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鹿瀾藝醒了
宋祁言才是真的見風就是雨,下午剛說了要去度蜜月,他就開始緊鑼密鼓地處理各種文件,然後把亂七八糟的各種總全都召集起來開了個會,意思很清晰,就是勞資要帶老婆去度蜜月了,你們把家看好,回頭我回來發現少了一個鋼蹦兒,都是你們的錯。
當然,主要原因是我老婆愛錢,我不愛錢,也不想難為你們。
晚上七點,我端著盤子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秘書處來送文件的人垂頭喪氣地從宋祁言的房間走出來,對著空曠的大廳,長長地低嘯一聲,悲憤交加地走了。
我看著有點想笑,慢慢地挪到宋祁言的書房,他正在緊鑼密鼓地敲著鍵盤,看這架勢是一分鐘都沒辦法在家裡呆下去了。
「確定要這麼早走?」我問了一句。
「機票我已經讓秘書訂好了。」
嘖——
我抓了抓後腦勺,「行吧,正好給兒子上上胎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嘛。」
「網上那些真的不用管嗎?」我想了想還是有點擔心,腦子裡竄出幾個畫面,「會不會等我們剛剛落地,路人直接就用臭雞蛋砸我們?」
「路人真的沒空搭理你。」
我:「……」
行吧。
我伸手戳了戳肚子,「乖乖,我們要去旅行了哦~」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要帶上睿睿嗎?」
只帶二寶,不帶睿睿,似乎有點太扎我睿的心了。
「我們是去度蜜月,不是家庭旅行。」宋祁言強調,順便瞄了一眼我的肚子,「這個小傢伙是沒辦法不帶著,要不然也沒他的份兒。」
我哭笑不得,擺了擺手,「算了,不帶了,等過幾年空了,再一起出去好了。」
宋夫人讓人給我準備了夜宵,我端著盤子吃東西,手機又響起來。
據經驗判斷,這兩天的電話,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江宇騰打來的。
「鹿瀾藝醒了!」
卧槽!
我眨眨眼睛,「真的假的?」
竟然不是壞消息。
「你們趕緊過來,她一醒過來就情緒激動,剛才已經打了鎮定劑,要不然就憑她現在的承受力,自己能把自己氣死。」
我撇了撇嘴,開了免提,順便問宋祁言,「去嗎?」
「去。」宋祁言合上電腦,道:「處理了她,旅行途中會少很多麻煩。」
我放下手中的吃得,扶著腰跟著他往外走。
大晚上的,實在是煩人,但好在是醒了,要不然接下去的戲都不知道怎麼唱。
一路開去醫院,門口依舊是有幾個狗仔在蹲點,但我們的車是特意換的普通車,直接開進了急診區的停車場,這一片記者們是無法進入的。
我們都沒走進樓道,尖銳的女聲就傳了出來,一聽就是鹿瀾藝。
「這瘋女人什麼情況?江醫生那麼帥,對她又那麼溫柔,她竟然還敢用指甲划江醫生的臉!」
兩個小護士在旁邊叨叨,看到我們過去,趕緊退到一邊。
「江醫生在嗎?」我問她們。
「在的,和李主任他們在勸說那個女人。」
我和宋祁言相視一眼,沒再往前走,而是等鹿瀾藝的尖叫聲逐漸消失,我們才緩緩推門進去。
病房裡一片凌亂,披頭散髮的女人靠在床上,無力地喘著氣。
「都要我死,連他也害我,你們還來救我做什麼!」
「你要死就死,拉我下水做什麼?」我涼涼地諷刺了她一句。
她猛地清醒,眯著眼睛轉頭,死死地盯著我,「是你。」
「是我,來看你死沒死透的。」
她雙手抓住床單,又想要朝我撲過來,可是卻牽動了傷口,疼得躺了回去。
「都讓你別亂動了,知道給你包紮一次傷口有多困難嗎?」站在江宇騰身後的小護士頂了一句。
鹿瀾藝靠在床頭,重重地喘氣,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要殺你,你還救我做什麼?」
「不救你,由著你死了,然後給我潑一輩子的髒水?」我白了她一眼。
她冷哼一聲,視線朝我身後看了看,眯起眼睛,「宋總怎麼不進來?」
廢話,他煩都煩死你了,怎麼可能進來見你。
「你們夫妻倆真有意思,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演技的確可以。」鹿瀾藝閉上眼睛,喉嚨動了動,啞聲道:「說吧,想要我怎麼做?」
「你要是早點這麼乖,就不用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了。」我拎著包在她對面坐下。
「早這麼乖,給你做墊腳石,然後再被掃地出門嗎?」她冷著臉諷刺我。
算了,說不清。
當初宋祁言確實有讓她暗著捧我的意思,可是絕不會卸磨殺驢,至少會給她一個光明的前程,是她自己把一手好牌給打爛了。
「讓他們都出去,我跟你說。」
我轉身,看了一眼江宇騰,「讓大家都出去吧,你在這兒守著,免得她出血。」
江宇騰聳聳肩,拉了椅子在一旁翹著腿坐下了。
