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死
原來竟是如此,原來他們長得如此相像,許風的目光讓少年有些怔愣:「將軍為何如此看著在下?」
看到少年愣愣的表情,許風不由微微苦笑,也是,即便和曾經的自己長得像又如何。現在的他恐怕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了吧。
「沒什麼。」搖了搖頭以後對待這些小人不要太過軟弱。
他指的是剛剛那個太監,少年滿眼崇拜的看著他:「你真厲害,我以後也一定要像你這樣厲害。」
像我這樣厲害?許風愣了愣,搖搖頭:「如果你像我這樣厲害,恐怕也會失去心中所愛吧。」
「沒事,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轉身離去,卻在少年準備進入到皇帝寢宮之時,問了一句:「陛下,近來經常咳血?」
這句話問的莫名其妙,但少年還是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沒錯,陛下最近因為一些事情總是思慮過度,經常會咳嗽。而且還總是咳血。」
「是.....嗎?你,好好照顧好他。」
許風回頭看著少年手中的食盒,也是,自己和他已經這麼久沒見了。連瀾歌身體不好都不知道,還有什麼資格留在他身邊。
如果是他是皇帝,也會像瀾歌一樣,選擇一個能夠日夜守護在他身邊的聽話之人吧。
微微苦笑,轉身徑直離去。白衣少年在看到許風離開之後。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從剛才的楚楚可憐換為一種讓人看不懂的複雜。
「這就是將軍?怪不得能夠讓皇帝陛下魂牽夢繞。」
口中發出一道完全不像他的諷刺之聲,勾了勾嘴角,臉上再次換成一種小白花的表情,拿著食盒可憐兮兮的去送東西了。
「陛下。」
小心翼翼的走到殿前,這裡的人已經都被屏退了,想到剛才看到從這裡出去的將軍,白衣少年眼中劃過一抹算計,柔聲柔氣的問了一句:「您還好嗎?蘇牧過來給您送東西了。」
裡面傳來一聲簡短的應答,示意他可以進去了。看到蘇牧端著食盒走了進來,皇帝陛下直接把人攬到自己懷裡。
少年乖乖的躺在他的懷裡,就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李瀾歌摸著懷裡少年的髮絲,嗅著他髮絲的味道,真的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想到之前和許風的爭吵,心裡就像被人開了一道口子一樣痛。可他是九五之尊,怎麼能夠因為和一個人吵架就變得如此異常。
不可以,也不能夠。
「說,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攬著懷裡的美人,皇帝開口調笑的。心裡泛起巨大的空虛感,修長的手指向下蔓延,卻得到少年害羞的反應。
蘇牧害羞的躲到他的懷裡:「陛下說笑了,只要能夠陪在陛下身邊,什麼東西我都不要。」
「真的?」
一個翻身,把少年壓到床上,看著他那雙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清亮眼睛,李瀾歌喃喃自語:「你說,就算我不是皇帝陛下,你還是會愛我嗎?」
「當然。」
蘇牧愣了愣,隨機點頭道:「無論陛下是不是皇帝。蘇牧都會愛你的。」
李瀾歌猛地放開懷裡的少年:「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無論我是不是皇帝,都會一直陪著我。」
「您說的是將軍嗎?我剛才在門口看到將軍了,將軍果然是我們大粱的戰神,蘇牧真是自愧不如。」
李瀾歌在聽到蘇牧竟然看到了許風,不禁有些緊張道:「他看到你了?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說了什麼?蘇牧眨了眨眼睛,裝作聽不明白的樣子:「將軍只說我要好好伺候陛下,然後替我解了圍,之後就離去了。」
他的話像是引起了李瀾歌很大的重視,立刻停下動作問道:「你說,他和你說了什麼?一字不落的給我說清楚。」
看到李瀾歌這幅在意的樣子,蘇牧心裡微微一沉,面上卻不做絲毫表露,只是實話實說。
當說道老太監當著將軍的面嘲笑自己,以及諷刺皇帝陛下和將軍陛下有姦情的時候。李瀾歌在也忍不住的把手中的瓷碗狠狠砸到地上。
「混賬,大膽刁奴,竟然妄議主上,傳我的令下去,把他給我颳了!」
門口得到命令的侍衛長在聽到這個命令之後愣了愣,隨機滿眼複雜地看了眼少年,自從這個少年來到這裡之後,他們主上好像變了很多。
侍衛長心裡冷笑,竟然還做出做出一副想幫人求情的樣子,虛偽。
蘇牧看到皇帝這麼盛怒,立刻一幅害怕的樣子,想要求情,卻被打斷。
