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番外之兒女們(14)
第1678章番外之兒女們(14)
秦安匆匆進入書房,向時樂行禮,稟報道:「找到了齊王的下落。」
時樂放下手中的書,心情大好。
秦安將密信呈上,在涇州城發現齊王的下落,有意思,這對姐妹將齊王拐入涇州是何目的?
時樂立即傳令下去,讓涇州城禁營里的人全部護著齊王,暫時不必打草驚蛇,顯然那日聽到的話中,對方並不是想真的對齊王動手,只不過是利用齊王罷了。
秦安立即飛鴿傳書出去。
涇州安定郡府城,並不太繁華,不過這邊往來邊貿商人卻是多,做藥材與皮子生意的商人更多。
在這兒賣糧食,那可是好賺頭,只是這來來往往的商隊,能活著走到這邊的都是有實力的。
在府城的一處城東宅院里,兩鬢霜白的蘇大山從堂房裡出來,身上披了一件厚實的大氅,瞧著樣子是要出門了。
此時堂房裡追出一位婦人,她身上錦衣華服,人偶有瘋巔之症,這會兒是清醒的,她追出來是要打蘇大山,手裡抓著她的鳳釵就朝蘇大山刺過去。
蘇大山臉色微變,卻是嘆了口氣,「今生真是欠你的,孩子都十八歲了,你還記恨在心,當年與護衛生下私生子,也不見你這般拚命過。」
蘇大山徒手抓住傅琴的手腕,原本看著整齊端莊的婦人轉眼頭髮凌亂起來,她咬著牙,可惜手卻動不了,她怒道:「蘇大山,你真噁心,你當年強了我,生下孽種,若不是我有時候不清醒,我早該弄死你。」
蘇大山一把鬆開她的手,卻是不想理她,轉身走了。
傅琴跌坐在地上。
此時屋頂上坐著一位俊朗陰鬱的少年,他一襲青衣袍衫就這樣四平八穩的坐在瓦槽上,看著自己的父母十八年如一日般的吵鬧,從以前的煩躁,到現在的麻木。
少年叫蘇煜,他看到生母倒在地上,他也沒有想著去扶,卻是利落的從屋頂上翻身下來,直接往西院的宅門去。
本想著要出了宅子,卻聽到了西院里的動靜,他腳步一頓,悄聲來到西廂房外,伸手戳破窗戶,看到裡頭關著的那位少年公子,他面無表情的看著。
裡頭的少年公子正是出京多日的時弘,做為一位皇子,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京城,今年才十六歲,原本在京城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了這涇州后,他才醒悟過來,陸含珠愛他,但是也在利用他,幾次逼他寫下威脅信傳回京城去。
可是時弘知道,他不能寫,他並不是父皇母后的孩子,他名不正言不順,如今怎麼可能會為他的生死而擔心呢,在他不答應娶表妹為妻憤而離開京城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放棄了齊王的身份,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了。
眼下陸含珠不在,時弘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心裡生出奇怪的念頭,或許他就不該活,活得如此窩囊,對不住京城五小霸王的稱號。
時弘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外頭看著的蘇煜雙眸微微一眯,裡頭的時弘下不了手,手中的匕首又落下,正要放回桌上,外頭傳來少年的嘲笑聲:「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心窩裡的血噴出來,還是熱的,再舔舔,腥中還帶著一絲咸。」
「誰?」
時弘原本要放下的匕首立即握緊,一臉防備的看著大門。
少年沒有從大門進來,卻是從窗戶邊翻了進來。
時弘看到與他一樣高矮的少年郎,可是他的身手不在他之下,他更加的防備起來。
蘇煜一臉藐視的看向他手中的匕首,說道:「連自殺都不敢下手,也夠窩囊的,說說看,是什麼會令你想到自殺的,我來幫你判斷一下,若是真的該死,我告訴刺哪兒能一刀斃命,而且還沒有痛苦,或許我還能為你代勞。」
時弘很快收起匕首,身姿挺直,他的氣質從小養成,這會兒正經起來,倒令蘇煜有些另眼相看。
蘇煜在板凳上坐下,這麼坐著也帶著一身流里流氣的,卻是說道:「也不知道你能遇上什麼想不開的事,總歸不會比我難,想我的出生就是個多餘,每天在親生父母的嘴中一次次的提醒著我,提醒著我生父是如何強了我生母的罪行。」
「說實話,他們真不會帶孩子,從我五歲記事時起,我家每隔一段時間就這麼吵一次,就不怕這些話在我心裡留下陰影,真覺得我多餘,何不將我的命收走呢?」
蘇煜苦笑,「好在我不像他們,他們吵就吵罷,等我娘不清醒了,又是恩恩愛愛的在一起,我也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左右我父親的財產不少,我也是這涇州城裡遊盪的富二少,將來這些家產皆是我的,你說,我幹嘛要死,有吃有喝有玩的還不夠?」
蘇煜抬頭看向他,時弘呆了呆,莫名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他竟然也有如此遭遇。
「行吧,別死了,我這侄女兒呢,說實話,與她姐姐一樣,被她娘養歪了,她娘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受了什麼刺激,一天到晚的只想著報仇,除了報仇就是與我家爭奪家產,如今我長大了,我還是蘇家的兒子,她自然休想得到這家產了,至於報仇么,那也不關我的事。」
時煜起了身,見時弘還站在那兒,於是說道:「走,哥帶你玩樂去,到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想怎麼放蕩都可以,女人么,不要太在乎。」
於是時弘被他帶出了廂房,兩人去了花街柳巷。
夜深了,涇州城裡宵禁的早,街上早沒有了人影,但是這一夜,卻有一隊人馬入了城,給城門處的副將一把銀票,人就這麼放了進來。
這隊人馬一入涇州城直接來到一處客棧住宿,為首的那人正是出京多日的鄔三木,身邊是他的心腹護衛,當初他出京城,尋到了江湖消息,江南江北地界有寶藏出現,沒想這一路追查,追到了這涇州城來了。
鄔三木一臉的疲憊,他要了間上房,一進房中,澡也沒有洗,卻是先躺下去休息,這一趟涇州之行,他得到消息就快馬加鞭的追上來,沒日沒夜的,真是累壞了,現在趕緊補了眠,來日還得與人周旋。
這一夜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