房間里的人逐漸走完,安靜了許多。
「真虛偽,明明是怕我傷害你,卻說是擔心我出血。」鹿瀾藝撐著身體起來,目光冷冷地盯著我。
「隨你怎麼想,趕緊把話吐乾淨了,我們也算是兩清了,我們會給你一筆錢,你做生意也好,自己開個小工作室也好,後半輩子不用擔心了。」我淡淡地道。
她垂下頭,頭髮凌亂地遮住了半張臉,「李玉生放的那段錄音,是我和他吵架時說的氣話,當時只是想氣他。宋祁言……」
她嗤笑一聲,「就算我送上門,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吧。」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這不是重點。」我沉沉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她閉了閉眼睛,緩了一緩才道:「跟我接洽的人是蘇栩橙的經紀人,我當時走投無路,被她三言兩語給迷惑了。」
她頓了頓,又道:「但我真的沒想殺你,不是心善,是我確實沒這個膽子。」
我哼了一聲,「你倒是實誠。」
她舒了口氣,「可是那天我根本沒有動,是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等我反應過來,刀子已經捅進我的身體了。」
她說的都是我知道的,最關鍵的是,那位被收買的經紀人。
「對方和你交接的方式是什麼?」
「她都是直接見我,就在蘇栩橙在郊區的那棟別墅。」鹿瀾藝說著說著,臉色就開始難看,十分氣憤。
「你現在還能約到她嗎?」
「當然不可能。」她哼了一聲,「事情發生都這麼久了,她估計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且我沒有錄音。」
「那就好。」我拍了拍手,鬆了口氣。
「你什麼意思?」鹿瀾藝懵了,愣愣地看著我。
「害你的人不是蘇栩橙,你也沒必要找她尋仇。」我伸了個懶腰,懶散地道:「當然了,你也別想著要去尋仇了,對方不是你可以對付得了的。」
「不可能!」鹿瀾藝震驚,眼神晃了晃,「明明就是她的經紀人。」
「她被關著,那個鬼經紀人一次都沒去看望過,有個鎚子的聯繫。」我白了她一眼,又蠢又壞,可真夠麻煩的,白被人利用了。
鹿瀾藝回想了一下,果然癱坐在了床上,重重地捶了一下雙腿,「是誰……」
「是誰你別問了,反正你也搞不定。」江宇騰在旁邊涼涼地插了一句。
鹿瀾藝吸了吸鼻子,「我總要死得明白一點吧。」
「蘇聽心,蘇栩橙她親姑姑,你惹得起嗎?」我掃了她一眼。
鹿瀾藝沉默了,眼神恍惚,「為什麼,我跟她都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害我……」
廢話,當然不是為了你,你就是個炮灰。
我沒好意思說這句話,畢竟我也是各炮灰,炮灰沒資格指責炮灰。
「有這個功夫想這個問題,不如想象怎麼解釋清楚那段錄音,從陰溝里爬起來。」我拎起包,打算往外走。
「我會解釋清楚的,至少不會沾上你們。」身後的鹿瀾藝發聲。
最好是這樣……
我舒了口氣,打開了門,身後的江宇騰也起了身。
走出去,空氣清新了不少。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蘇家那個老巫婆?」江宇騰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
我走過去挽住了宋祁言的手臂,聳聳肩,「用不著我們動手,她就拿了百分之八的股份,還想要害蘇栩橙,蘇夫人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按死她了。」
這也是蘇家那個老爺子的高明之處,蘇家兄妹的股份加起來也才百分之二十八,比起蘇夫人還差點,除非他們擰成一股繩,否則絕對沒有翻身之機。
可惜的是,那兄妹三個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合作的。
「哥,你們去度蜜月,我的婚禮你們還回來不?」
哎呦,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我和宋祁言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差不多的意思。
「你們可真沒良心。」江宇騰看著我倆哼了兩聲。
「放心吧,到時候我們會回來看一眼的。」我擺了擺手。
「現在是這麼說,到時候可就不一定了。」江宇騰戳穿我。
「男人,不要講究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我們會從西部給你們寄特產的。」宋祁言皺著眉敷衍。
江宇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