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化妖
「南元郡國」
楚行口,喃喃吐出這四個字,好似是在咀嚼著什麼一般。
黑袍男子也沒有急於要他做出什麼反應,而是靜靜看著他。
良久之後,楚行搖頭「南元郡國如今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現在的身份,是萬海門的弟子,唐疆國的齊王,我追求的,是仙台、是大道,南元郡國這種俗世,如果將注意力放在面,只會阻礙我前進的腳步。」
說到這裡,楚行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所以楚強東的死活,和我有何關係,我和他名義是父子,但是身份、地位的差異,已經讓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了。」
楚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黑袍男子一直在注意著他的神色變化。
眼見楚行眼神不變,此番話語都出自本心,他終於點頭「妖蟒之體果然已經覺醒,很好。」
「妖蟒之體覺醒,唐疆國立足,只是我成大道的第一步,五年之內,我要進入更高的層次,而這唐疆國,只是我的一塊踏腳石罷了。」楚行淡淡說道,目光一轉,落到黑袍男子身,「老師說還有一個好消息,那是什麼。」
「殺楚強東、唐州之人,是楚言。」
轟
黑袍男子話音剛落,楚行身體四周的空氣,猛然發出一聲劇烈震蕩。
他身墨青色的蟒袍,陡然無風自鼓,下擺滲出絲絲黑氣。
楚行的臉龐也在這一刻發生恐怖的變化。
他的半張臉,隱沒在黑暗,竟然長出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蛇鱗,嘴巴也向前凸起,口一條蛇信,不斷吐出,眼眸之,透出叫人膽寒的猩紅。
「嘶嘶楚言,哈、哈哈很好很好你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既然如此,你的命由我親手來終結」
口不斷發出如蛇一般的嘶嘶聲,此時此刻,楚行身透出的陰寒氣息,讓四周的地面和牆壁,都凝結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此刻的模樣,好像下一刻要變化成一條吞人的巨蟒一般。
黑袍男子卻對此似乎早有所料的樣子,說道「外門弟子孫天宇目前帶人在搜索他,並且還請了宗門內的一些執事配合」
「不,他們絕對不可能找到楚言,算找到,也不可能抓到或者殺了楚言。」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楚行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我相信他,因為他也想殺了我」
說到這裡,楚行眼的紅光越來越盛,透出興奮、狠辣的味道來。
「楚言,你和我有一樣的心思,我明白,我都明白。」
眼見楚行情緒波動極大,似乎要陷入瘋狂,黑袍男子轉過話題「那南元郡國你打算怎麼辦,還有你的妹妹楚嬋兒,目前還沒有她的消息。」
「楚嬋兒自有她的去處,不用管她,至於南元郡國」楚行吐出口蛇信,「算暫時沒有國君,兩三年內,也不會亡國,等我幾年之後,最需要血肉補充的時候回去。」
「你是要」黑袍男子不禁有些遲疑問道。
「老師,那時候我妖蟒之體大成,需要大量血肉完成一次蛻變,你以為我要回去做什麼」楚行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詭異,叫人全身發寒,牙齒打顫,「當然是把他們都吃了啊他們不是豢養的一群肉豬,專門用來吃的嘛到時候我只需一口,能吞人千百,他們活了這麼久,也應該做出一些該有的貢獻了
至於楚言,他不會那麼容易死,而且我有一種預感,五年之內,我們會遇,到時候誰是龍誰是蟲,可以分出個高下了」
隨著楚行一聲詭異的低吼,噼噼啪啪的碎響聲,大片的薄冰從他腳下蔓延開來,順著牆壁,一直延伸到屋頂。
與此同時,楚言盤膝坐在草地,看著眼前依舊昏迷的烏絲蘭瑪,還有瞪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小糖糖,一臉的無奈。
小糖糖如今已經斷奶,開始吃肉食。
這也意味著,它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睡睡好幾天,然後醒來喝一頓奶,再去接著睡。
現在的小糖糖,每天都需要從迴音環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看看外面的世界。
事實,強行將它關在裡面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迴音環不是普通法寶,可以裝入活物。
但問題是,楚言捨不得讓小糖糖那麼孤單。
小糖糖對於楚言而言,如今還是秘密,楚言自然不希望有第二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這一次回到南元郡國的行動,他的計劃里,都是自己獨自一人。
如此一來,每天固定時間將小糖糖放出來,讓它玩鬧一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現在,多出來了一個烏絲蘭瑪。
楚言和烏絲蘭瑪之間的關係較複雜。
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這種關係,剪不斷理還亂,也讓楚言分外苦惱。
楚言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如果烏絲蘭瑪是敵人,那麼他一刀剁了對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可問題是,烏絲蘭瑪的某些方面,他還較欣賞,並且對方也救過楚言好幾次,而且楚言也清楚,烏絲蘭瑪是喜歡自己的。
「有點煩。」楚言捏了捏眉心。
此時面對一頭傻乎乎的小老虎,還有一個昏迷著的異族少女,楚言感覺自己獨自一人面對一群萬海門弟子還要來得棘手。
烏絲蘭瑪的醒來只是時間問題,楚言雖然可以現在將小糖糖塞回迴音環,但是今天要是瞞住了,那明天呢後天呢
一念如此,楚言更加頭疼了。
而在這個時候,烏絲蘭瑪的口,發出嚶嚀一聲。
下一刻,少女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碧色的雙眸。
從昏迷剛剛醒來,烏絲蘭瑪的腦筋轉動有些慢。
首先她看到的是藍天白雲,然後看到的,是一隻毛茸茸的大貓的腦袋。
這大貓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地盯著她看了片刻,然後不等烏絲蘭瑪反應過來,伸出鮮紅的舌頭,極為熱情地在對方的臉頰舔了一下。
濕濕滑滑的感覺傳來,烏絲蘭瑪愣了一下,然後徹底醒了過來。
下一刻,曠野傳來一聲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