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伍
總算把郁蘭那攤子破事給搞定了,蕭劍揚快馬加鞭趕回縣城。回回的折騰了幾輪,一星期的間也差多了,得抓緊最後的間陪陪父親。
回到縣城,許娟跟蕭凱華已經吵完了,但還沒走。看到兒子回,又開始抱怨、念叨了,責備蕭劍揚當兵居然跟商量一,說如果蕭劍揚還想讀學的話以找關係讓蕭劍揚走進自己嚮往的學,就錢嗎?那差一分得交好幾千的擇校費,但眼裡幾千塊錢似乎算什麼。蕭劍揚毫猶豫的拒絕了,想再欠什麼。
蕭凱華見母子之間弄得很僵,便打圓場,說:「算了,讓到軍營磨練一再回讀學也一件好事。后就入伍了,明就帶好好玩玩吧,然都知什麼候才能見面了。」
蕭劍揚硬梆梆的說:「!」
蕭凱華說:「聽話,陪媽媽四處走走,好好跟說說話。」
蕭劍揚無奈何,只能答應。
於,第二一早許娟就拉著門了,兩一起逛遍了整縣城所景點,許娟一勁的給買好吃的好玩的,說讓把些東西帶到部隊,似乎想將七年的虧欠一里全部彌補回。然而蕭劍揚還領情,整整一都沒說多少話。只看到樂此疲的給自己買買那,自己理的候又知所措,心裡又掠一絲忍。也許真的長了,懂事了,再像以那樣見了就怒火沖了。
血,始終濃於水。
「爸爸些年就一直沒再娶嗎?」傍晚江邊吃烤魚的候,許娟低聲問。
蕭劍揚沒好氣的說:「沒,沒錢!」
許娟說:「……每月都給寄生活費的,夠的話,為什麼找?」
蕭劍揚說:「豬,自己手腳,用著別養。」
許娟黯然,沉默半晌,幽幽嘆了口氣:「父子倆都一性格,倔強得命……孩子,性子得改改,然以為吃很多苦的。」
蕭劍揚以為然。承認自己點兒倔強,但山裡的孩子,都性格么?
整整一的間就樣了,當晚,蕭劍揚拖著疲憊的身軀包包回到旅館,把東西一撂,躺床呼呼睡……真的累壞了,陪女逛街比跑一萬米還累!許娟看,看著熟睡的面孔直掉眼淚,停地抱怨蕭凱華:「為什麼讓當兵?為什麼讓當兵?」
對此,蕭凱華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蕭劍揚早早起,做了幾自己的拿手好菜,一家坐,難得心平氣的吃了一頓飯,然後蕭劍揚便收拾了幾件衣物,往背一背,說:「爸,媽,武裝部報到了,用送。」
蕭凱華說:「胡,父母送兒子入伍,老傳統了,怎麼能說送就送?東西給!」硬把蕭劍揚的背包扯了拎手裡。
許娟指向那一堆包包:「些東西也帶啊,都給買的。」
蕭劍揚說:「用了,部隊管吃管穿的,帶一堆東西沒啥用。」
許娟拗,便從那一堆東西里挑毛茸茸公仔塞進蕭劍揚的背包了:「那至少也帶一娃娃吧,軍營里無聊得很,什麼都沒,帶它以打發一點間。」
蕭劍揚拽一看,公仔比排球了兩號,主體就一圓滾滾、毛茸茸的排球變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雙手高高舉起作攔網狀,再加兩條腿,齊了,造型簡單,但極為愛。女排世界盃的吉祥物,叫「巴寶強」,五年裡,國女排將女排世界盃、世錦賽、奧運會的金牌盡數收入囊,成為世界排球史第一支實現五連冠的球隊,所取得的成績讓國為之驕傲、振奮,國掀起了排球熱潮,巴寶強一吉祥物也風靡全國,條件的朋友都喜歡買一。蕭劍揚見公仔么愛,都捨得扔掉了,便將它重新放回背包里,算接受了,也接受了母親送入伍。
一家三口誰都沒說話,就樣慢慢往武裝部走。
到武裝部門口,那位少校早就等那裡了,而且身邊還多了一十六七歲的年紀,蕭劍揚一樣又瘦又黑的男孩子,子已經穿軍裝,戴紅花了,看樣子也跟蕭劍揚一樣,被特招入伍的。見了蕭劍揚,少校笑眯眯的問:「傢伙,準備好了沒?」
