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女人

第14章 我的女人

一遇到姓謝的,就沒什麼好事,溪草打心底不想去,但即便拒絕,恐怕陸榮坤用轎子都要把她抬去恭送謝洛白。

她只得硬著頭皮跟出去,腳步沉重,臉色也很沉重。

謝洛白橫了她一眼。

「喪著一張臉,怎麼?很討厭見到我?」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溪草這麼想,卻絕不敢這麼說,忙道。

「豈會,是二爺多心了。」

謝洛白哼出一聲冷笑。

「白天的事,我可還記著,下次再敢對我甩臉子,就把你掛到城牆上。」

溪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他所說的白天的事是指什麼,差點吐血。

一點點的忤逆,他居然能記到現在,還對把人掛上城牆這件事,有著謎樣的熱衷。

真是記仇又變態。

溪草只得強行堆起一個假笑。

「是,以後不敢了。」

謝洛白對她這種低眉順眼的態度,尚算滿意,居然頗有興緻地問起她剛才的事情來。

反正陸榮坤在謝洛白眼中一文不值,溪草沒什麼顧慮,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很精彩,女人,還挺可怕的。」

謝洛白彎起唇角,如此評價。

溪草頗為無語地望著他。

明明你更可怕,她這點雕蟲小技,和他動輒挖心掏肝的舉動比起來算什麼?

謝洛白的眸子又潤又冷,泛著迷離的光點,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很適合送到舊宅門裡做妾,我倒很有興趣看看,你對上那女人,會是什麼情形……」

溪草猜不透此人到底在想什麼,卻生怕他一個興緻來了,就真的付諸實踐,把她嫁給遺老做妾,好看看有趣的事,她連忙賠笑道。

「二爺千里迢迢將我帶到雍州,自然不是為了看這種有趣的事,二爺若是要給我什麼任務,不妨直說,我自信應付得來。」

她大概猜到,謝洛白的目的,和陸家有關,可具體要做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

謝洛白笑笑。

「自然是有任務,不過我還得再考察考察你的能耐,陸榮坤那邊,我可不會再幫你,畢竟事事都要我出面,我還不如把你丟回窯子去。」

不是掛城牆就是丟窯子,除此之外,他還會別的嗎?

她從小養尊處優,即便淪落花樓那幾年,也沒被人這麼貶低嫌棄過。

溪草真的有些惱,語氣也不自覺賭氣起來。

「我自己可以,並不需要你出面。」

謝洛白哦了一聲。

「既然如此,想必姆媽給你的錢,我也可以帶回去了。」

溪草這才注意到,何副官手裡抱著一個黑色的匣子,看那大小,裡頭的東西絕對是金條,而且至少有二十根。

謝夫人真的準備了見面禮,可是陸家來得突然,匆忙之下,便忘了給她,讓謝洛白跑一趟,除了確定她的安全外,還有雪中送炭的意思。

溪草眼巴巴地看著那個匣子。

她真的很缺錢。

如果沒猜錯的話,妹妹潤沁也和她命運相同,被陸榮坤賣進了花樓,給她贖身需要大筆的錢。

將來找到潤沁以後,她打算帶著她逃到國外,尋一個沒有戰火也沒人認識她們的地方,平安度日,且不需要為生計發愁。

實現這個計劃,需要大筆的錢。

潤沁十三歲了,離開臉還有兩年,她必須在兩年內湊足這筆錢。

謝洛白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渴望。

不過是錢而已,他原以為她來歷詭譎,這些身外之物,是看不進眼中的,沒想到不過這麼點錢,就讓他看到了赤裸裸的慾望。

求而不得的臉,才最有趣。

他示意何副官,將那一匣子金條放進車裡,溪草忍住想伸手去搶的衝動,揚眉強調。

「二爺,你不能這樣,這都是夫人給我的心意!」

死丫頭雖然表現得對他十分敬畏,但謝洛白看得出來,她是面服心不服,連應付他的笑容,也是懶洋洋假惺惺。

難得見她真的急了,謝洛白心情不錯。

「你不是很會賺錢么?一來就空手套白狼,敲詐了陸榮坤五根金條,我看今後你完全可以自己想辦法。」

溪草眼睜睜看著謝洛白長腿邁進汽車,左手輕輕拍著裝滿錢的黑匣子,嘲弄地看著她笑。

溪草氣得渾身發抖,她立馬忘了謝洛白此前的警告,口不擇言道。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堂堂一個大軍閥,總司令,居然對女人這麼摳門!」

謝洛白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罵摳門,一時愣住。

很快他便寒下臉,揚眉帶點挑釁。

「臭丫頭,是我的女人,我自然就會大方,你算么?」

溪草氣得漲紅了臉,平復了半晌,一臉不削。

「那我不要了,二爺拿走吧!」

她需要錢,卻也不會因此丟了尊嚴,被這個混蛋佔了便宜去!

謝洛白帶著雲端之上的高傲,自然不稀罕占女人便宜,不過是一時不知如何反駁,脫口拿這話堵她而已。

可是溪草一臉嫌棄,他卻不高興了。

謝洛白再不看她一眼,冷冷關上車門,吩咐小四開車,將溪草遠遠地拋在陸公館門前。

副駕駛的何副官,忍不住悄悄和小四交換了一個神色。

今天二爺,可有點失態了。

謝洛白雖然狠辣無情,可得祖輩大男子主義的真傳,始終認為女子如水,男子如鋼,所以男人就該保護女人,讓著女人,所以很少和她們一般見識。

總之一句話,女人只要一不傷天害理,二不破壞他的大事,餘下怎麼作,他都懶得計較。

像曹玉淳或陸良嬰那種,謝洛白討厭的類型,他也不會折損自己的風度,主動去為難她們。

當然,那個丫頭,既傷天害理,又破壞過他的大事,不能算在其中。

所以他折磨她,懲罰她,也是可以理解。

但出言調戲是什麼鬼?

謝司令一向不解風情,對於糾纏他的女人,一般就只會兩招,冷硬拒絕,或置之不理。

最後那句輕薄的話,一點都不像謝洛白說出來的。

大概、可能……是氣糊塗了。

小四和何副官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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