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區區妖魂
天刑光芒一閃，一道血光震蕩而出，纏繞在太古妖魂旗和太古妖魂符上。
兩件寶物的表面，頓時萬妖齊齊怒吼，衝天的殺意、怒意，幾乎書寫成一個血淋淋的殺字，從虛空深處穿梭而來，屠滅生靈。
陰冷的氣息，瞬息之間，化作懾人的寒風，朝著楚言吹來。
立刻之間，楚言周圍的青草，都凍成了冰雕。
楚言目光淡淡，巋然不動。
一股股寒氣，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凝成白霜，但是片刻之間就消散了。
兩件法寶中的妖魂，不停嘶吼、咆哮，掙扎，似乎認出了楚言人族的身份，不願意被他祭煉。
但是它們再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影響到楚言分毫。
隨著血環越收越緊，那些妖魂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最終，血光覆蓋住兩件法寶。
太古妖魂旗和太古妖魂符，都安靜了下來，靜靜懸在楚言的面前。
楚言凝聚目力，朝其中望去。
這兩件法寶深處，難以計數的妖魂，這一刻全都安靜地跪在自己面前，不再發出一點聲息。
與此同時，楚言也感覺到，這兩件法寶，和自己產生出來了一種血脈相連的味道。
這是祭煉成功，才會擁有的表現。
楚言滿意地點點頭，接過太古妖魂旗，輕輕一揮。
剎那之間，烏雲遮天蔽日，平地雷涌，數不盡的妖魂，化作一道龍捲風，猛地拔地而起，嗚嗚嗚嗚，不斷擴散，所經之處，給人一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楚言再一彈指尖，太古妖魂符化作一道金光，幾乎在他指尖消失的剎那，就出現在百里之外。
下一刻，那處的一座山峰，直接消失，像是粉末一般，轟然落下。
放眼望去，眼前頓時一片空蕩蕩的。
對這兩件法寶都有所了解之後，楚言手腕一翻，將其收起，目光深深，望向懸停在面前的第三件寶物——冥河大聖的那一滴精血。
楚言此時可以感覺到，這精血之中蘊含的濃鬱血氣。
不過如果直接吸收的話，未免太暴殄天物。
因為之前楚言就聽那光頭大妖說起過，冥河大聖還在這一滴精血中，封印了一處空間。
進入空間，有機會領悟冥河大聖的功法傳承。
大聖的功法和傳承，還有精血的血氣之力，楚言自然都想得到。
但是這畢竟是一滴大聖的精血，又有大聖的法力控持，比起法寶，更加容易引起冥河大聖的感知。
而且楚言也擔心，如果這精血中的空間里，存在冥河大聖的神念，那該如何應對。
「如果能夠有辦法，切斷冥河大聖對這滴精血的感應，那就好了。」
楚言心中正如此想著，就聽到地獄之門后，傳來淡淡一個字：「進……」
「嗯？」楚言眨眨眼。
那位好久沒有做聲了，今天怎麼突然開口了？
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連自己心中所想，都知道了？
「不知……道……但是……看你……臉色……可以……猜到……你在……想什麼……」
像是一個結巴，此刻解釋了一下。
楚言眯了眯眼，點點頭道：「可以進？」
「可以……」
「冥河大聖感應到怎麼辦？」
「它……沒有……感應……這……精血……和空間……是……獨立……的……」
對方這麼一解釋，楚言頓時明白了過來。
冥河大聖在凝出這滴精血的時候，就自己切斷了和它之間的感應。
看樣子冥河大聖對於自己這滴精血會賞賜給誰，也壓根不在意。
就像是大聖拔一根腿毛，賞賜給下面的小妖，誰愛拿誰拿去，反正我腿毛多不在乎。
看來自己之前是白擔心了。
輕輕笑了一聲，楚言抬手，一指朝這滴精血點去。
在指尖觸碰到這一滴精血的剎那，楚言立刻感覺到，一股吸力，從這滴精血中傳來。
與此同時，精血也猛地一下子擴大，變成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漩渦，嗚的一聲，就將楚言吸了進去。
眼前一花，楚言頓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煙波浩渺的虛空之中。
腳下是嘩啦啦，白色的水流，此刻涌動著，傳來一陣叫人心悸的聲響。
眼前是濃濃白霧。
四周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大大小小船隻靜默的黑影。
空曠、壓抑、絕望的氣息，從周圍猛然壓過來，甚至叫人情不自禁，就會有種胃在痙攣的感覺。
這裡像是一處經常發生海難的地方。
因為濃烈的白霧，航行的船隻觸礁擱淺，船上的人要麼落進大海淹死，要麼就被這隱藏在白霧中的妖物拖走吃掉。
楚言閉目沉吟。
短短片刻功夫，他可以清楚聽到水浪嘩嘩涌動的聲響，可以聽到船隻腐朽，木板剝落的吱嘎聲響，還有時不時來自白霧深處的尖銳嘶鳴。
白霧之中，果然有東西。
「桀桀桀桀——」
叫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突然在楚言頭頂響起。
楚言睜眼。
那東西似乎被嚇了一跳，呼的一聲，一下子隱入了白霧深處。
不久之後，一陣細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就像是很多人，陸陸續續蘇醒了過來，然後紛紛加入了討論的行列。
「有人進來了！」
「居然是人族。」
「人族，人族好啊，細皮嫩丨肉的，我都好幾百年沒有吃到過人肉的味道了。」
「只可惜就一個人族，還不夠塞牙縫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個人族身上的血氣相當濃郁，啊，光是呼吸一口，我都感覺自己要醉了。」
這些聲音，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肆無忌憚討論著楚言，就像是在討論新鮮美味的食材。
這一刻，楚言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在這片白霧之中，一雙雙垂涎欲滴的眼睛，正在打量著自己，看著它們覺得最美味的部分。
原本安靜的白霧，這一刻加快了流速。
陣陣陰風，帶著刺人骨髓的寒冷，在海面上颳了起來。
聲聲怪笑，刺耳尖銳的討論，距離楚言越來越近，彷彿是一群獵食者，將獵物圍在中間，等候著一擁而上，將這獵物肢解。
這些聲音，清晰地傳入楚言的耳中。
楚言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片刻后，發出嗤的一笑：「區區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