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阮棠住進抱廈
阮棠見他目光放空,遲遲不說話,便壯著膽子握住他的手,引著他往自己的鎖骨間摸去。
「殿下說的對,奴的胃口不好,再餓兩天便能養四條魚兒了。」
陸恆觸摸到了細麻布下突出的纖細鎖骨,他短暫失神,下意識的伸出大拇指輕輕撫摸。
他知道這層細麻布下遮擋的是何等風光,那白膩的肌膚他只遠遠瞧了一眼,便知道是會令人銷魂蝕骨的滋味。
阮棠見他撫摸著自己的鎖骨失神,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他合該是她的掌中物。
陸恆縮回手,她的肩膀很單薄,單薄到他害怕自己一使力,她的骨頭便斷了。
「孤記得娘子的病這兩日已經大好了。」陸恆端坐在方凳上,看向阮棠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阮棠又有何懼?那被生生鋸死的周貴嬪將她嚇得夠嗆,足以讓她扮一回弱。
她一雙黑亮的眼眸注視著他,帶著裝飾過的無辜:「這裡太陰暗了,不適合養病。」
唔,她實在太懂得隴望蜀,陸恆心想。
「那你想住哪兒?」
他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已經向她妥協了。
這處院子確實不算好,是用來給他搜羅來的美人暫住的,來來去去這裡大約住過兩三百人,後來有的送進宮了,有的賣給人牙子了,他卻從未想過將這裡修繕一下。
阮棠見他上了鉤,循循善誘道:「當然是亮堂寬敞些的地方啦!最好獨門獨院的兩層小樓,晚上可以在樓上喝酒賞月,院子最好靠著花園,這樣奴去採花露就方便多了……」
陸恆聽著聽著,那慣常的笑意便慢慢攀上了嘴角:「孤倒是覺得,那映月樓很合適。」
他的眼神充滿了戲謔,仿似在看她的笑話一般。
「映月樓……」阮棠輕聲重複了一句,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那不是陸恆住的地方嗎?
果然,他的笑意中帶著玩味與洞穿一切的鄙夷,阮棠咬了咬唇,聲線低微:「奴知道自己不配住映月樓,可是只要能離殿下近一些,奴都是心甘情願的……」
「知道就好,」陸恆站起身,「映月樓的抱廈倒是空著,去那邊吧!」
阮棠呀阮棠,在他面前總是端著一副假惺惺的模樣,她說的對自己一見鍾情,其中真意只怕經不起推敲。可是她卻能一直扮作喜歡他的模樣,說到底,不過是權力和地位在作祟罷了。
陸恆想的很明白,這也是他屢次不給面子的原因。京中愛慕他的貴女那麼多,其中不乏姿容絕姝者,他何必要一個假惺惺的阮棠來膈應自己呢?
陸恆走了后,阮棠美滋滋的從床上爬起,開始收拾衣物。
她並不在乎陸恆如何看待自己,她是個人人輕賤的瘦馬,尊嚴這個東西早已丟了,受白眼挨辱罵這等事,她在揚州時經歷過不少。陸恆只不過透露出了小小的鄙夷,遠遠打擊不了她的積極性。
「啊,被人鄙視一下又怎麼樣呢?反正我生的這麼美。」她躺在映月樓的抱廈里自我調節。
反正抱廈這麼亮堂。
出了抱廈便能看到陸恆居住的映月樓高聳在眼前,重檐疊角、雕樑畫棟,只一牆之隔。牆上有個垂花門便於出入,她隨時可以穿過去製造一場偶遇。
抱廈里的日子是無憂無慮的,但是阮棠鬆快不了,她還沒有畫過像,陸恆早晚會記起這件事。
依著他的態度,十有八九是對她入宮這件事無動於衷的。