「不要給他求情,以後再遇到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就給我全部殺了。」李瀾歌的眼中蘊藏著暴風雪般的怒意。
「陛下息怒。」蘇牧看他這樣,直接跪倒在地,不停的祈求著:「陛下不要因為我的一句話而殺人啊!」
侍衛長在旁邊無語,早知道這樣,那你幹嘛還說這話?不如像將軍大人那樣私自解決如何,把事情鬧到陛下面前,現在還要在這假惺惺的求情。
看著少年的頭頂,李譚個面色陰沉,但卻什麼也沒說,直接大手一揮:「退下吧。」
蘇牧趕緊起來:「陛下最近身子不好,今天就讓奴才在這裡服侍吧。」
看著他那張和徐風一摸一樣的臉,不知為何,看到這長臉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心裡就很不舒服。
李瀾歌頓了頓:「對了,還有,以後不必自稱奴才,既然答應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實現。」
看著面前的少年,面前的人影和記憶中的那個他漸漸重合了起來,不知到底是在對誰說這話。
「蘇牧會一輩子忠於陛下的。」
少年甜甜的嗓音和記憶中那略帶溫度的手掌再次重合,看著陛下眼中的迷茫。侍衛長在旁邊暗暗咬牙,轉身去處理那個太監的事了。
順帶找到了和花園正在賞月的將軍大人。
「侍衛長?」
徐風轉頭看向他:「不知侍衛長找我有何事。」
「將軍大人,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個侍衛長在李瀾歌還沒當上皇帝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大家也自然是舊識,許風就拿他當朋友一樣。
「有什麼不當講的,快坐。」
侍衛長在旁邊的長椅坐下,一壺清酒,兩人碰杯:「這次回來。感覺大人變了很多。」
「是嗎。」許風微微愣了愣,隨即搖頭:「的確變了很多,戰場是吃人的地方,變了,也算正常吧。」
「陛下也變了很多。」
侍衛長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進,看著旁邊的許風:「你要理解,陛下,要知道不光戰場上危機四伏,朝堂上更是如此。」
「一個太監都敢瘋言瘋語的說這些話,可見在朝臣之中,您和陛下的事情,是有多麼的水火不容。」
許風愣了愣,他之前也是名門之家的世家子弟,對於朝堂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他只是沒有想到而已。
看著侍衛長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侍衛長嘆了口氣:「那個蘇牧不是什麼好人,今天這太監剛剛欺負過他,轉眼就讓陛下下令把人給剮了。將軍,說句我不該說的話,陛下是很在乎您的,只要您伸手拉一拉他,一切說不定就會發生改變。」
「你沒發現那個蘇牧的長相和您以前簡直一模一樣?皇帝陛下要真喜歡上了他人想和將軍決裂的話,何必要找這麼一位呢。」
侍衛長俞的這些話,許風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心裡過不了那個坎。而且......微微苦笑。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就是有些難過罷了。」
侍衛長握住他的拳頭:「現在能夠讓陛下回心轉意的就只有你了,何不再爭取一次?血染殺海都經歷過來了,難道真的就要這樣放棄?相信我,我跟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他心裡到底有誰,我看的比誰都清楚。」
將軍看著侍衛長的眼睛,再次咬牙,他直接起身,大步的跑向李瀾歌的宮殿。
「是他錯了,是他沒有體會到李瀾歌的心。」
這麼多年,他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在這危機四伏的朝堂里,他是怎樣經歷過來的?
沒關係,現在他回來了,他會陪他一起面對。不管旁人說什麼,他要讓李瀾歌知道,他許風會永遠站在他那邊。
男子氣喘吁吁地跑入宮殿的大門,鼓起勇氣的推開大門,卻發現裡面傳來的聲音,讓他再也無法上前一步。
少年那充滿誘惑的呻吟聲,好似一道鑽心的魔咒,響徹耳邊。
他就這麼獃獃地站在原地,獃獃的看著,身體不受大腦控制的抽刀而出,一刀劈在了大門之上。
木質大門被這巨大的力氣弄的轟隆一聲毀掉,裡面不停呻吟的聲音也漸漸停止,侍衛們全部圍了過來,打開一個包圍圈,對著這個膽敢善闖皇帝寢宮的膽大之人拔刀相向。
過了一會兒,李瀾歌披著中衣走了出來,那脖頸處的紅痕讓許風渾身的血液被全部凍結。
到底,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