉迅速地變成了白色。
墨辭,跟她洞房了?
如意看她樣子不對勁,不由擔憂地上前一步:「大姑娘……」
謝悠然閉了閉眼睛,喃喃道:「我沒事。」
陳艷嬌得意地看著她,道:「怎麼樣?沒想到吧?就在你躺在床上等死的時候,你的愛人卻跟我在顛鸞倒鳳,極盡男女歡一愉之事!謝姑娘,不知道你聽到了這件事之後,心裡做何感想?」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謝悠然的心底撲了上來,疼得她的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不禁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是了,這就是陳艷嬌來看她的真正用意。她故意告訴她梁墨辭隱瞞著她的這個事情,故意要引起她的傷心和憤怒,故意要羞辱於她,看她的笑話!她偏不讓她得逞!
她揚起臉,微微一笑,道:「是嗎?那我真得好好感謝王爺了,他為了我的病,竟然作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也太委屈他了,我心裡真是感動極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道謝……」
「你……」陳艷嬌氣得一張精心描繪過的艷麗臉龐霎時變了顏色。謝悠然這話諷刺得實在太妙,不但把話題的重點由「歡一愉之事」變成了「犧牲」和委屈,隱射了梁墨辭的不容易,還成功的羞辱了陳艷嬌。
之前她就知道,王爺傾心於一女子,是他隱居鄉野時認識的,但她並不以為然。總覺得一個鄉野丫頭而已,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放放心心地嫁了進來,總想著憑自己的手段,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村姑?
但現在看來,她大意了,也小看了這個村姑。
陳艷嬌冷哼一聲,斜眼看她,「謝姑娘果然好氣度。這般伶牙俐齒,無怪乎會得王爺喜愛。既然大姑娘這般大方,心無私念,還能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讓人,那麼,我也得好好向大姑娘學習一下了。你看這府中人脈太過單薄了,而大姑娘你的身子又大病初癒,尚需好一段時間才能復原,短時間內恐怕也不適合服侍王爺,不如這樣吧,等過段時間,我就為王爺選幾個侍妾,為梁家開枝散葉延續血脈,大姑娘你說可好?」
謝悠然還沒說什麼,寢房門口已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自作主張,你就不怕我怪罪嗎?」
兩人齊齊遁聲望去,只見梁墨辭冷著一張臉,大踏步地朝她們走來。
他來得這麼悄無聲息,不知道是不是將兩人之前的話全都聽了進去。謝悠然正在揣度,陳艷嬌卻心裡一驚,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王爺!」
梁墨辭不理她,徑直朝謝悠然過去,關切的問道:「好點了嗎?」看到她身上單薄的衣裳,不由嗔怪了道:「你看你,也不注意自己個兒的身體,這屋子裡冰塊放多了,有點冷,你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
說罷又沉下臉臉斥如意:「你是怎麼伺候大姑娘的?大姑娘大病初癒,身體還很虛弱,屋子裡不能放這麼多冰塊,還不快移出去一盆?大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幫狗奴才擔當得起嗎?」
如意表情惶誠恐,趕緊讓下人搬走了一盆冰塊。
謝悠然笑了笑,走上前替墨辭理了理衣襟,道:「王爺,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貪涼,你不要怪他們了!」
梁墨辭心疼地看她,「你看你,就知道替別人著想,從不為自己想想。你身子剛好,要多休息的,怎麼還跟這些個無關緊要的人等浪費力氣?」
無關緊要的人?謝悠然微微垂下眸子,唇角無聲地勾起。
這傢伙,當著陳艷嬌的面,這話也太毒舌了點吧?人家好歹還是他名義上的王妃呢。
果然,陳艷嬌僵立在那裡,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