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崇文閣失火
「冬季起火倒也是常事。」杜憲將那肉色的衣服收起來，放在一邊，「可知道燒的是什麼地方。」
「咱們留在宮裡的眼線說是南六所靠近侍衛所的地方走水了。」阿春說道。
「哦。是哪裡啊。倒是離皇帝住的地方還挺遠的。」杜憲點了點頭道，不過很快她便蹙了蹙眉頭，「南六所？」
「是。」阿春點了點頭。
「那不是距離崇文閣也很近？」杜憲說道。
「是。」阿春亦是點頭道。
杜憲的面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
她猛然站了起來，隨後又緩緩的坐下，面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外面吹的是什麼風？」杜憲即便知道如今外面刮的是北風，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北風。」阿夏說道。
「你們叫人關注著，我就怕這火是沖著崇文閣去的。」杜憲凝聲說道。
阿夏，阿春還有阿秋三個人面面相覷。
「他們是想燒了存放聖旨的地方？」阿夏先問出聲來。
「如果真的燒了崇文閣，應該就是了。」杜憲低嘆了一聲。大齊開朝至今，歷代皇帝在頒布聖旨之前都會存留一份底稿在崇文閣之中存放，防備有人篡改聖旨。
「他們為何要這麼做？」阿秋問道。
杜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崇文閣裡面有他們不想叫人知道的東西？」阿秋遲疑的問道。
「若非如此，又怎麼會火燒崇文閣呢？」杜憲冷笑了起來。
「只是動靜鬧得這麼大，以後不是落人口舌嗎？如今整個宮裡都是太后說的算，她即便是封了崇文閣慢慢找，怕也沒什麼人敢置喙。」阿秋再度問道。「那應該是他們只知道有東西在崇文閣裡面，但是卻找不到那東西在哪裡存放著，所以一惱之下，乾脆一把火將崇文閣燒了，想讓裡面的東西也隨著一起化成灰燼。這東西怕是讓太后和陳家極為忌憚。所以才會下手這麼快。免得夜長夢多。讓我猜猜，若是他們真這麼衝動，怕是大表哥雲壑那邊該是有了什麼舉動了吧。如今皇子之中頗具實力，為陳家所忌憚的也就是大表哥了。我那個當皇帝的小表弟就是一個傀儡棋子！」杜憲冷聲說道。「不過這些只是我的度想罷了。若是崇文閣安然無恙的話，則我怕是多
想了。再等等看吧。」大皇子云壑被封了廬州王，先皇一入皇陵，他便早早的被遣去了封地。其實雲壑大了杜憲十歲，以前杜憲常去宮裡找他玩兒，他對杜憲如親弟弟一樣的疼愛。雲壑離京的時候，杜憲十分想去送送他。只是礙於自己與雲壑的身份，不得不掐滅
了這個心思，到現在了連書信都不曾寫上一封。感情再好，現在大家面臨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若是讓陳家的人發現自己與雲壑過從甚密，雲壑倒是遠在廬州了，手中還有一隊先皇留下來的人馬護佑。可是杜憲卻是
身在京城，手裡除了錢，便是一大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到時候陳氏發難，第一個倒霉的是杜憲。況且，如今大家均不知道各自的打算，所以還是少聯繫為妙。杜憲之所以會聯想到雲壑身上也是因為雲壑乃是嫡出，聖駕北征的時候，他奉旨守衛京城，其實明眼人都知
道，日後的太子便是雲壑的沒跑了。哪裡曾想會出現後來的變故。
「那要不要我們的人做點什麼。」阿春問道。
「不要。」杜憲搖了搖頭，「你和他們說暗中觀察著便是了。注意太后親信的動向。」
「是。」阿春立馬出去傳信。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阿春再度回來，「主子，如主子所料，大火真的燒了崇文閣了。」
杜憲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有的時候還真是恨自己腦子轉的太快……這等烏鴉嘴，什麼都說中了。
「崇文閣已經屹立百年了。期間也不是沒有走水過。」杜憲喃喃說道，「裡面既然是擺放著歷代帝王聖旨的副本，外面便有水缸水龍等物件防備走水著火。」
「可是在過年期間，太后說崇文閣年代久遠，該修繕一番，所以里裡外外的漆都剷除了。」阿春提醒道。「如今才刷了一層桐油未乾……」杜憲的臉色更是難看，「是啊，當初太后說趁著過年，正月里就要將崇文閣修繕一新，那時候我並沒多想，如今想來，太后便是借著修繕崇文閣的名號在找東西。如今裡外
翻了一遍，東西找不到，索性一把火燒掉！才刷了桐油的崇文閣，可不是一點就著了？」
即便不用親自去看，杜憲也能想象的出刷了油的崇文閣燒起來是個什麼樣子。
她現在已經不去想崇文閣的事情了，她現在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觸動了太后和陳家，讓他們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燒毀崇文閣。難道真的是雲壑所為？不對，杜憲很快就覺得自己之前是想錯了。如果是雲壑所為，他會在離京之前趁著陳家立足不穩的時候就將那個讓陳家忌憚的東西拿出來，雲壑走的時候卻十分的乾淨利落，存了些趕緊離京保命的意味在其中。他的手裡若是這等物件，是斷然不會讓陳家知道的。太后在崇文閣里尋找，就意味著雲壑壓根沒動那東西
。
所以應該不是雲壑觸動的太后與陳家，而是宮裡的人。
「讓咱們在宮裡的人將最近宮裡發生的事情都報過來，事無巨細，什麼都要。」杜憲說道。
崇文閣失火不是小事，燒掉的都是歷代先皇留存下來的聖旨底稿。
所以翌日在朝堂上，氛圍異常的詭異。文官之中要求嚴懲造成走水之人的聲音此起彼伏。還牽連了不少皇宮守衛。
見朝臣們反應如此的巨大，倒也叫陳家認識到，其實他們手裡的權利並非如他們想象之中的那般穩固。
只是礙於鎮北王手裡的兵權，忌憚著甚廣，但是骨子裡面，朝中大部分人還是極其攔不管陳家的所作所為的。其中一部分人是因為對先皇的衷心，還有一大部分人則是因為陳家將朝中的好位置都佔了去了，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