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這是一個教訓
放眼望去，楚言深處樓頂，四周並沒有其他人。
他此時這番話，就像是對著空氣說的一樣。
但是片刻之後，距離他不到十丈遠，被厚厚塵土覆蓋的石板上，竟然緩緩出現了一個凸起。
這個凸起漸漸變高，抖落掉身上的塵土之後，露出塵土覆蓋下碎星樓弟子的服侍。
「居然被發現了。」這個弟子疑惑地看看自己，再看看楚言。
他擅長隱匿身形，仗著這一身本事，曾經多次完成宗門極為嚴苛的任務，所以他對自己擁有絕對的自信。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確定，楚言是怎麼發現他的。
楚言自然不會告訴對方，他在偷偷潛伏進這大樓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發現他了。
畢竟這遠超同階修士的神識，可也是楚言的底牌之一。
這種程度的隱匿，只能算是低階的，偏偏凝脈境的普通修士可以，但是要騙擁有神識的楚言，那就不可能了。
「選吧。」楚言轉過身，掃對方一眼，「凝脈境一重小成。」
「和你同階，有什麼好選的。」這個弟子瞪著楚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只不過是最近才晉陞的外門，而我已經在外門修鍊了三年，再說了，比起留給你五塊靈石，我更希望得到五十塊靈石的獎賞！」
說完，這個弟子足下猛然快速踢出。
「繁星暴雨腿！」
瞬息之間，四周的塵土，就都被高高揚了起來。
天漢城廢墟荒敗了上百年時間，每日風沙侵蝕，屋頂上堆積的沙塵，沒有三尺也有兩尺，此刻被這弟子高高踢起，瞬息之間，伸手不見五指，天地好似都被卷進了沙塵暴里，放眼望去，處處都是叫人分不清日月的昏黃。
「哈！我看你這次怎麼躲！」
那弟子得意大笑一聲，立刻閉上嘴巴，悄悄繞著飛揚的沙塵快速踱步，尋找出手的機會。
「我說——你真臟。」
突然之間，這個弟子聽到自己身後，傳來楚言的聲音。
他的動作瞬間凝固了。
「這怎麼可能！我可是看著他被黃沙籠罩的！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除了被困住，剩下的，就只有分不清方位，驚慌失措啊！他、他什麼時候跑到我背後的！」這個弟子轉過身，見到楚言正皺著眉頭看他，頓時之間，內心發出無盡的咆哮。
「你——」這個弟子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你什麼你，聒噪！」楚言皺眉，往前邁出一步。
這個弟子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楚言卡著脖子，單手提了起來。
對方的手臂，帶著一股恐怖絕倫的力量，這一時刻，竟然壓得他不僅無法掙扎，體內的靈氣，甚至都好像閉塞了一般，無法流轉！
這個弟子的眸中，瞬間流露出無比的絕望情緒。
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對方哪來的自信了。
實力，碾壓同階弟子的實力！
「原本我打算讓你留下五塊靈石就可以走的，可是身為同門，你卻選擇了要打斷我的手腳。」楚言淡淡道，「很不好意思，就算你是同門，我也不打算放過你，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聽聞此言，這個弟子內心瞬間充滿了恐懼。
他張張嘴，想要求饒，但是楚言的手掌，卻好似銅澆鐵鑄一般，叫他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咔嚓一聲，什麼東西被折斷的聲音傳來。
這個弟子瞬間身子綳得筆直，臉色漲紅，猶如煮熟的蝦，雙目圓瞪，眼白因為太用力，都掙出條條血絲。
而他的左臂，此刻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到了一邊。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是這就是現實，總不能我乖乖站在這裡，讓你打斷我一隻手或者一條腿吧。」楚言看著對方，神色依舊淡淡，語氣都沒有一絲波動。
「你或許想說，既然我比你強那麼多，現在我既然一下子就抓住你了，為什麼不再給你一次機會，饒了你呢，畢竟我們是同門。」楚言繼續道，「話這麼說看上去沒錯，可是你堅持想要斷我手腳的時候，想過我們是同門嗎？而且，我也要給其他人看看，要是他們想為了得到梅雲鵬的獎賞，會是什麼下場！」
最後一句話，楚言是厲聲喝出來的。
話音落下，楚言手臂一甩，直接將這個弟子砸穿樓頂的石板，墜入了三樓。
砰的一聲，三樓的地板，被這個弟子砸得幾乎徹底碎裂，露出大片的裂紋。
這個弟子全身都是灰塵，看上去狼狽無比。
楚言居高臨下，淡淡掃對方一眼。
這一眼，看得對方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和怨恨的心思，只覺得對方能夠放過自己，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了。
「你應該感覺幸運，我很少放過敵人，也很少對他們說這麼多話的，你應該感謝你身上的衣服。」
楚言說完，摘下對方腰間的儲物袋，轉身從樓頂躍下。
這個弟子倒在一片碎石之中，此刻他全身骨頭劇痛，動彈不得。
他的眸中，不斷閃爍著後悔、驚惶、懊惱、恐懼種種神色。
良久之後，這個弟子深深嘆了口氣，摸了摸懷中的玉牌。
他知道，楚言對他手下留情了。
要是對方真的想暗算自己，打碎這塊玉牌就可以了。
失去了玉牌，到時候在比賽結束的時候，他就沒有辦法被傳送回碎星樓了。
斷了一隻手，再失去儲物袋，想要跋涉萬里回到碎星樓，雖然可以，但是這其中的艱辛，絕對沒有人願意經歷。
「謝謝你原諒我的貪心。」深吸一口氣，這個弟子對著空氣輕聲說道。
楚言離開樓頂之後，專挑廢墟建築多的地方，急速行走了一段距離。
在這期間，也遇到過一些經過的弟子。
這些弟子有的只是遙遙看他一眼，確定他身上的玉牌並不是那九塊中的一塊后，就立刻離開了。
還有一些，似乎對梅雲鵬的懸賞躍躍欲試，但是因為一些原因，無法朝楚言出手，只能帶著不甘的神色離開。
總之在楚言有意避開人多地方的情況下，他沒有遇到第二波襲擊。
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隨著第二次光柱出現，楚言確定他的附近沒有攜帶那九塊玉牌的弟子之後，一閃身，直接鑽進了一片低矮的廢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