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還記得1
想到昨晚顧向席提到的秦夢,既然他們約好了,秦夢能知道她的行蹤不足為奇。
秦暖知道秦夢的目的,但她絕非軟柿子,更不是秦夢這種人能隨便往上踩的人。
她雙眼挪到秦夢洋洋得意的臉上,淺淺一笑,聲音軟綿,不急不緩:「昨晚我確實在帝格酒店,但約的是我的經紀人費玲,我們還跟張導通了電話。」
在娛樂圈中,誰能不熱衷八卦?一聽事情反轉,眾人將灼熱的目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張導先是看了關行之的臉色,才點頭說:「確實,秦暖是在場。」
「謝張導以證清白。」秦暖坦然一笑,落落大方。
跟張導的通話中,出現寥寥無幾的自己的聲音,是她提早準備的錄音。她不蠢,怎麼會不做第二手準備。
此時,關行之哈哈笑了兩聲,桃花眼尾一掃秦夢,「八卦是把雙刃劍,刻意去製造惡意的八卦,這手段可真讓人害怕啊。」
聽到這句話,大家不免同情起秦暖來,加上關行之帶頭,秦夢一下子受到了冷落。
「八爺說的有道理,人還是不要太惡毒的好。」
「是啊,夢夢你不是說秦暖是你的好姐妹嗎?」
秦夢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自己一下子宛如成了一隻毒蠍子。如果還不趕緊順著坡下來,搞不好日後被貼上惡毒的標籤。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也是關心你。」
秦暖只靜靜坐著,方才關行之雖幫她說了句話,但也是看完熱鬧才說的。在這樣心機的人面前,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
不過秦夢顯然沒有明白這一點,為了挽回顏面,她繼續說著:「那可是華林集團啊,你不知道華林總裁有多可怕,曾經他……」
「你給我閉嘴!」
隨著一聲怒吼,一個杯子被狠狠砸在了秦夢的腳邊,碎成了無數塊,而秦夢則嚇得尖叫出聲,花容失色。
整個包廂,眾人瞬間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秦暖同樣受到小小的驚嚇,詫異地看著正發著怒火的關行之,桃花眼自帶的微笑一掃而盡,臉上的怒容跟他溫雅的性子極不相符。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怎麼就變臉了?
「沒事,讓她繼續說。」
一道聲音,劃破了靜寂。
來人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僅僅幾個字,讓人聽在耳朵里舒服至極。
可這聲音對秦暖來說,卻如晴天霹靂。
倚在門框上的男人身材頎長,墨色如漆的眸子無波無瀾,淡然地一掃屋內,英俊的眉目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禁慾和淡漠,將其他人隔絕了開來。
秦夢還在驚嚇中沒緩過神來,直到門口的男人看她,才如大夢初醒:「向……向席哥?」
「繼續說,我倒有興趣聽聽。」顧向席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到秦夢身前,站定。
秦暖垂下眼帘,纖長的睫毛微顫,餘光停留在眼前沒有一絲灰塵的皮鞋上。秦夢跟她挨的近,顧向席也可以說站在她身前。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不讓自己失態,可當顧向席在她們中間坐下時,秦暖還是睜大了雙眼,身子顫慄了一下。
「三爺。」關行之親自端上酒,討好似的雙手遞上去,語氣一改常態,彷彿剛剛的怒火根本沒有發過。他別有深意地瞟了眼秦夢,「原來秦小姐是熟人。」
一句秦小姐,一句熟人,顯然已經將秦夢列為自己人,引得周圍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
不過相對於秦夢,他們更專註於看顧向席,不單單是他完美的容顏,還有讓關行之俯身哈腰的人物,到底是誰?
秦暖手指緊握,指甲抵著手心,疼痛讓她平下眼中波瀾,撫平了方才的慌亂,思忖著換個位置。
屁股才剛抬起,一隻手從她的方向伸過,自然地在矮桌上放下了紅酒杯。
高檔昂貴的西裝袖子擦過秦暖的肩膀,空氣中四處瀰漫著屬於男人特有的味道,讓她原本放鬆下來的心再次緊繃起來。
……
此刻的秦夢如做夢般,無意之中就讓關行之將她列入自己人,驕傲的表情溢於言表。剛剛關行之發火把她嚇壞了,還以為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身旁的男人想聽,她便倒豆子般地說了起來。
「向席哥,你在國外不知道,華林集團的總裁,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不但長得油膩噁心,做的事情更令人作嘔。」
「是么。」顧向席只說了兩個字,薄唇里吐出的聲音如鋼琴上跳動的音符。
「是呀。」秦夢得到了鼓勵似的,往下說,「他最喜歡玩弄年輕女孩……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總之惡趣味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蔣婉晴知道嗎?如果她沒有被那個變態折磨瘋,現在……」
說到一半,秦夢的聲音卡殼了,因為她見到顧向席的表情逐漸冷下來,最後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猶如黑洞,想要把她吸進去。要是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她都不敢確定會不會被眼前的人生生撕碎。
由內而外的恐懼才是可怕的,顧向席散出來的威壓,敵過關行之發怒的一萬倍,秦夢忍不住哆嗦一下,識相地閉上了嘴。
秦暖並沒有細聽他們在說什麼,但在提到蔣婉晴的名字時,她眉心又輕輕蹙在一起。
「華林,現今應該只是三爺名下小小的產業吧?」關行之輕笑著,桃花眼尾染著笑意。
不光是秦夢,包廂里的人都驚地合不攏嘴巴,傳說中的華林集團總裁跟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吧,怎麼可能?
秦夢嚇出了一身冷汗,面色蒼白地盯著顧向席好一會兒,確定男人沒有追究,才松下一口氣。蔣婉晴都瘋了,瘋子嘴裡出來的話哪裡是可信的。
關行之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轉而親自去倒酒,「三爺,再喝一杯。」
顧向席不溫不火地「嗯」一聲,沒理會他故意挑起的話題,端起酒杯喝起來。
秦暖的肩膀,被他伸手去拿杯子的手再次觸碰到,可自始自終,他的眼睛卻從未看她一眼,彷彿當她是陌生人,甚至一團不可見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