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荀仲

「這難道是業火焚天？」穆雲飛的友人問道。

「嗯，看來荀家準備出手了。」穆雲飛看著天空回答道。

秦問天同樣意識到這天空的異象代表著什麼，他催動著全身的內力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攻擊。

天空中的紅色越來越濃重，很快就變成了令人心悸的暗紅色。

就在這時，一條如水缸般粗細充斥著不詳氣息的黑色火舌從天空中盤旋落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火舌落下的方向並不是朝著秦問天去的，而是向著秦燃藏身的店鋪所在的位置落下。

秦問天自然不會讓這充斥著不詳的火焰傷害到秦燃和自己的孫子，只見他用內力包裹全身，雙腿發力，高高躍起，迎面向正在下落的火舌沖了過去。

砰~~

當秦問天和火舌相互碰撞之時，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隨後一個渾身冒著黑色火焰的身影從天上落下。

「竟然敢去硬接業火，這秦問天是不是瘋了？」一名武者這樣的說道。

「我看他八成是內力耗盡，想用這種方式了結了自己吧。」另一名武者附和道。

「也許秦問天還保留著什麼絕招沒使呢。」又有一名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空中的秦問天終於落在的地上，但此時的他卻換了另一幅模樣。

頭髮鬍鬚全部變成黑色，全身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灰黑色，一雙眼睛分不清眼白和瞳孔，如墨般的火焰從眼中冒出，像是無處釋放的能量找到這裡作為宣洩的出口一般。

而原本呈灰色的護體真氣此時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充斥著不詳氣息的黑色火焰。

上身的白袍已經被業火焚盡，全身健壯的肌肉和無數道新舊的傷疤裸露在空氣中，彷彿向在場所有人炫耀著這具身軀的主人過往的榮光。

「這是業火焚燒的結果？」穆雲飛的友人雖然知道自己今天的問題有點多，但還是忍不住再次發問。

「怎麼可能，這時混沌之力的效果。」穆雲飛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回答了友人的問題。

「混沌之力，初元之力？」友人再次問道。

穆雲飛點了點頭，說道「混沌分為初元、終末兩種力量，初元是將混沌化為萬物，終末則是將萬物化為混沌。」

「也就是說，他將自己的混沌之力化作業火併供自身使用。」友人恍然大悟的說道。

「沒錯，現在更準確的說法應該叫做業火形態」穆雲飛淡淡的說道。

「那豈不是沒有什麼能殺死他了？」友人震驚的說道。

「別忘了，他用的僅僅是偽·混沌之力而已。」穆雲飛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那位友人也沒有繼續發問，只是站在那若有所思的看著業火形態下的秦問天。

落下來的秦問天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龍淵收回插在地上的劍鞘之中，因為業火形態下的他並不適合再使用龍淵進行戰鬥，若繼續使用只會將龍淵劍損毀。

當寶劍插回劍鞘中后，秦問天看向開運廣場的方向，說道「荀師弟，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這時開運廣場方向的人群散開，一名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男子長相十分俊美，一身錦絲黑袍配上他那白皙的皮膚，呈現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

這人正是四大家族荀家的族長，名叫荀仲。

別看荀仲看上去不到三十歲，但實際上荀仲今年已經五十七歲，更是有一個和秦燃年紀差不多大的孫子。

荀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先向秦問天行了一禮，說道「秦師兄，你這是何必呢？」

秦問天冷笑的說道「師弟，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秦某今日的狼狽怕是少不了師弟在背後的謀划吧。」

「師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荀仲可以在此立誓，我所做之事若有半點私心當使我永墮地獄，不得超生。」荀仲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直接伸出三根手指，發起毒誓來。

秦問天搖了搖頭說道「荀師弟，不必如此，今日你放我爺孫二人離開，我也可發誓，此生永不再入皇城。」

「抱歉，師兄，放你離開不在我的計劃里。」荀仲一臉遺憾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領教一下師弟的高招了。」秦問天說完，便向荀仲沖了出去。

「攔住他~！」荀仲看到沖向自己的秦問天，忙向身邊的天境武者喊道。

圍觀的四十多名武者突然圍在荀仲身邊，看樣子這些人應該是早有準備，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各自就位。

「是我的錯覺嗎？為何我覺得秦問天的速度變慢了。」穆雲飛的友人再次問道。

「不是錯覺，確實比之前慢了很多，畢竟業火形態下的他沒有辦法用混沌之力去提升身體的極限，速度自然也不如之前使用混沌之力的時候。」這次穆雲飛出奇的有耐心，非常詳細的向自己的朋友解釋當前的情況。

