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好久不見了
「枯萎霜心」孔辭眸閃過難以抑制的激動,以至於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臟劇烈的跳動,孔辭用乾澀的聲音再度問道「枯萎霜心是唯一治療我弟弟的藥材,請問兩位能否將它讓給我,我孔辭必有厚報。」
說完之後,孔辭屏住呼吸,等候對方的回應。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緊張得難以呼吸。
四周的空氣,這個時候都好似停止了流動。
幾個眨眼的時間,在眾人看來,彷彿過了數十年一般漫長。
片刻之後,另外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修士抬起手,將同伴托著枯萎霜心的那條手臂,緩緩壓了下去。
「不願意嘛」見到這一幕,孔辭眼神一黯,口泛苦。
對於這個結果,其實他早有所料。
但是枯萎霜心在眼前,他怎麼可能放棄。
黯然的心情,只持續了一瞬,孔辭再度抬頭,眸精芒閃爍「道友有什麼需要請直說,今天這枯萎霜心,關係到我弟弟的性命,所以只要道友願意讓給我,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大哥」孔玉驚呼出聲。
因為孔辭這個條件,自己說說和給對方提出來,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如果對方讓你拿命來換,你真的會付出生命
孔辭朝孔玉望去一眼,搖搖頭,堅定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說了。」
話音落下,他再度望向那兩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修士「道友意下如何請考慮一下。」
「枯萎霜心的決定權,不在我手裡呀。」這個時候,那個剛剛將同伴手臂壓下去的修士,發出了聲音。
這個聲音,聽去很年輕,好像也是和眾人同齡的樣子。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在聽到這個修士聲音的剎那,楚言如遭雷擊,身子僵在原地,臉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的眸,閃爍著驚疑、迷惑、緊張、不解、憤怒、委屈、仇恨、追憶種種混合的神色。
「不在道友手裡,那是在誰的手裡」孔辭趕緊問道。
他最怕的,不是對方不同意自己的條件,而是害怕對方不開口。
現在只要對方開了口,那麼有談的餘地。
所以他急忙追問。
「決定權,當然是在」這個修士抬起手,朝著眾人遙遙指來,語氣之,帶著叫人捉摸不透的尖酸和陰森,「楚言手裡了。」
「楚嚴」
「楚嚴」
「他怎麼認識楚嚴的」
「你認識楚嚴」
「楚嚴,他是誰」
在對方叫出名字的剎那,所有人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齊刷刷望向楚言。
而楚言這一刻,只覺得一股麻麻的感覺,好似雷電一般,順著自己的脊椎骨一直往,一直爬到了後腦勺。
此時此刻,他全身的血液都湧向大腦,背脊頭皮全都發麻,整個人好似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他
是他
楚言的心,大聲喊道。
雖然之前烏絲蘭瑪已經有過提醒,楚言也已經做好了可能相遇的準備。
但是楚言絕對沒有想到,在來到萬妖葬場才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和那個人相遇了
「你是誰」林妙然發現了楚言的不對勁,立刻轉頭朝那黑色斗篷修士問道。
那人將手撤回,緩緩將斗篷掀開,露出一張俊美,但同樣又給人一種妖邪感覺的臉孔。
沒有回應林妙然,這個修士目光直直落在楚言身,嘴角揚起,陰森森笑道「大哥,好久不見了。」
大哥
已經三年沒有聽到的稱呼。
這一刻,卻透出莫大的諷刺。
「大哥」眾人更加疑惑了。
在這之前,沒有人聽楚言提起過,他還有一個弟弟。
甚至連林妙然,此時都愣了一下,視線不斷在楚言和那斗篷下剛剛露出的臉孔來迴轉換。
此時仔細打量一番,眾人發現,斗篷下的那張臉孔,和楚言的輪廓,果然有一點點相似。
只是
還是之前那個問題,為什麼從來沒有聽楚言提起過。
「楚嚴,他真的是你的弟弟」猶豫一番后,林妙然還是問道。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楚言此時已經回過神來。
提前相遇,不正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嘛
反應過來后,楚言已經恢復了正常,之前身體的僵硬,也消失不見,大腦也不再空白。
冷冷和斗篷下那張和記憶略有變化的臉龐望去,楚言冷冷道「過去是,但現在不是了。」
南元郡國一行,楚言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自己並非楚強東所生,那麼和眼前的這個傢伙,自然沒有任何血親的關係。
大哥這個稱呼,只是現在對方在嘲弄自己罷了。
「的確好久不見,楚行,你現在的樣子,越發讓人討厭了。」楚言冷哼一聲道。
此時楚言的態度,等於是應證了楚行剛剛的話。
無論那句讓人似懂非懂的「過去是,但現在不是」是什麼意思,至少有一點沒有問題,那是眼前這個人,的確和楚言是兄弟。
「楚嚴,你有個弟弟」李修疑惑道。
「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曹峰說道。
林妙然也疑惑地看著楚言。
作為指腹為婚的一方,林妙然雖然當年拒絕這門婚事,但事實,她私下裡也打聽過關於楚嚴的事情。
當時她爺爺可是一再表示,楚家在這一代,只有楚嚴這根獨苗。
可現在這個長相和楚言有兩份相似,並且得到楚言態度承認的傢伙又是誰
楚行此時的眼,根本沒有其他人。
事實,在見到楚言的剎那,他也吃了一驚。
因為事先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楚言。
這種心情,以至於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很快的,楚行確定了,眼前這夥人的那個傢伙,是楚言
因為那氣質,他實在是太熟悉。
過去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楚行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了楚言的陰影。
但是今天的碰面,他卻發現,楚言的陰影一直都在,根本沒有離去
這也是讓楚行此刻心驚怒的所在。
不過他的臉,此刻卻沒有表露出分毫,只有藏在斗篷下的雙手,此刻攥緊了拳頭,指甲都幾乎將手掌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