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靚仔

靚仔，自然點，不要那麼緊張。陳飛掛著笑說道，指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說道，那是老闆娘。你叫她姐就好了。

姐，謝謝你的幫助，給我這個機會。張洋笑著說道。

沒事，你這也是幫我們。老闆娘笑呵呵的說道。吃飯了嗎？沒吃就一起吃。

我吃過了，姐。

你不用緊張，沒事的時候，就坐下來休息一下。看到客人吃完走了，把桌子收拾乾淨就好。如果有客人來了就招呼一下，點下菜。

張洋卻實很緊張，因為他不敢怠慢，這是他的希望，他怕自己做的不好。老闆就不要他做了。

好，我知道了，姐。張洋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掃把，清掃著地上的垃圾。

剛收拾完地面，最後面的一桌，對著張洋喊道，服務員，買單！

張洋好生尷尬，總感覺怎麼聽怎麼彆扭，還是，老闆和靚仔，聽著舒服一點。

張洋現在什麼都不懂，所以喊了一句，你等一下。三步換做二步走到老闆娘身邊，輕身的說道。

姐，最後面那一桌買單。

張洋剛說完，前面那位差點撞進自己懷裡的美女，就喊道，靚仔，你去把那鍋粥端一下。

好，張洋轉身就去廚房了。

咕嚕…咕嚕…一鍋剛煮好粥，雖然已經沒有在火火焰上燒了，但還是不停的翻滾著，咕嚕咕嚕的響著。

張洋剛端上，準備往外走。

一個男的就喊著，還沒放蔥和香菜了，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樣子。

張洋趕緊把粥放了下來，看著旁邊的配料區，順手抓了一把。

放那麼多幹嘛，放一點就可以了。那個擺著一副臭臉說道。

張洋心裡真是相當的不爽，也沒放多少，又不值錢，就算放多了，也不用擺個八婆臉吧。但在人家屋檐下，只能低頭了。

下次知道了。張洋回了一句，趕緊端上粥朝外走去。

姐，這是哪一桌的。

我也不知道，你問下王大美！

張洋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女的叫王大美。張洋在心裡想著，臉上莫名的掛上了一絲笑，大美，這名字真敢取呀，還好長得不醜，不然就丟人丟大發了。

笑容依舊在，張洋沒有喊她的名字。只微笑著問道，

美女；這鍋粥哪一桌的？

門口大桌的，等下拿六個碗。王大美坐在那裡說道。

好，張洋端著一粥，進出的客人個個真把自己當上帝，沒有一個主動讓步的，都像大爺一樣，橫衝直撞的，張洋只好左右穿梭。

咕嚕咕嚕的泡泡，不停的翻滾著，時不時的翻滾到張洋端鍋的手上。

張洋強忍著痛，微笑說道，「來小心一點，粥來了」。

有什麼酒，一個二流子模樣的男人問道？

張洋剛來，還不太清楚有哪些品種的酒，只好說了聲，我去問問？

有什麼酒都不知道，還做什麼服務員？那男的扯著一口方言大聲說道。

有哈啤，珠江，南帶，你要什麼酒，老闆娘過來解圍道。

張洋心裡委屈的很，剛來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真心不想給他拿碗，更不想看見他。

唉，看你還作嗎？原本過著令人羨慕的生活，現在只能看別人臉子了吧！

干吧，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點苦都忍受不了，想想曾經的作，再想想自己身上背下的債。

張洋笑了，笑自己的曾經，笑現在的自己。或許老天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而給自己設下的劫數吧。

來吧，只要不死，生命不息。我一定要扛下這一切，把那痛吸進那肺里，扎在那心上，讓它遍布大腦的每個細胞。這就是作的下場，而現在就是作的代價。

張洋告訴自己有多苦就要笑多甜，臉上掛著笑，為他們把六個人每人發了一個碗。

張洋剛停下來，老闆娘就過來說道，有空的時候，去後面看下，有沒有要上的菜。

好，張洋輕聲應著，感覺整個人有點莽。本身今天就累了一天，沒想到店裡又這麼忙。剛收完這裡，那裡又要收，人剛走一拔，又來一拔，有時這桌人還沒走，已經有人在外面等候了。那人剛走，張洋就要快馬加鞭的收拾乾淨桌子。

張洋眼看只有二桌了，剛坐下來準備休息一下。

只見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往裡走，怎麼又來這麼多人…張洋在心裡說道，好想著現在就一點，可以回去睡覺了。

