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功德(三)
可是他們都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當你利用感情的時候,感情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離不開感情兩個人,只要是個人,總是情緒支配行為。
付瑤上車還沒開車走,便看到了拐角處的人影,付瑤蹙了一下眉頭,然後發動車子開了過去,到了拐角的地方示意蘇嬌嬌上車。
蘇嬌嬌急忙收起了自己的相機,然後拉開了車門上車,還回頭看著那邊,等到付瑤開車離開蘇嬌嬌才收回了目光。
「你幹嘛呢?」付瑤繞過前面的人,直接將車子開上了主路。
蘇嬌嬌晃了晃手中的相機,「我調到娛樂組了,最近那個明星殺人的案子不是大家都在等結果嗎?雖然這案子壓著不讓發,但是後面肯定要爆一次的,我先弄點材料。」
付瑤倒是沒想到蘇嬌嬌職位變了,「現在娛樂漸漸的佔據的流量大了,你們怎麼不爆這次的案件?」
「總編那邊不讓曝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錢,這個叫馬連的,也算是個很厲害的演員了,只是奇怪的是,他未婚妻被抓的這幾天,他見了兩個導演,和幾個劇組吃過飯,其餘時間都在她未婚妻的家裡。」蘇嬌嬌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自己手中的相機,在查看自己這幾天拍出來的照片。
付瑤聽到這話看向了蘇嬌嬌的相機,「你跟了他幾天了?」
蘇嬌嬌點頭,「出事那天我們主編就讓我跟著他,我這幾天就盯著他了,好幾次都差點被他發現。」
付瑤剛剛和馬連打過照面,她剛剛是背對馬連的,只是在安琪讓她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可是等到他們吃過飯走的時候,馬連就已經幫她們結了賬。
也就是在自己回頭的時候,其實馬連就注意到她,而且知道她是誰了。
現在不比二十一世紀,媒體發獃,現在就算是付瑤走在街上,知道她是法醫的又有幾個人?
所以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馬連認識她。
這可就稀罕了,本就不是一個區的,整個京都這麼大,她付瑤完全不覺得自己已經出名到了這個地步了。
所以馬連查過她。
付瑤看先了蘇嬌嬌,「你還真以為他不知道嗎?」
「啊?」蘇嬌嬌帶著不解抬頭看向了付瑤,「他不知道吧。」
付瑤開車送蘇嬌嬌到了報社,「最近別再去跟著他了,沒什麼意義。」
蘇嬌嬌微微瞥了一下唇,關了車門之後趴在窗口看著付瑤:「付瑤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總歸有你寫新聞的那天,我先回去了。」
蘇嬌嬌點頭看著付瑤離開,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相機,怎麼都覺得奇怪。
付瑤離開報社直接回家,只是有件事付瑤一直在想,如果趙芳一直不承認是她,但是又沒有證據,不出一個月,還是會定罪的,這事兒,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弄。
付瑤回到家的時候,言柏舟已經帶著孩子回來了,他今天主要是去幫小糰子辦入學的事情,學校在他們新家附近,付瑤上下班路過,剛好可以接送他。
付瑤進了家門直接將自己丟在了沙發上,小糰子這會兒在看電視,見到付瑤回來直接丟了遙控器撲到了付瑤的身上。
付瑤伸手摟著他的身子,避免他從沙發上掉下去。
言柏舟將睡著的肉肉放回到房間,出來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付瑤,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怎麼了?」
付瑤仰頭看著言柏舟,「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個沙漠研究團的故事?」
「那個被全隊人員殺了的隊長。」
付瑤點頭,然後抱著兒子坐了起來,「兇手不是趙芳,但是如果真的把兇手說出來,或許這個答案不是趙芳想要的。」
言柏舟靠著椅背看著付瑤,等著她繼續開口說下面的話。
付瑤微微歪著頭,小糰子走在她懷中繼續看電視,倒是也不打擾她。
「趙芳這個人很糾結,她一直堅持她沒有殺人,但是又不肯說別的,所以她肯定知道兇手是誰,而且想要維護這個兇手,因為她知道自己說的越多,警察能得到的信號就越多。」
「所以呢?」
「她自己也不想死,還想維護那個殺人的,所以她的想法就是,她的助理死就死了,大家應該都放過這件事。」
言柏舟單手托著太陽穴,微微蹙了眉頭。
「換句話說,這個小助理,不只是偷了趙芳的錢,還有別的不能說的東西,這個東西關乎到了名譽,所以趙芳什麼都不肯說。」付瑤倒是沒有將那兩個字明確的說了出來,「小助理做的事情讓人厭煩到會讓人覺得死有餘辜。」
就好像當初那個隊長。
「你覺得那個趙芳是好人,而且那個兇手也是好人?」
「好玩的點就在這裡,我今天見到了趙芳的未婚夫,馬連,這個人對我很了解,而且好像一直在監視我,蘇嬌嬌說,他最近除了見劇組,就是在自己未婚妻的家裡,你覺得這是個什麼人?」
在自己未婚妻的家裡,念舊?
「念舊?」
「我更傾向於,懺悔。」
「你的意思是,馬連殺了那個小助理?」言柏舟是個很好的聽眾,所以他很願意配合付瑤去將這件案子整理清楚。
付瑤靠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天空,想了想開口說道,「其實這件事我知道必須給出一個真相,但是或許那人並不值得。」
言柏舟看著付瑤,並沒有開口。
「真相,還是隱瞞?」
言柏舟抬手握住了付瑤的手,輕輕的收緊了幾分,然後開口說道:「或者你自己有個更好的答案呢?」
不,她沒有。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你說,什麼是功德?」付瑤突然覺得迷糊了,功德到底是給死亡的人一個真相,還是給活著的人一個未來?
言柏舟目光微微沉著,這本不是付瑤的問題,她為了功德才攬了下來,可是現在,卻成了一個難題,這個難題必須有一個解,而這個解,關係到他們到底是做了善事還是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