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性涼薄
顧九宵的聲音就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在男人的耳邊輕輕的撩動,麻麻的,痒痒的。
伸手,指尖試探性的觸碰著男人的手背,沒有想象中的冰封,她放心大膽的握著男人的手,然後慢慢的放到了自己的臉邊。
「累,我睡了。」
說著,她的身體就慢慢的倒了下去,墨玄夜幾乎是下意識的抓著她脖子扶正她的身體,感受掌間那從未感受過的溫暖,他指尖輕點著顧九宵的眉間。
裝睡的她被迫進入了沉睡。
在她睡著之後,墨玄夜蹲了下來,指尖試探性輕撫著她的側全,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突然手掌扣住了她的頭,強大的靈力從頭頂而下。
在睡夢中,顧九宵只覺得自己全身舒暢,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舒適感讓她情不自禁的呻吟,陷入了更深層的沉睡。
「小騙子!」
墨玄夜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揚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卻如同萬里寒冰一瞬間融化,天地萬物瞬間失色。
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顧九宵的唇,墨玄夜眼中泛起了淡淡的緋色,如同染上了艷色的神衹明白了七情六慾,糜艷,迷離。
顧九宵做了一個夢,她夢回了前世,被囚禁於九重宮一百年的生活。
那一百年裡她能面對的人只有墨玄夜那冰人,被強迫修正道之法,被下令不準殺人,不準吞噬靈魂修鍊,不準與人結怨,不準……
每次想殺之人他就會救,每次想吞噬靈魂他就會奪走……
可是,那卻是她最安心的一百年。
每一次午夜夢回,她覺得那是自己最放鬆也最平靜的的一百年,沒有任何的爭鬥,沒有殺戮,沒有謾罵,什麼都沒有。
除了冰冷無情的帝尊那張臉一直在眼前揮散不去之外。
顧九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自己的房間,她不清楚到底是被墨玄夜抱過來的還是背過來的,或者是扛過來的?
全身酸痛,總不至於是一腳踢過來的吧?
伸手揉了一下疼痛的腰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是她曾經的儲物戒。
咦?
這怎麼回事?
墨玄夜給的?不太可能吧?
還是說是魑?
應該是魑帶過來的吧?
顧九宵迫不及待的查看自己的儲物戒,死亡之後靈魂離體,戒指的靈識被抹掉,現在她可以重新締結聯繫,成為這戒指的主人。
不過原本因為下了太多的禁制,以她目前的狀況來說,有很多東西只能看看,用不了。
不過,她的金幣還在啊!
終於不用為金幣發愁了。
從貧窮到富有,顧九璃覺得自己是從地獄到了天堂,想要的東西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買買買了,太好了。
「大公子,您在嗎?家主有請!」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顧九宵淡淡的應了一聲。
拿出了鳳凰蛋,她放在耳朵邊上輕輕的聽著,一絲靈識小心的探入,可以感受到青冥那微弱的氣息。
它還活著,在沉睡,在等著破殼而出的時間。
確認青冥沒事,她小心的把鳳凰蛋放到了自己原本的戒指里,然後站起來,換上一層墨金色的長袍,拄著拐杖,慢慢的離開院子。
因為八荒幻蛟的原因,顧家子弟也出現了傷亡,不過沒有柳家重。
柳家的隊伍全滅,沒有一個活口,就連柳家家主柳恨離也消失了。
被殺的可能性很大。
回來之後清點了一下傷亡,顧傲正打算讓人去尋找顧九宵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冰冷如同寒霜一樣的男人抱著他的兒子回來了。
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離開。
顧家的考核堂
顧九宵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他一出現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少人對她行注視禮,其中有著極為怨毒的視線。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顧傲一看到顧九宵就劈頭蓋臉的問,反而把她問愣了。
「誰?」
「大公子裝什麼傻?不就是你勾引到的那個強者?」司徒荷語氣格外的尖酸刻薄,站起來,怨毒的說:「大公子既然能夠結交到強者,為何不拉攏到我顧家來?大公子這些年來得到了顧家多少的資源,哪怕淪為一個廢物也請發揮應有的價值。」
「夫人這話說得,顧家還要臉么?」顧九宵身體筆直的站在那裡,語氣冰冷:「讓自己的長子勾引男人,難道這是父親的想法?」
「胡說,本家主才不屑用這種手段。」顧傲臉色陰沉,瞪了司徒荷一眼,然後說:「你既然跟高人交好,想必高人有治癒你靈根的辦法,你……」
「治癒?父親這是在開玩笑嗎?」顧九宵冷嘲的說。
「本家主從不開玩笑!」顧傲重斥。
顧九宵揚了揚精緻的眉,眉心透露著幾分嘲弄,「那麼父親,你告訴我,被挖走的靈根要如何才能無中生有的治癒?」
「什麼?」顧傲的臉色大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顧傲暴怒的聲音如同狂獅高吼,他雙眼浮現了濃濃的怒火,走到了顧九宵的面前,怒吼:「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被挖走的靈根?」
「呵呵呵呵……是呢?我也想知道,我重傷回來之後到底誰在照顧我?照顧得我靈根都被硬生生的挖走了,嗯?」
顧九宵的臉是朝著司徒荷的,司徒荷的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顧傲眼底浮現了濃濃的暴風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說?是誰對你下手的?」
「說?父親有仔細聽我說過話嗎?」顧九宵輕輕的偏頭,唇角輕揚著嘲弄的弧度,「我不過是一個淪為廢物的瞎子,木已成舟,再查下去又能怎麼樣?被挖的靈根永遠都回不來,這一生註定是一個廢人。」
「但別讓我接觸到真相,否則我真會六親不認!」顧九宵當著所有人面離開了考核堂,她的霸道強勢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讓顧家弟子一個個面露憐憫與錯愕,又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大公子……」
在顧九宵離開考核堂的時候,顧冰兒小步跑著跟了過來,她雙唇輕輕的挪動,臉色複雜,「大公子,聽說你去了一趟砂林,可有受傷?」
「可憐我?」顧九宵回頭,唇角含著薄涼的笑。
被蒙住的雙眼看不出來她眼中的情緒,可是光憑聲音就能聽得出是多麼的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