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插曲
越深的海底越有很多奇怪的、堅強的、受海底壓力生活著的怪物。
越深的黑暗也越會有很多細小的堅強人物,受黑暗的壓力,在黑暗裡拚命擠壓出一條通向光明的小道。
「他們回來了。」古老的木椅上,坐著十位老人,巨大的會客廳里就只有他們,圍坐在一個黑玻璃球外,玻璃漆黑看不清內部,可是裡面卻有什麼東西照亮著外面的世界,整個房間就是被那點點亮光支撐,厚厚的深色窗帘耷拉落地,將這裡的空間與外部世界隔開了來,這感覺就像是一群人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剛剛的那句話是坐在對著窗帘前的那位長者說出的,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里,微小的光芒照射出他臉上猙獰的一道傷疤,從左眼到左嘴角,緊閉的眼睛,皺裂的皮膚,周身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氣息。
「你乾的好事,居然私自行動。」
一位老者身子一顫,頭低著不敢吭聲,那無形的壓力叫他不敢在這人面前叫板。
「說。」沙啞的聲音又開始發話。
微小的亮光照著這群人,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因為他們可猜不到自己下一秒會成為什麼或是得到什麼。
那雙眼睛在此時動了動,睜開,猶如老鷹般尖銳,盯著他對面的老者,緊閉的雙唇啟動,那種歲月沙啞的聲音從喉嚨管里蹦了出來,只叫人心慌。
「下不為例,現在給我好生的給我看好夏家那丫頭。」
「是。」急忙回答到。
但是老者的眼中卻閃過一道陰霾,抬手指著他的耳朵說:「這次的教訓,可是不會少,秦把他耳朵割下來。」
那人猛地抬頭,微弱的光,卻照亮他驚恐而扭曲的臉龐,慘叫聲發出時,他的右耳被黑暗裡出現的一位少年,滑出左手一刀無情的割下。
瞬間鮮血噴出,濺到了他右邊穿白衣服的人身上,還有臉上,而這人為所不動,早已被身後的濃濃殺氣嚇傻了魂。
黑暗裡的殺手,那位最高權力人從小從死人堆里培養出來的殺人利器,只為他所用,只聽他所命,但是這只是前話,人總會對自己心中渴望得到的東西產生情感,這樣的少年在遇到夏琳后,跟著她經過死亡,看著死亡,突然就覺得世界上還是有個人和他一樣,與死亡做伴。
「啊??????」那人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右半邊的血紅臉,從椅子上滾落到地上,嘴裡一直慘叫到,旁邊的那些人都紋絲不動。
老者揮揮手,秦上前面無表情的把他扶起,帶離這個昏暗的地方。
「哼,這是壞我事的下場,我們都是一起共事的人,想必大家都能理解的,這次給我好好的看著他們,唐林珍已經被勾回來了,現在剩下的就是那個位置了,能爬上那個位子的人。你們覺得,自己應該怎麼做呢?」殺雞就是為了儆猴,這些年裡,除開一些小動作不管,這次直接暴露的事件已經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十年期限就要到了,到時候夏家的天下就可分曉!
在坐的人都抬頭相互看了看,說道:「知道。」
老者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揮手:「送客。」
八位老者辭退去。
「秦,帘子。」
刷刷刷,窗帘電動拉開。
光。
明亮的光。
金燦燦的光芒,從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外射進到這空曠的地方,灑在那血紅的液體里,泛著美麗的色彩。
「要是那些人太平一點,我的房間就不會這麼骯髒了。」老者伸手擋住刺眼的光芒,睜開眼睛,起身緩緩的離開光明。
空蕩的地方就剩下一位黑衣少年站在落地窗旁,白皙的皮膚,裸色的細唇,精緻如刀雕刻般的鼻樑,那雙眼睛被光芒反射,冰涼黑暗的瞳孔下,清亮一片。
左手上還拿著剛剛傷人的那把烏黑的短刀,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半光明一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