秦問天也知道自己失去了速度的優勢，但同時他確獲得了另一種力量，那便是此刻正在身體周圍熊熊燃燒的黑色業火。

秦問天連出三掌，磅礴的真氣夾雜著黑色的業火筆直的飛向人群。

而對方也都是高手，面對飛來的三團火焰，眾人也不驚慌，三名修鍊防禦功法的武者擋在眾人面前，準備迎擊即將到來的火焰。

在三人看來，秦問天修鍊的功法並非以防禦為主，既然他能接下這業火的灼燒，那麼自己也一定可以。

「不能硬接~！」

雖然荀仲出言提醒，但還是太遲了。

砰~砰~砰~

伴隨著三道爆炸的聲音，業火在與三人天境武者接觸的一瞬間發生爆炸，業火如同遇到汽油的火焰一樣，瞬間將三名武者給包裹起來。

「修鍊之道，乃與天逐力，故為罪過，而業火正是焚罪之炎，一味用修為阻擋只會惹火燒身。」穆雲飛搶在友人發問之前解釋道。

隨著三人被火焰吞噬，原本整齊的陣型被瞬間燒出了一個缺口。

秦問天衝擊的道路也因此被徹底打開。

只見秦問天如一輛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戰車般衝進了人群之中。

一些身手敏捷的武者還勉強能夠閃開，但一些速度較慢的武者卻沒那麼幸運。

只要他們稍微接觸一點業火，便會被這黑色的業火無情的焚燒。

就這樣，四十多人竟沒能擋住秦問天前進的腳步，不過這並無意味著他們會坐以待斃，一道道氣刃從四面八方朝秦問天射了過來。

氣刃接觸到業火便迅速發生爆炸，雖然秦問天的業火可以阻擋氣刃的傷害，但爆炸產生的震蕩依然使得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不過此時，秦問天已經顧不得許多，因為他知道若是再拖下去，自己一定會死在這。

秦問天拼盡全力向前方發動衝擊，而荀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秦問天高高躍起，一記俯衝向荀仲沖了過去。

就在勝利女神即將降臨到秦問天身上時，一道如柱粗的閃電帶著無數的電弧從天而降。

雖然閃電只是和秦問天擦肩而過，但跳動的電弧仍然電的秦問天渾身發麻。

閃電筆直的落在荀仲所在的位置，當電光退去之後，荀仲右手捧著一團青色的點球站在那裡。

「師兄，讓你久等了。」荀仲說完，右手向前一伸，一道閃電從點球中射出。

秦問天也意識到危險，但身體的麻痹使他無法做出任何動作，秦問天只能將所有的業火真氣集中在自己的面前，試圖阻止這道閃電。

轟隆~~~！

業火也閃電的碰撞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散發出的光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產生的強烈的衝擊波，將距離較近的一些武者吹的東倒西歪，即使是一些相對較遠的武者也是拼盡全力才得以保證自己的形象沒有那麼狼狽。

當所有人恢復視力的時候，最先映入人們眼帘的便是一個焦黑的身影從空中落下。

隨著身影的下落，所有武者都將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彷彿生怕他會再用什麼招式對眾人發起攻擊。

沒錯，這個身影正是秦問天，此時他全身焦黑，若不是身上還殘留著一點點業火的火星，恐怕很難辨認出這就是秦問天。

就這樣，秦問天在眾人的注目下從空中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時的衝擊激起了無數的塵土。

待灰塵全部散去之時，一個直徑達三米的深空出現在朱雀大街中央，而秦問天焦黑的身體正靜靜的躺在深坑中間。

「我們...贏了？」一名天境不敢置信的向身邊的人問道。

而被問及的武者顯然也不敢相信，正一臉茫然的盯著深坑中心。

「若這樣還贏不了，在聚華帝國境內將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了吧。」荀仲在眾人身後說道。

此時的荀仲，一身殘破的長袍，披散凌亂的頭髮，嘴角留下的血痕和一臉黑漆漆的污漬，以及已經完全被電焦的右手，哪裡還有之前儒雅的氣質。

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這樣的荀仲，只因為今天他們又在自己的記憶中對此人有了重新的認識。

平時無論是出入朝堂還是接人待物上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即使有人聽說過荀仲有所修鍊，但誰也沒見過他出手。

可是今天，這一出手便是天雷地火，即使放在整個帝國，這樣的身手也絕對是前十的實力。（常規人們所知道的實力排名）

以文治為主的荀家竟也有如此實力，那四大家族又是何等的存在啊？

想到這裡在場的眾人竟不敢再往下想了。

就在大家在感嘆四大家族深不可測之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荀仲，你真當我不敢殺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