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賜法號『悟塵』

秦鋒一大早就被一連串的手機信息提示音吵醒。

「衡山梅.jpg」

「笑臉.jpg」

「開心.jpg」

圖片中衡山梅黃色斑點還在，但是相比以前卻好了很多。

「呵呵，方寸山出品，能差嗎？」

吃完飯，秦鋒迫不及待來到客廳。

「現在異能點在115點左右，想必能堅持多一些時間，爭取今天通過第三關，拜師菩提，學習真正的仙法。」

打開電視，還是第一集。

熟悉的音樂聲中，秦鋒身體虛化成一串數據。

……

秦鋒剛站穩，肩膀被人一拍，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

悟雲正瞪眼看著他。

「幹嗎？」

「師父說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錯了就送你離開方寸山。」

秦鋒內心吐槽：「這麼隨便的嗎？」

悟雲背著手學著菩提的樣子道：「你後悔嗎？」

秦鋒如遭雷擊，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這個問題或許別人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悟雲問出口的時候，他心裏面一下就明白了菩提老祖的意思。

而秦鋒隱約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著自己。

秦鋒從小就很喜歡孫悟空這個角色，那種縱橫天地間，不受任何拘束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羨慕。

可惜，在大鬧天宮之後，每當看到孫悟空，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一幅畫面——殘陽如血，荒野中孫悟空眼神迷茫的看著天空。

方寸山的道法修的是心，是一種超然於物外，真正逍遙三界的仙法。

但是西行之路，卻是在這個『心』上，加了一把又一把鎖，直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道到底是什麼。

如果，孫悟空沒有離開方寸山，一直跟隨在菩提老祖身邊修道，那又會怎樣？

這是秦鋒進入方寸山看到「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這一行字時，就在想的問題。

不管如何他都想試試，也許憑藉著自己對西遊世界的熟悉，他可以主導這一切的發展，反正他是個地球人。

唯一讓他猶豫的是，如果失敗，也許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比如，好不容易覺醒的異能就此廢掉，這不是在開玩笑，任何bug一般的異能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秦鋒之前嘗試直接跳過第一集的劇情，以第二集的劇情為媒介進入西遊世界，都被排斥了出來，由此可見，如果西遊世界劇情，沒有走到盡頭的話，那麼他或許將失去這種能力。

但是當悟雲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菩提老祖是誰？也許從秦鋒來到方寸山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一切就無所遁形。

「你後悔嗎？」悟雲盯著秦鋒再次問道。

秦鋒抬起頭來，眼神堅定，既然有一個這樣難得的機會，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讓所有劇情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發展，讓所有自己喜歡的人物，都有一個他想要的結局。

「我……」

正要回答。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不帶一絲煙火之氣。

「悟雲帶他來吧。」

秦鋒尋聲望去，卻沒有看見那道身影。

悟雲興奮的拍了拍秦鋒的肩膀，道：「走啊？愣著幹嗎？你通過祖師的考核了。」

「怎麼你比我還興奮？」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所有弟子中輩分最小的一個，哈哈，我成師兄了。」

「……」

在秦鋒得到認可的一瞬間，整個斜月三星洞在他眼中鮮活起來。

仙鶴在低空翱翔。

玄猿在山林間嘶吼。

靈霧氤氳，奇花遍野。

不時有一兩個師兄從洞府中出關，或是對著秦鋒點頭，或是過來恭喜道賀。

山巔，鐘磬聲響起。

來到大殿廣場前，一座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古樸大殿坐落在正前方。

進入大殿。

順著一道道階梯往上看去，只見一名老者，白髮長髯，灰衣草鞋，手拿一柄拂塵。

整個人沒有一絲煙火氣，可謂是道家的風采、儒家的打扮，眼睛里卻有一絲佛家的智慧。

在大殿兩旁早已坐了三四十名弟子，有人身穿儒服，作書生打扮；有人身穿僧衣，面前放著一個木魚；不過大多數都是身穿道袍的道士。

秦鋒不敢多看，拾階而上。

拜倒在菩提面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菩提甩動浮塵，不說話，只是看著秦鋒，左手在不停的掐算著。

秦鋒抬頭看去，在菩提的指尖，彷彿有無數星辰在旋轉，不停幻滅。

不過他現在只是肉體凡胎，只看了一眼就頭暈目眩，不能自己，差點暈倒在地。

正在渾渾噩噩間，只聽一聲清越的大喝。

秦鋒方才醒來。

菩提浮塵一甩，捋了捋鬍鬚道：「再問你一次，你可後悔？」

階梯下弟子不明所以，還以為菩提問秦鋒，后不後悔拜師菩提。

但這句話中的意思，只有菩提和秦鋒才知道。

方寸山隱沒於三界中，恰在這時出世，又恰在這時，把菩提最強的功法傳給孫悟空。

還有在唐僧取經前，已經有過九次失敗，取經人無不是高僧轉世。

而之前玉帝近臣捲簾大將，因為打碎一件琉璃盞就被貶下凡。

身為北極四聖之首的天蓬元帥，竟然因為調戲嫦娥這種荒謬的事情也被貶下凡間。

這一切連起來，就不是什麼巧合了。

尤其是，在玉帝請如來鎮壓孫悟空之前，沙和尚吃了九個取經人，並且把頭顱串成一串，掛在脖子上。

流沙河就橫亘在南瞻部洲和西牛賀洲的取經必經之路上。

西天取經，最兇險的事情，並不是一路上的妖魔鬼怪。

真那麼簡單，早成功了。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天地主角一般的應劫之體，在一路上替取經人擋掉所有的災難。

所以，菩提才會問出這句話。

「弟子不後悔。」

「好。」菩提微笑點頭。

「我門中弟子依照『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十二字分派取名，到你乃第十輩小徒，與你起個法名叫做『秦悟塵』可好？」

「謝師父賜名。」

菩提浮塵一甩，秦鋒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去，落在最後一個位置。

「今日喜得佳徒，為你等講述三教之真意，且認真聽講。」

「謝師父！」

眾人拜謝。

秦鋒也趕緊坐好，這些大能講道，最忌諱的就是門下弟子開小差。

一個弄不好就把你趕出師門。

甚至秦鋒還想著，能不能把菩提祖師講述的經文記下來，到了地球可以修鍊一下。

但是開講之後才知道想多了。

經文從菩提嘴中以一種奇妙的節奏念誦出來，頓時虛空中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甚至還有各種幻象充斥在大殿之中，本來大殿有些狹**仄，但是這一瞬間，秦鋒彷彿站在無垠的宇宙當中。

有浩然之氣橫貫長空。

有電閃雷鳴、星辰隕落。

有祥雲繚繞，仙鶴振翅而飛。

種種幻象不一而足。

秦鋒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因為從菩提老祖嘴裡念誦而出的經文，全部都在虛空化作各種宇宙幻象，化作各種玄之又玄的音律。

講經完畢，菩提老祖站起身，看了秦鋒一眼，扭頭離開。

眾弟子起身恭送。

但秦鋒卻彷彿痴傻了一般，沉浸在幻境中不能自拔。

他身上卻有一股超脫凡俗的氣質，而且氣息一點點強大起來。

這一次講經，能抵得上秦鋒獨自修鍊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