怎麼樣？累不累，老闆娘問道，

還好，不累，張洋強行壓制自己疲倦的身體說道。

暈暈乎乎感覺自己飄飄然了，真的有點累和困。看了下手機，才12點，離結束還有一個小時。

靚仔去上一下菜，王大美在門口喊著。

噢，張洋一邊應著，一邊往裡走。

陳飛把一個著冒煙的的鐵板，從火上夾了下來，放在一個特製的木板上面，然後把已經炒好的魷魚倒入鐵板。

魷魚剛接觸鐵板，發出滋滋的炸響聲，由於鐵板溫度太高，裡面的油不停的往外炸著。

原來鐵板魷魚就是這樣做的呀！張洋自顧的說著。

靚仔，把這個上一下，陳飛說著

張洋驚訝的說道，就這樣上嗎？

是啊！

看著那不停往外噴炸的油，張洋真心有點怕。覺得應該拿個什麼東西包住手，或者稍微等一會，讓它溫度降一點點，不再往外炸的時候再端。

可陳飛卻堅決的說就這樣上。

上吧，炸一下會怎樣，反正死不了，不就是起個泡嘛，張洋在心中說道。

果然，張洋手一伸過去，剛端起鐵板魷魚，就有很多油炸在了手腕上，瞬間感覺火辣辣的。一股煙還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躥，張洋只能忍著，或許這才是代價的開始吧！

痛，痛吧，讓身體記住，那「作」。是要付出後果和代價的。

美女，這個鐵板魷魚是哪一桌的，張洋向王大美問道，

第三桌，打二碗飯，王大美坐在那滑拉著手機說道，

好，張洋隨口應著，人己到了第三桌，心想道，什麼人呀，坐在那裡玩，也不幫忙打飯。還好這桌是再桌是兩位靚女。

來小心點，很炸哦，靚女，張洋微笑著說道，

謝謝！其中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輕聲說道

張洋笑笑就離開了，這可是今天第一個比較有修養的人。雖然只是一句謝謝，卻給張洋帶來一點點溫暖，給她自己留下了一份高貴。

張洋看著王大美，覺得她太過份了，這要是擱以前，碰上這種事早就炸毛了。想想現在自己的身份，只好好笑笑而過了。淡淡的盛了二碗飯，給靚女端去。

謝謝！那兩人同時說道！

張洋心裡樂呵樂呵的，想著可以休息一下了，剛一回頭髮現後面的桌子堆滿了殘羹。

盤子，一次性飯盒，碗，筷子，杯子，啤酒瓶……看著都無從下手的感覺。

干吧，想是沒有用的，張洋先拿過一個空的箱子，把啤酒瓶裝好。又找來垃圾桶，把一次性的碗筷裝進去。然後把殘羹用盆裝好倒進外面的桶里。

總算快差不多了，張洋吸了口氣，再次把垃圾桶拿過來，用抹布桌子擦乾淨。

臟，真是臟死了，看著抹布和手上的油，張洋又去接了盆水，把抹布洗乾淨，再次擦了次桌子。

王大美和老闆娘誰也沒顧張洋，不曾想著幫下忙。各自那玩著手機，就連時間到了也不提醒，巴不得他能幹到打烊！

總算是乾淨了，張洋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哇！一點過一分了，時間都到了。

真的好想回去睡覺，可看地上亂七八糟的垃圾，覺得不太好，怕老闆不高興，到時不要自己。又找來掃把，把地快速的掃好。

姐，我先回了。張洋對老闆娘說道

老闆娘低頭玩著手機，頭也沒回，只是說了聲「好」

張洋帶著疲倦的身子，往宿舍走，抬頭看了下天。

滿天的星星閃爍，張洋又想到了從前的作，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感慨道，以前真幸福，後悔的滋味一下子把瞌睡都趕走了。

張洋趕緊給自己反手一把掌，這是心魔，這是作，還想那些做甚？趕緊回去睡覺，早上8點還得起床了。

凌晨的一點半，空蕩蕩的街，自己曾幾何見過這般凄涼。張洋告訴自己一定要熬過這漫長的夜。

刷完門禁卡，保安看了又看張洋，好像此人不安全一樣。

張洋故意和那保安對視了一眼，好讓他看清自己，自己只是晚些回來，讓其放心。

張洋快速的爬到了7樓，開門的時候特別的小心，生怕吵到熟睡的室友，可是門還是發出吱吱的響聲，張洋好生緊張，就像一個小偷怕被發現偷盜一樣。

還好，沒有吵醒他們，張洋摸著黑，爬到了自己的床上，連脫衣服的時間都不敢浪費，快速的躺下。

一天的忙碌過去了，可這才是剛剛開始，第一天，想著不免有些不敢想。

唉，這作的。

古有「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今有苦心人，願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年蟄伏，只為重返平凡的生活……

張洋默默的念著，明天自己還能堅持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