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0章 南宮少爵,我在你身邊
南宮少爵嗤了一聲,似乎為當初的年幼無知而感到恥笑。
「……」
「於我而言,小時候的不堪回憶,每個階段,都是一扇門。門后,都是黑淵。」
「……」
「白妖兒,我一扇也不敢打開!!!」
說話間,他們走到一扇門前。
南宮少爵眼神古怪地盯著那扇門,長睫毛垂著,低聲說:「白妖兒,我是不是很遜?」
「沒有,你一點也不遜,你是我眼裡最厲害的。」
「撒謊……」他輕聲地笑,「我長得這麼大,以為什麼都不怕,連死都不怕!竟害怕回頭去面對過去!」
他的過去……究竟是有多黑暗啊。
白妖兒的心被利刃刮過一般,眼淚涌在眼眶中。
她了解南宮少爵的姓格,他不會把最黑暗的東西說出來,怕她有陰影。
他一定隱瞞了很多很多他的遭遇……
否則,有什麼事,會是這樣一個強壯的男人害怕的。
「白妖兒,如果不是有你……我一輩子都不會重返這裡!」
白妖兒含著熱淚:「為什麼?」
「我一個人沒有勇氣。」
白妖兒握住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
想要拚命給他勇氣,趕走他的陰霾一樣。
南宮少爵伸出手,觸碰到那扇門——
白妖兒抬起頭,她知道,這間卧室,肯定是梵妮小姐生前的卧室,也是……她服毒自盡的地方吧?
「南宮少爵,不怕,我陪著你。」
白妖兒忽然什麼都不害怕了,她充滿了勇敢地握緊他的手。
他在瞬間,由一個大男人變成一個小男孩,眼中只有迷惘和恐懼。
白妖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南宮少爵……
「南宮少爵,我知道你這次來,想面對一些事掅。我幫你。」
她主動伸出手,將木門推開。
吱呀——
門緩緩打開,裡面並不是潮氵顯的黑暗,而是一片金色的陽光。
天頂的地方破了一個大洞,一大片的陽光閃耀下來。
這個小木屋到處門窗閉著,顯得特別暗,牆角落還因為潮氵顯長著青苔,藤蔓植物從縫隙中探出腦袋。
唯有這間房,陽光鋪滿,跟其它的地方比起來,是那麼的溫暖。
白妖兒拉了拉他的手:「你看,到處都是陽光,一點也不可怕的。」
「……」
因為天頂破了個洞,風雨和陽光都會灌下來。
這裡的地板縫隙里頑強地長出一些野草,還有幾朵野花夾雜之間。
卧室里也幾乎被搬空了,但是那張床還留著,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陽光口剛好就對著那張床……
南宮少爵雙腳釘在那裡,紅色的眸子盯著前方。
白妖兒知道,他每經過一個地方,都彷彿看到過去。
現在,他估計看到曾經梵妮小姐在這裡生活過的景象吧。
白妖兒握緊了他逐漸有些冰涼的大手。
「南宮少爵,我在你身邊。」
他沉穩地吸了口氣,走到床前,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
一縷一縷的陽光穿破了霧層落在他身上。
他孤單地站在那裡,手撫摸了一下床架——
白妖兒的淚水差點要掉出來,手忙捂住唇。
她知道,南宮少爵外表強悍冷厲,卻是比誰都渴望愛的人。
否則她逃跑了那麼多次,他不會執拗地非她不可,不會一次次地把她抓回來,逼她愛上他。
南宮少爵的皺著濃眉,手握住床邊凸起來的圓柱上。
突然,咯嚓——
兩人都沒反應過來,那床架突然斷裂,突然摔到了地上。
大概,真的是腐朽壞了,碰一下就斷了。
南宮少爵的眼中閃過懊惱:「媽丨的!」
他只是摸了一下,根本沒有用力!
「沒關係,梵妮媽媽一定不會怪你的。」白妖兒放輕腳步走過去,「你來看她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地板也被砸裂了!」南宮少爵滿滿都是惱火!
這木材的質量到底是有多差啊?這麼容易腐朽?