蕭劍揚聲說:「早就準備好了!」
少校說:「那好,軍裝給準備好了,自己換。」
蕭劍揚從少校手裡接一套軍裝,跑到更衣室三兩換,戴軍帽,武裝帶往腰間一勒,一股勃勃英氣勃然欲。跑了,少校左看右看,看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錯,挺精神的!」替正了正軍帽,然後拿一朵紅花給戴,舉手向敬了一軍禮:「歡迎加入國民解放軍!」
蕭劍揚還禮,雖然的軍禮並很標準,但異常鄭重。
少校笑了笑,對蕭凱華說:「老班長,的兒子帶走了。相信,必將成為最的驕傲。」
蕭凱華再一次凝視兒子,狠了狠心,說:「那就把交給軍隊了!」
許娟拉著蕭劍揚的手捨得鬆開,問:「位同志,能能送到軍營啊?」
少校搖頭:「行,的軍營對外開放。」
許娟說:「進軍營,就陪著坐火車,火車一到站就回……」
少校表示沒商量的餘地,許娟又哭了,看得真的捨得兒子。的哭泣,一行到了車站,別離的候終於到了,蕭凱華抿著嘴唇說話,許娟則越哭越傷心,拉著蕭劍揚說:「到了部隊一定記得給媽媽打電話,電話打了的話就寫信,每月都,然媽媽會擔心死的……」也許的記憶停留了蕭劍揚十歲的候,眼裡,已經戴了紅花的伙子仍然十歲,事事都需操心,離開了片刻就擔心得得了。楊劍揚好想問:既然么捨得,當初為什麼拋棄?為什麼?話到嘴邊,還咽了回,瓮聲瓮氣的說:「知了。」
那黑子則對拖著一條靈便的腿送入伍的父親說:「爸,就送到里吧,再送就到軍營了。照顧好媽媽,誰敢欺負寫信告訴,請假回揍死!」
那位腿部受傷的老軍眼角帶著淚花,說:「吧,用擔心家裡。到了部隊遵守紀律,一到晚都跟打架,把那野馬似的的性子收一收。」
黑子明顯耐煩了:「知啦,知啦,話都重複了一萬遍了!」
汽車到站,該車了。許娟哭得聲音都嘶啞了,蕭凱華則替蕭劍揚整理了一衣服,然後拍拍的肩膀,說:「兒子,吧,好好的,好好的回……」也些哽咽了,再次用力拍了一蕭劍揚的肩膀,然後慢慢轉身,願意看到兒子離的身影。
蕭劍揚眼淚都了,強行忍住,對許娟說:「也照顧好自己!」然後掙脫的手,蹭的一衝了火車。
汽車駛車站,蕭劍揚從窗口探頭,只看到蕭凱華許娟正站台沖揮手。只能送到里,接的路,一走了。
汽車顛簸著翻山越嶺,故鄉的山水正飛快的倒退,外面的世界以阻擋之勢呼嘯而。望著窗外斷倒退的風景,蕭劍揚心裡除了舍,還舍。真奇怪,火車之滿心渴望著離開片貧瘠的山,現離開了,卻又捨得了,啊,真矛盾!
那黑子捅了捅,低聲問:「也被特招進的啊?」
蕭劍揚說:「吧,對了,叫什麼名字?」
黑子說:「曹強,呢?」
蕭劍揚說:「蕭劍揚。家哪裡?」
曹強說:「麻溪鋪雷公寨。」
蕭劍揚說:「……」看到少校走,趕緊剎住說了,因為知說些會會違紀。
少校說:「想聊什麼就聊吧,到了部隊就能再交換些信息了。」
曹強眼睛停的骨碌著:「為什麼?」
少校說:「保密需。記住,一地方招兩兵,兩兵編同一支部隊互相照應,並肩戰鬥,一犧牲了,另一替把完成心愿,給父母養老送終,部隊的傳統。從今開始,就同生共死了!」
「同生共死?」曹強吹了口哨,說:「四字聽著勁,喜歡!」捏起拳頭咧咧的伸到蕭劍揚面:「同生共生!」
蕭劍揚也笑著伸拳頭用力一擊:「同生共死!」
還,並明白少校番話的含義,只覺得很酷,很提氣,很好玩。沒戰場,根本就知「同生共死」意味著什麼。
從戰場的老兵,又幾能明白四字的深刻含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