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北天王
「嗯」
濮陽意疑惑地看向楚言。
楚言抬手。
他的手中,握著天涯宗的身份玉牌。
這塊身份玉牌,此刻泛出黃色的光芒。
這是天涯宗召集弟子的信號。
不過這一次泛出的光芒,和楚言所熟悉的不同。
光芒之中,包含著一些光點。
這些光點,組成一個特殊的符號。
烏絲蘭瑪不認識,濮陽意也不認識。
不過楚言卻認識,這是紫薇門的標誌。
紫薇門通過天涯宗的弟子身份玉牌,發起了召集。
明月當空,雲海涌動。
高樓穿過厚厚的雲層,站在上面,給人一種伸伸手,就可以摸到天幕星辰的感覺。
一個身穿白衣,長發一直垂到腳踝的青年,正慵懶地坐在樓頂上,手中握著一個精美的酒壺。
此時他仰起脖子,將酒壺中琥珀色的液體倒入喉嚨里。
片刻之後,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沉醉的神色。
嘆一口氣,青年轉過頭,朝身後望去,語帶遺憾道「你真不嘗嘗,這可是用伏仙谷中神魔的血釀的酒。」
「你花了一百年時間,才釀出這麼一壺,我要是喝一口的話,你就少一口了。」
一個淡淡的女聲出現的同時,趙憐星的身影,從一邊的陰影里緩緩走了出來。
「哦
帝君竟然連這件事都告訴你了」
青年驚訝地睜大眼睛,旋即又眯了起來,「不過你要是喝的話,這一壺都給你,我也不會心疼的。」
「即將上路,不宜飲酒。」
趙憐星再次淡淡拒絕。
如果此時有天涯宗其他弟子在場,見到這一幕的話,恐怕會驚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這個青年的身份,別說是天涯宗中絕大多數的弟子了,甚至就是大部分的執事和長老,都不敢輕易得罪,對於他的要求,更是不敢隨意拒絕。
可就在剛剛,趙憐星就拒絕了對方兩次。
而且還是對方示好的行為。
不過這個青年好像並不以為意,他伸手一指月亮。
立刻之間,原本皎潔的明月表面,就浮現出來一副畫面。
那是一座通體漆黑的城池。
城池周圍,雲霧涌動,如沸騰的開水。
先不說這座城池的詭異,光是以月亮為投影的手段,就足以叫人嘆為觀止。
「黑魂城裡,現在恐怕是人聲鼎沸了。」
青年哈地笑了一聲,「我猜當時把自己埋進進去的那位,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兩萬年後,會有這麼多人湧進去。」
青年在講話,趙憐星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她仔仔細細,朝這座城池望去,片刻之後,淡淡開口「角度不對。」
「呵,要求還真多。」
青年放下酒壺,抱怨了一句,不過還是再度抬起手,然後一動一動的。
隨著他手掌的動作,月亮上那座城池,也像是在被人整體移動一樣,角度不斷變化。
「停。」
突然之間,趙憐星開口。
立刻之間,黑魂城就在一個特定的角度上,展現在趙憐星面前。
原本看似渾然一體的黑色城池,此時不僅僅表現出上下兩層,下面的一層,還以一個類似三角的形狀,展示了出來。
「我們的門人,現在應該開始準備拿鑰匙了。」
青年此時再度開口,「等到到時候人多了,再去的話,就有點麻煩了。
畢竟人多眼雜,真到時候有漏網之魚,總歸是不好的。」
趙憐星的目光,從月亮上挪開,落到了青年的身上。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青年一攤手,「這是帝君的意思,你以為帝君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找到這黑魂城,只是為了幫你找到那隻眼睛
帝君自己也是有需求的。」
「他想要什麼」
趙憐星冷冷問道。
青年笑了起來。
然後他笑得越來越誇張,雖然沒有發出很大的動靜,但是最後卻是捂著肚子,笑得倒在地上,一時之間,都爬不起來了。
「你是北天王。」
趙憐星語氣冰冷,眼眸之中,此時也帶上了絲絲寒意。
顯然,她對對方此時的態度很不滿。
青年深吸一口氣,儘力忍住了繼續笑的衝動,斷斷續續道「北天王那又怎麼樣帝君的事情就算他會告訴我但是我也不會去問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告訴我你居然覺得我知道噗你是不是傻你真以為我和其他那三個傢伙一樣,這麼在意北天王這個位置
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
說真的,你要是想當北天王,我馬上就請求帝君讓位給你,你要不要」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青年已經不笑了,而且臉上還露出了極為嚴肅的神色,好像是很認真地在和趙憐星探討。
趙憐星深深看他一眼,最後吐出三個字「沒興趣。」
「唉。」
青年嘆了口氣,似乎因為趙憐星的拒絕很遺憾。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趙憐星問道。
「過了今夜吧。」
青年想了想后道「要想得到兩把鑰匙,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而且就算得到了鑰匙,要到了那個地方,也沒那麼容易。
兩萬年前的東西,天知道會有什麼手段。
不要總覺得距離現在很遠的古人都是笨蛋。
我就舉個例子,你看我這麼喜歡喝酒對不對
但是兩萬年前的酒,我可是不敢喝。
誰知道那東西當時是用什麼釀的。
兩萬年前是美酒,放到現在,就是毒藥。
更何況是兩萬年前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眼神那麼可怕的人。
被他瞪上一眼,那種感覺,嘶,想一想我都感覺全身發麻。」
「你是北天王。」
趙憐星開口,又重複了一句之前的話。
青年蹭一下子跳了起來「北天王北天王,我都說了,北天王又怎麼」
「帝君座下,四王八將。」
趙憐星轉過頭,看著青年,面無表情,「你說北天王怎麼了。」
「呵,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青年想了想,然後歪著頭看向趙憐星,「你真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開門。」
趙憐星這一次懶得和青年啰嗦了,「我現在就去。」
「嫌我啰嗦了」
青年笑道。
「是。」
趙憐星點頭。
換做其他人,此刻怕是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青年卻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笑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總是待在這雲海之上,我感覺自己都要變成一個只會對著月亮說話的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