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華夏某部隊醫院外,七八個身著迷彩服,渾身血污的男子,用擔架抬著一個滿臉是血的昏迷男子,火急火燎的向醫院內衝去。
「醫生,醫生,救人,救人啊!」
幾個迷彩服男子邊跑邊急切的大喊著。
昏迷男子叫夏冬陽,此刻,他右手中還死死抓著一個如西瓜大小的包裹,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想來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很快,幾個軍醫便聞聲趕來了,幾個抬擔架的男子紛紛喊道:「醫生,求求你們一定要醫好我們老大!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
「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醫生眼神堅定的說著,這年頭雖然看似波瀾不驚,但暗中的戰鬥從沒有平息過。
受傷送到這裡來的,哪個不是為華夏默默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更何況是夏冬陽現在這一身的傷,也不知道是執行了什麼危險的任務,總之不管如何,幾個醫生心頭都是欽佩尊敬。
夏冬陽被推進了手術室,幾個男子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他們都是夏冬陽的戰友,生死兄弟,他們每一個都受了傷,但卻都沒有一個有心思去醫治。
不多時,一位頭髮花白,身著軍裝的國字臉老爺子急步走了過來。
幾人一見,個個站直身子,敬禮喊道:「首長!」
但看老爺子領花上的金色松枝綴兩星,儼然是一位中將,這絕對一位跺一跺腳,一方都會顫抖的存在。
他叫邵振國,夏冬陽正是他手下的王牌兵,他的得意弟子。
邵振國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眼看了看手術室,而後沉聲問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便回道:「回首長,我們在摧毀那個基地時,碰到了那伙殺猴子的毒販,老大一個人追到了境外,幾乎團滅了那伙毒販。」
「混賬,混賬!」
邵振國聽后,連連暴喝著,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私自脫離隊伍,執行任務之外的事,他這是目無紀律,無團隊意識,還追到境外,不知道這可能會引起兩國糾紛嗎?」
幾人戰戰兢兢的聽著,誰都不敢多說半句,發怒后,邵振國丟給過去一包煙,而後道:「行了,你們幾個也都受了傷,先下去治療吧!」
「首長,我們想等老大醒來!」其中一人說著。
邵振國沒再說什麼,他也知道這一隊人的感情,幾人就在手術室外等著,時光流逝,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地下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個煙頭。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幾人立刻迎了上去,紛紛問著:「醫生,我們老大情況怎樣?」
「醫生,我們老大是不是醒了?」
「老大吉人天相,肯定沒問題,是不是醫生?」
……
邵振國禁不住喝道:「都給我閉嘴!」
幾人安靜下來,那醫生看著邵振國,行了一個禮,只道:「首長,他身重十五刀,好在每一刀都險險的避過了要害。
他還中了三槍,其中一顆子彈擦著肺葉,腰部還有一顆子彈卡在脊椎旁,現在無法取出來。
這是我從醫以來見過最重的傷勢,說實話,他能活著回來,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聽著醫生的話,邵振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頭都在滴血,而後連忙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
醫生搖了搖頭,只道:「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他能不能醒過來,就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和天意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老大會成植物人?」
「怎麼可能,我們老大是兵王,多次都能從生死邊緣回來,他不會倒下的!」
「對,庸醫,你們幾個庸醫肯定診斷錯了!」
……
「閉嘴!」
邵振國暴喝了一聲,而後道:「我命令你們,立刻向醫生道歉!」
幾人也不敢不聽命令,正準備道歉,那醫生卻已經說道:「沒事,你們的心情我能體會!」
這時,護士將夏冬陽給推了出來,幾人急忙上去,紛紛喊著:「老大,老大……」
但夏冬陽仍然還在昏迷之中,現在得推到重症監護室中。
一個護士說道:「你們知道病人手中抓著的這個包裹是什麼嗎,我們怎麼也掰不開他的手,到時候換藥會很不方便!」
夏冬陽其中一個兄弟便說道:「那是毒梟首領的人頭,老大在猴子死的時候,曾發誓要提著毒梟首領的頭到他墳頭祭奠!」
「啊!」
幾個護士一聽,紛紛一聲驚呼,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戰士啊,為了給兄弟報仇,為了完成對死去兄弟的承諾,自己連命都不要了。
此時此刻,在幾個醫生護士的心中,沒有驚恐,只有——尊敬!
……
三天很快過去了,夏冬陽仍然昏迷著,這三天,夏冬陽的幾個兄弟輪流守在病房之中,而邵振國也會每天過來一兩趟。
時值正午,邵振國又過來了,守在病房中的四人紛紛站起身來,行禮道:「首長!」
「你們先出去吧!」邵振國揮了揮手,他的面色很不好。
幾人出去后,邵振國走到床邊,沉聲說道:「夏冬陽,老子命令你,立刻醒過來!」
但夏冬陽又如何能回答他,邵振國眼中閃過濃濃的心痛與糾結。
他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他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對夏冬陽說,但醫生說可以用語言來刺激夏冬陽,可那消息實在太……
思忖了一下,邵振國還是決定應該說,一來可以刺激夏冬陽,二來,夏冬陽也有權知道。
懷著沉重的心情,邵振國緩緩道:「冬陽,我得到消息,你媽媽在你前幾天執行任務時病逝了,你妹妹現在也正需要你照顧。
冬陽,你是戰士,是男人,為了國,為了家,你必須站起來,聽見沒,給老子站起來!」
幾分鐘后,邵振國離開了,但卻沒有注意到夏冬陽眼角滑落的淚水,以及他口中囫圇喊著:「媽……」
……
半個月後,夏冬陽簡單的收拾了行李,他退役了,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他心頭無比的愧疚懊惱,現在他必須回去照顧妹妹。
「老大,老大……」
剛一開門,夏冬陽便被兄弟們給堵住了。
「老大,你真的要退役嗎,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沒有你帶領我們,我們以後怎麼做任務?」
「老大,你留下吧!」
……
夏冬陽看著自己這幫兄弟,八年的軍旅生活,八年的感情,他們從最初的二十人,戰鬥到現在只剩九人,彼此的情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夏冬陽又何嘗想離開,但他現在必須走,想著病逝的母親,醫院裡妹妹,夏冬陽也必須承擔起作為一個兒子,作為一個哥哥的責任。
而且,他身上的傷後遺症很重,已經無法再向以前那樣戰鬥了,留下,那就意味著是拖累。
當即,他說道:「兄弟們,我走後,上面會派更好的組長來,他會更好的帶領你們!」
「可我們只認你!」
「對,其它組長我們都不聽!」
「除了你,誰也沒資格做我們的老大!」
……
聽著兄弟們的話,夏冬陽卻是面色一沉,喝道:「都給我閉嘴,說什麼話,你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全體都有,向右轉!」
八人一聽,條件反射似的轉過身,他們右面是一堵牆。
「站軍姿一小時!」
夏冬陽看了一眼八個兄弟,下了最後一道口令,而後毅然轉身快步離開。
多看一眼、多說一句、多留一分,他都怕自己會不舍。
軍營外,夏冬陽轉身看著三樓辦公室窗口,行了一個教科書般的軍禮,他知道,在那窗帘後站著一個人,一個如師如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