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生而為人（二）

這一點倒是真的，也是言柏舟一直明白的。

「萬物皆有情，我看不透的，也是不想看透的，現在這樣便是好的。」言柏舟聲音不大，也代表了他現在的態度。

感情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東西，他會影響一個人的理智，所以很多成大事者都在陳訴一個事實，那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掌權者，無須感情。

但是，感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他擁有了，是福氣，他就要珍惜。

一局棋，言柏舟沒有贏，但是也沒有輸的很難看，這就是姜司令最喜歡言柏舟的地方。

兩個人除了下棋，又說了一會兒部隊的事情，然後才準備吃飯。

吃飯的時候姜父反倒是問了付瑤幾個案子，最後問到了之前那三個人的案子上。

「聽說是沒有找到兇手是嗎？」姜父一邊照顧小糰子吃飯，一邊開口詢問道。

小肉肉坐在言柏舟腿上扒拉著這豐盛的年夜飯，但是能吃的卻沒有多少。

「恩，沒找到，但是也算是罪有應得了。」付瑤淡淡開口說著，也是她目前最真實的想法，「他們殺人在前，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有餘辜。」

「這人怎麼能有死有餘辜的？」姜司令瞪了付瑤一眼，「這也不能因為他們殺過人，就讓殺了他們的兇手逍遙法外？」

付瑤抿了抿唇。

姜司令直接抬筷子在付瑤的飯碗上拍了拍，「這做仵作要做的就是給死者一個公道，死者的是非自然有別人去評論，你要的做的就是要一個公道。」

付瑤卻不以為意，抬頭看向了姜司令，「如果殺他們的是被迫的呢？是因為他們先殺了人呢？是因為死者逼人太甚呢？」

「那是後期爭取量刑的問題，而不是作為一個法醫去隱瞞事實真相的問題，如果按照你這麼說，只要有難言之隱就成了他們殺人的理由，要著法律做什麼？」

「爸，大過年的，說這個做什麼？瑤瑤和柏舟好不容易過來吃個飯，咱就好好吃飯。」薑母在老爺子丟筷子之前急忙打了茬兒。

付瑤撇了撇唇，沒開口，老爺子倒是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了，只是再次看了付瑤一樣，然後看向了言柏舟，「這事兒你怎麼說？」

「法律不外乎人情，若真的是迫不得已，就算是公諸於世，也會被大眾所理解，若是一味的幫助弱者隱瞞，最後弱便成了大家犯罪的保護傘。」言柏舟淡淡的開口說著，抱著小兒子讓他面對自己，不要再去扒拉那些他不能吃的東西了。

言柏舟的話終於讓老爺子開心了一些，所以不再說這個話題了，繼續吃飯。

姜父為付瑤夾菜，也算是安慰她剛剛被老爺子教訓的事情了。

在姜家吃了年夜飯，一直到了十點多，兩個孩子都忍不住睡著了，言柏舟和付瑤才帶著孩子告辭離開，這會兒街上已經有人在放煙花了。

付瑤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煙花，「這老爺子一把年紀了，特沒見他消停多少，我倒是想說殺了那些人的兇手，但是能說嗎？而且那大狼狗如今也受了天罰，怎麼就算是沒有給一個公道了？」

言柏舟看了付瑤一眼，然後開口說道：「老人家活得比一般人都明白的多。」

這倒是真的，畢竟老爺子真的是刀林彈雨中闖過來的。

外面有人在放炮，衝上天空噼里啪啦的作響，付瑤一直抬頭看著，「真熱鬧。」

人間就算是過年，都是五彩紛呈的，這是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達到的熱鬧程度。

即使他們經歷過各種災難，但是依舊改變不了他們熱愛生活的態度，這樣活著，真好。

兩人回到家，將孩子放下，兩個人能安安靜靜的坐在客廳里守歲了。

付瑤靠在言柏舟肩頭，看著電視裡面的節目，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平靜就可以了。

付瑤始終沒有守到十二點，等她一覺醒來，天都亮了，小肉肉穿著大紅夾襖趴在她身邊，笑咪咪的，小糰子跪在床上笑嘻嘻發的磕了一個頭，叫著媽媽新年好，然後伸著小手要紅包。

言柏舟回來的時候，母子三人正在床上鬧著。

「周放和蘇嬌嬌來家裡拜年了，趕緊起床吧。」言柏舟說著，抱著小兒子起身，小糰子也急忙跟了出去。

周放和蘇嬌嬌？

這倆人怎麼來的這麼早？

付瑤想著，急忙起床洗了臉，然後下了樓。

「付瑤姐。」蘇嬌嬌看到付瑤便開口叫了出來，然後快走了幾步：「付瑤姐，新年好。」

「新年好。」付瑤說了之後看著兩人，「怎麼這麼早？」

蘇嬌嬌回頭看了一眼周放，「我們打算回他老家幾天，他剛好休假。」

之前蘇嬌嬌不太喜歡去周放家，可是現在能主動提出來其實算是一種進步，是對感情的進一步理解吧，這算是好事，所以付瑤也為周放開心。

周放他們帶來了不少的禮物，都被言柏舟拒絕了，讓他帶回老家去，他們在家什麼都不少。

周放和蘇嬌嬌說不過去他們，只能坐了一會兒便帶著東西走了。

付瑤看著他們離開談了一口氣，「人家都結婚媳婦兒帶回家了，甘遂這還能不能行了？」

言柏舟抱著小肉肉回來，「你怎麼不擔心圖苗？」

「呵，我倒是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行。」這樣就不用禍害他們家小q了。

言柏舟：「……」

也是夠慘的。

過年是人間走親戚，神仙沒什麼事情的。

所以對於天元尊者那邊，言柏舟沒打算去看，或許也不應該去看，至少卿舟或不會想要見他。

所幸，他還有家人，還有付瑤和孩子。

但是付瑤也沒能陪他過完大年初一，中午的時候便被楊組長一個電話叫走了，大年初一，兇殺案，想要好好過年，是不存在的。

言柏舟倒是也習慣了她這隨時隨地都比自己忙的姿態，所以付瑤走了之後，他可以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也難得出門去了。

只是言柏舟帶著孩子在家的時候，家裡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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