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也不怎麼樣嘛
濮陽意這番話說得有點大聲,引來了茶樓里其他人的紛紛側目。
楚言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語:「原來我有這麼多優點,以前倒是一直沒有注意過。」
「所以我說啊楚嚴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濮陽意苦口婆心。
「應該不至於吧。」楚言想了想道:「先不說我心中已有佳人,本來也志不在此,真要選的話,剩下這些人中,我們碎星樓的范成師兄老成持重,李修師兄勇猛無雙,蘇見遠師兄親切風趣,獸皇閣的曹峰師兄心思縝密,公主到時候看上他們,也很正常啊。」
「綜合來說,還是你的希望最大啊,楚嚴兄,你知道為什麼在長青鎮的時候,白家和葉家對你都喊打喊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我和你只是見過一次面,就主動示好嗎?」濮陽意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不知道。」楚言老老實實點頭。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
在長青鎮的時候,他對濮陽意也有過聽聞,知道此人是長青鎮一個傳說。
性格成疑、實力深不可測,更是很少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按照道理來講,這樣的人物,應該性格古怪才是。
但是現在看來,濮陽意好像除了過分熱情一點,其他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楚言的不解,看來很讓濮陽意滿意。
濮陽大少爺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因為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楚嚴兄,說實話我不怕告訴你,別人有天生體質、後天體質種種能力,而我濮陽意也有某種能力,這種能力,你就暫且理解為看人的能力好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的。」
濮陽意這番話說得神乎其神,要是在街市上,絕對會被人當做舌燦蓮花的騙子。
楚言倒是聽說過,很久之前,就有一個叫做梁夕的神棍,花言巧語一番,就可以讓美麗女子對他死心塌地,後來這個神棍如何,楚言就不知道了。
但是此刻,雖然話說得叫人生疑,可是濮陽意的神色,卻是自信和認真。
「看人的能力。」楚言看著對方,喃喃道。
「是的。」濮陽意點頭,「楚嚴兄,我覺得你最好和林大小姐先通一下氣,要不然的話,到時候……唉,我的悲慘遭遇,你肯定不願意再經歷一次。」
話音落下,楚言驚奇地發現,濮陽意眼角竟然閃爍著淚花,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事情一般。
不僅如此,濮陽意說完之後,還將頭扭到一邊,臉上露出悲壯的神色,緩緩將自已的一隻袖子撩了起來。
見到袖子下那條胳膊上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痕,楚言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慘——」
想到林大小姐拔劍殺人的姿態,強如楚言,此時也禁不住頭皮一陣發麻。
就在楚言和濮陽意說話的時候,臨近他們的那邊桌上,一個著裝看似普通的宗門弟子起身離開了。
這個宗門弟子離開茶樓之後,在街上不緊不慢走了一陣。
天玄神宮裡面面積極大,可容納山河,而因為國教大選比賽的緣故,進入其中的人數又少,所以經常走到一處,就不見人影,寂靜無聲。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宗門弟子還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飛速朝著旁邊的一棟房屋內衝去。
進入房間之後,這人沒有絲毫停留,又從後門出來,然後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如之前那樣,在連續多棟房屋內穿過之後,一個縱身,越過一道圍牆,徑直來到一座庭院深處的小樓前停了下來,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是誰?」門內傳來一個警覺的聲音。
「殿下,是我。」穿著普通的宗門弟子低聲說道,喉嚨里發出來的,赫然是一個女聲!
這個時候,小樓的門才打開一條縫隙。
女扮男裝的宗門弟子一閃身進了小樓,這條縫隙立刻就閉合上了,好像生怕被別人發現一樣。
這個宗門弟子飛速換回女裝,這時候才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侍女。
面帶恭敬地走到一扇屏風前,侍女跪了下來。
「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嗎?」過得片刻,屏風後傳來一個極為悅耳的女聲。
這個聲音,如泉水叮咚,珠落玉盤,如燕歸巢,聽在耳中,叫人全身都說不出的舒暢。
侍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笑容,道:「回殿下的話,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聞有消息傳出。」
「我就知道。」屏風后的女聲,透出絲絲得意,「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被發現了,他們也只會以為我逃到其他地方去了,絕對想不到,我現在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哦不對,在他們的頭頂上,嘻嘻。」
等到這位殿下得意完了,侍女沉吟片刻,又道:「還有一件事情,奴婢想向殿下稟告一下。」
「嗯?你說。」
侍女於是便將之前在茶樓里,聽見的楚言和濮陽意的對話講述了一番。
屏風后安靜了下來,只可以聽到輕輕的呼吸聲。
「心有所屬,志不在此?」過一會兒,屏風后的殿下傳來略帶不滿的聲音,「這個楚嚴真是好大的口氣,旁邊那人吹噓他英俊非凡,高大威猛?你見到他的樣子了吧,描述給我聽聽。」
「不需要描述,因為這兩人妄議殿下,所以奴婢已經將他們的容貌偷偷記錄下來,殿下一看便知。」侍女取出一張記憶銘紋,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屏風後面伸出一隻雪膩的小手,將記憶銘紋接了回去。
「是哪一個?」片刻后,屏風內再度傳來聲音,顯然這位殿下已經看到了記憶銘紋中的畫面。
「左耳戴有耳環的那一位。」侍女道。
「哼,也不怎麼樣嘛,嗯,不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這位殿下此刻的話語,顯得有點沒底氣。
侍女低著頭不說話。
作為服侍公主的人,她深深知道在這一位公主面前,她什麼時候選擇開口,什麼時候選擇閉嘴。
沉默了許久,屏風後面終於再度傳來了公主殿下的聲音。
「啟程,回宮,明天的晚宴,我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任性就不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