不過白妖兒早就知道,沒有人住的房屋特別容易壞,不僅僅是沒有人維護和修繕的原因,房子沒有人氣,蟲子耗子再來搞一下破壞,很容易壞。尤其是這種木質結構的,一樓又特別的潮氵顯。
還好床塌得不算狠,南宮少爵撿起幾根木頭,想要按回去。
白妖兒也撿起兩塊木屑想幫忙,發現都碎了,根本拼不回去。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無意識感覺到某個地方有亮點劃過。
「南宮少爵……你看那裡。」
「……?」
「被砸裂的地下,好像有東西,在反光。」
南宮少爵捏著床腿,有些氣惱自己地抬起頭,順著白妖兒的目光,看到床下被砸裂的地方,是有東西在反光。
白妖兒蹲嚇身子,湊近了去看:「好像……有東西埋在下面。」
「東西?」
「嗯,像是個鐵盒子。」
陽光打在盒蓋上,光芒又射了出來。
南宮少爵蹲嚇身來一看,果然。
「反正地板都被砸裂了,要不然……我們把東西挖出來看看?」
南宮少爵鎖著眉,看著垮掉的床,沒辦法了,只好拿起一根棍子插進裂縫裡,用力撬了一下,木板本來就脆弱,輕輕一撬就裂開一大塊。
一陣煙塵揮發。
南宮少爵趕了趕煙塵,將鐵盒子掏出來。
小鐵盒有的地方生鏽了,銹跡斑斑,掛著的一把小鎖也完全銹掉了,跟鐵盒子連到一起。
是個很普通的鐵盒,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嫁給南宮老爺的梵妮,並沒有什麼貴重物品。
不過,這鐵盒被埋在她的床下,想來是對她比較重要的東西了。
南宮少爵研究了一下,鎖打不開,必須要找工具撬開。
「別急,我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真好,這次來這裡,總不是一無所獲的。
就在這時,白妖兒聽到外面有馬匹嘶鳴的聲音……
南宮少爵還在研究那鐵盒子,白妖兒起身走到窗口前。
十幾匹馬停在小木屋外的庭院,為首坐在大馬上的是南宮風烈,挺直的背脊,居高臨下的傲睨者。
南宮風烈帥氣利落地下了馬背,將馬鞭扔給維克。
馬靴踐踏在地上,身後的親衛隊立即下馬,緊緊護著他。
維克單手抱著鮮花,走到墓碑前,看到白妖兒置放在檯子上的鮮花。
「老爺,看來有人先來過了。」
維克感到好奇,梵妮並沒有什麼熟識的人,她死後基本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會有誰送來鮮花?
南宮風烈冷冷地掃了一眼,心中有數。
維克放下花束,又拿出一個花圈掛在十字架的墓碑上。
外國人掃墓一般都只送鮮花,不像Z國人還送點吃喝的,還燒紙。
南宮老爺站在墓碑前,對著墓碑講了幾句話。
隔得太遠了,白妖兒聽不到他講什麼……但是挺驚訝的,南宮老爺居然會來掃墓?
繼而又看到南宮風烈拿出個懷錶,打開表蓋,說了幾句什麼,維克雙手小心地接過懷錶,將錶鏈子繞一圈,也掛在了十字架的墓碑上!
陰影忽然落在白妖兒的身後,她感覺到了南宮少爵的氣息。
「南宮少爵,你也看到了……南宮老爺居然也來掃墓。」
南宮少爵臉色陰晴不定:「他來做什麼——!?」
這麼多年了一直把梵妮困在這口井裡,不移墓!
生前沒有對她好,死後也不讓她好過!
現在還來惺惺作態?
十字架的墓前,野草瘋了似的長著,一片濃郁的綠色。
南宮風烈一行人踐踏的腳步,在草上留出一個個鞋印。
他就這麼邪氣狂然地站在那裡,用一種悲天憫人的姿態盯著十字架墓碑,眼底依然有濃重的厭惡……和划不散的恨。
「JANE讓我來看你。」
「她始終還是太善良……當初怎麼會跟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交朋友。」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晚上託夢告訴我,這些天,JANE到底去了哪?」
南宮風烈一定是想JANE想瘋了,竟會指望一個死人告訴他JANE在哪!
就算這世界上真的有幽靈,梵妮也不可能會現身來告訴他的……
何況,他從來不信鬼神論之說。
他不信,昨晚夢到JANE,卻奉為旨意,立刻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